“呼”伴随着一声怒骂:“你在胡说些什么?”一个枕头划破有些僵硬的空气砸向了封落,封落淡淡一笑,看也不看伸手捞住了枕头,对着恼羞成怒的鸾名儿歉意一笑。
然后锋芒必露的看着脸色有些铁青的中年男人,寸步不让:“段叔叔,我希望你下次来找茬之前,麻烦你调查清楚。”
“第一,这位姐姐已经根据她自己的意愿接触了和你爱子的婚约,当时的我只是一名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此事和我无关”
“第二,我年龄还小,还不到考虑结婚的时候。”
“第三,我有未婚妻。”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貌似这世界上只有我能治你家老爷子的病,轻眉一开始是想促成我和段宏的合作现在你又能出现在这里,就证明你们之间的关系还算不错,那么,我和轻眉是好友,所以,也希望段叔叔能给与我一些起码的尊重。”
呵呵一笑,封落视若无睹已经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亲热的开口道:“段叔叔请坐。”
中年男人脸上笑容尽散,死死的盯着封落良久之后,缓缓起身,缓缓坐下,开口道:“老夫有些为老不尊了,给小友道个歉。”他并不老,却自称老夫,点出年龄辈分的差距,然后自然而然的道个歉,张弛有度能屈能伸,这是一个成精的人物。
听到这句话,封落微微皱眉,一往无前的气势被阻挡了下来,无奈,只能开口道:“段叔叔言重了,不知,段叔叔来此所为何事?”
祥和笑容拂面,从中年男人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只有那一派温和。
“我家老爷子,在前天晚上十一点之后遭遇了袭击,我想问一下,当时小友身在何处?据我所知,小友应该是十二点才到的书店吧?”
退的干脆,进的更是迅速。
封落甚至有些反应不及,微微皱眉,难不成他和段轻眉并不是一路人?自己猜错了?
就在此刻,中年男人缓缓展开了一张纸,是一分责任承担书类似与军令状:“我知道小友身上疾病缠身,但是,事关老爷子,为人子者怎么能不重视?所以,只能麻烦小友去警局一趟了。”
“放心,只是简单做做笔录,如果小友没做过一定不会冤枉你的!”中年男人笑的很祥和。
封落脸色却有些僵硬,他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大家族以利为先,所谓亲情,还不足以牵住他们的手脚,这个大叔绝对和段轻眉不是一路人。
看着走进来的那俩个熟悉的面孔,封落当机立断:“呵呵,不劳烦俩位警察叔叔了,我自己能走。”一起身,封落身子一个趔趄,就要陷入昏迷。
就在此刻,中年男人淡淡的开口道:“无法提审你,我就只能从你父母兄妹那里下手了,毕竟,这事关我家老爷子,为人子者必须重视。”
封落单手撑着床架站直了身躯,手指深陷钢架,一双眼睛冷冷的撇向中年男人,骨子里遗传的冲动涌上心头,封落冷冷道:“段叔叔,精神病杀人不犯法吧?”
中年男人稳稳坐在椅子上,笑容祥和:“这个我不清楚,不过我知道正当防卫应该是不犯法。”
一步错步步错,这个中年男人哪是一无所知的人,简直就是早有预谋思虑周全才来的老狐狸。
想到这里,封落生生将一口气咽会肚子里,既然他能说出这种话,怎么可能不清楚自己的战斗力?封落清楚,除了一开始的确占据了一些语言的上风,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的落入了下风,甚至可以说是一只掉落到陷进里的猎物,除了先行退让再找机会,强行撕裂陷进只能落得更惨。
不过,这也不是说封落不如这个中年男人,而是,败在情报不足,败在情况不明,败在敌在暗,我在明。
“咔嚓”钢制的床架被封落生生扯断,在几人的惊呼声中,封落伦圆了这一节棍子砸向了坐在椅子上的中年男人,风声呼啸,棍子笔直的停在了中年男人的侧脸三四厘米处,而此刻他才堪堪伸手入怀。
声若九幽,阴寒非常:“段叔叔,套用你一句话,事关父母,为人子者怎么能不重视?所以,我希望段叔叔你好自为之。”
“砰”中年男人银丝遍布的鬓角一滴汗水随着铁棍落地,只是,明明已经到了此刻,他嘴角的笑容竟然还自然而然:“各取所需罢了,小友,你是有本事的人,而我,最欣赏的便是你这种年轻人,去警局无非是问几句话而已,还未定罪,你无需如此。”
他话语很长,甚至没有发觉封落竟然已经当先走出了病房,说完之后,他才有些恍然,眼中闪过羞愤之色,一抹鬓角的汗水,眼底泛过深深的忌惮,不按套路出牌,这小子有些危险啊!
此时此刻,他豁然想起了儿子的那句话:“漫画是新兴产业,一旦成型,咱们根本就插不进手,到那个时候,大家族中必然有封落一家。”
“必须除掉”第一次,中年男人背对门口迎着阳光,露出了阴冷似厉鬼的表情。
……
“我错了”封落心底一遍遍的重复着这三个字,因为前世的原因,今生他也在尽量避免甚至是厌恶大家族的人,但是,此刻,他却发觉自己错了,明明知道自己已经不可避免的牵扯到大家族的内斗当中了,他居然还顽固的不想了解他们,不想接触他们,简直是幼稚到了极限,如果他早就有意了解一二,就不会陷入这种敌暗我明情况不明的险境。
“他是段家现任家族嫡系三子段正峰,也是段宏的亲生父亲,他很可怕。”不知何时,鸾名儿悄悄跟在封落身旁,声音极低的说道:“他早年丧妻,段宏是他唯一的儿子。”
“这就有点麻烦了,怪不得一来就夹棒带刺的!”封落皱了皱眉,他是那种真正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或许是心中对于漫画的执念成为了定海神针,让他一直很难被困难击倒,闻言,也只是点点头,然后扭头看着身旁的鸾名儿,反问道:“看你的样子,怎么好像有些怕他啊?”
“如果不是因为他,我怎么可能和段宏定什么婚约,他在段家本就不算什么,天天不务正业,而且,我和他本来就没有什么感情。”
“哦”封落应了一声,却淡淡开口道:“这你们就有些小看他了,段宏的心智恐怕是年轻一代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只是说这些,封落没有询问鸾名儿为何会怕这位中年大叔,他对于旁人的私事向来兴趣泛泛。
他没有询问,鸾名儿反而口不停的解释道:“小没小看段宏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段正峰是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听说,他当年结婚是政治婚姻,他一直不喜欢自己的妻子,却能默默忍受了十几年,直到自己初步掌权之后,才将自己的妻子赶出了家门。”
“而且,据传他妻子出事的那辆车,他曾经做过手脚。”虽然是据传,但是,鸾名儿声音却笃定无比,显然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所以说,你要小心,他很危险。”
“哦”封落淡淡点头,颇有几分天马行空的说道:“这我倒是不怎么想知道,我就是想知道,对于这件事,段宏怎么看?”
“呃,你真是……”
“语不惊人死不休吗?”封落仿佛预料到了一般笃定。
“不是,我是想说,你很恶趣味,而且有些让人捉摸不透,总是出人意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