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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去野,品一段寂寞的苦旅(3)

车上的大叔自豪地跟我介绍:“现在外面经过的路段是丝绸之路,我们就是在这条公路上做养护的,等下还要翻山,海拔3000多米呢。前面还要经过大峡谷,那是这条路上最窄的地方。一会儿你一定要好好拍拍。当年有骆驼、马匹从这里运送丝绸,幸好你我没有晚上走。”我问:“为什么晚上不能走呢?”他指着旁边的山峰说:“我们都不敢夜行这条路,因为山上有野兽,狼、石羊、熊各种野兽在这里出没,夏天还好,有当地放牧的在周边搭了帐篷,现在这个季节就是40公里的无人区,晚上走会被吃掉的。”尽管内心知道他对这条路的危险状况有些夸大的地方,但我还是笑嘻嘻地应和着。毕竟像他这样的年纪,能向我们这些后辈夸赞一下自己的工作环境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呀。

现在这边已经进入冬天了,今天的天气还不错,万里无云。只是,这个季节,山上都是光秃秃的,有的也只是一些红柳、狼毒花之类的零零散散的植被。

到了要下车的地方,我说给他们拍一张照片,他们问我能不能给他们寄过来,然后留下了地址,在拍照的时候一定要我把“青海省门源路段”拍进去。看得出,他们常年从事着这份无聊的工作,但他们仍然热爱着自己的职业。要离开的时候,他们说要给我一个馍馍,他们一共才4个,我说我有饼干,不用了,但他们还是硬塞给了我一个。昨天阴沉的天气已经转晴,出门又碰到了聊得开心的朋友,加上今天要行走的路程也不是很远,所以我感觉很愉悦。虽说路上的景色不怎么样,但还是不时地拿出相机按下快门。即使碰上了一辆要我付车费的车被我回绝了,也丝毫没有影响今天的心情。

继续坐上一辆货车,过了山之后就是一大片庄稼地了,到处都是一片丰收的景象。我的心情大好,下车之后也没有打算马上拦车,想一个人在秋意正浓的街道上慢慢走一段路,回想一下自己走过的路程,计划一下接下来的行程。给家人报个平安,和好久没有联系的朋友们问候一下。只是简单的问候,了解了他们现在工作如何,生活如何,心里也就少了一丝牵挂。

我想我的包应该是超过50斤了,走几公里肩膀就会有疼痛的反应,只能走走停停。坐在路边就着榨菜啃着馍馍。以前不习惯吃北方的面食,现在吃起来却感觉特别香。

继续走一段,路过的妇人总是以一种莫名的眼神看着我,可能是在猜想我从何而来,要去何方,又或者是惊讶于我背着背包行走。

不去理会她们的目光,累了就随便在路边坐下,头顶着太阳,竟然不知不觉在马路边打起了盹,开始有汽车经过鸣笛的时候还有所担心,后来睡意渐浓,就睡着了。我想,我睡的时候应该是微笑着的。能在路上让心灵旅行,想走就走,想停即停,心里还没有什么牵挂,对于一个热爱行走的人来说,应该没有比这更能感到幸福的吧。

这几天,不断有朋友说羡慕我的这种生活,或许他们只是看到了我成功拦到车、混到住宿那一刻的兴奋吧。路上的那些艰辛,被很多车抛弃之后依旧坚持着,厚着脸皮去拦车的窘况他们是无法体会到的。所有的辛苦都在成功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了,当然,我自己也就忘了那些有过的放弃的念头。用他们的话说,我是苦并幸福着。至少,我能勇敢去走自己所选择的道路。

城市才是真的沙漠(2011年10月11日酒泉)晚上在张掖市里的网吧过了一夜,8点离开网吧。早上的张掖有些冷,但整个城市都挺热闹。

在市区里面,看着四通八达的道路,我的脑袋就要爆炸了,就像在沙漠中行走一样,可以选择的道路很多,但我不知道选择哪一条路。由于我不坐班车,要走到高速路口去拦车,问行人,他们大多会建议我去车站坐车。比如,见到一个阿姨,我上前问:“阿姨你好,我要去酒泉方向,你知道那个方向的高速路在哪边吗?”“啊,你要去酒泉啊,那里有一个车站,你去那里买票吧。”我不知该如何跟她解释,于是迷路了。这里的人似乎有点怕我,大多不愿意跟我说话,可能是被我的装扮吓到了吧。还好,手机装有导航,一开始分不清方向,走了相反的一边,最后又掉头才走出城市。当然,也是由于城市小的原因,所以没有走多远就到郊区了。

在接近高速路口的地方碰到了一个骑摩托车的大哥,他在我身边放慢了速度,不时回头望着我笑,我也忍不住对他笑了。他停了下来,问:“你背这么大一个包是要去哪里?”“我要去前面的收费站,我要去酒泉。”“你去酒泉可以去车站坐车,为什么要走到高速路口去坐车?”“哦,我搭车环游中国,准备去那儿拦车呢。”“这样啊,你上车吧,我把你送过去,虽然不能带你走很远,但能帮你一点是一点。”离别的时候他还说,“其实我也曾经想过像你这样浪迹天涯,只是没有你这样有魄力,小伙子,加油,我很支持你。”来到城市拦车都有些胆怯了,也许是心理原因吧,有些开不了口,这么面对面地去打听,去询问,去寻求别人的帮助,会感觉有点卑微。我也没有走开,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里,调节好了心理再一辆车一辆车地询问。

最后一个大哥叫我上车,把我带到了前面100公里的服务站。路上晾晒着大片的玉米,司机告诉我这里是全国玉米种子基地。我以前以为这边很干旱,种植的农作物应该很单一,没有想到,这边种植的农作物还很丰富,玉米、小麦、大豆,应有尽有。

到服务站时,司机问我要不要在这里下车,如果继续坐他的车会转入到国道上,再前行30公里。其实我还是挺想去国道上拦车,毕竟自己在国道上走的时间长,经验也很多,但最后为了挑战一下不同的拦车方式,我选择了在服务站下车。

服务站停满了大卡车,他们都是去往新疆的。上前问了一辆从山东开过来的货车会不会经过酒泉。他说他也是第一次跑这边,路线也不是很熟悉,于是也就没有继续问了。等他的车走了之后,来了一辆江苏徐州的货车,他们去新疆,司机是经常跑这条路线的,答应让我上车,把我带过去。

看来,在高速路上的服务站拦车还是一件挺方便的事情,不用边走边拦车,而且这里有很多货车,司机很豪爽,很容易就能搭到车。

下了车,我就直奔火车站,去接与我会合的张泡沫。

3点到火车站,在一家餐馆吃了一碗杂酱面,然后就坐在那里一直等,等到6点的时候,天就黑了。有些不习惯平原的生活,白昼的时间太短,在拉萨一般都是9点天黑,到这边一天黑就有些恐慌,以为时间很晚了,但其实还挺早。而且这里的天空一直都是阴沉沉的,开始有些怀念西藏那湛蓝的天空了。

接到泡沫之后,我们找了一家旅舍住下。泡沫给我带了洗漱的用品,从拉萨出来还没有洗漱过,头发油得连自己都不敢碰了,手也是漆黑的。好好地洗了一个头,用肥皂把手搓干净了,终于感受到了把身体洗干净之后的那种舒服。

一座灯火辉煌的空城(2011年10月12日额济纳旗)早上,泡沫出奇地起了个大早,她把窗帘拉开,一道刺眼的晨光映入眼帘。洗漱完毕之后,我们就出发了。

由于有了昨天的经验,出发前就用导航查清楚了去额济纳旗的路线。

今天的搭车行动印证了驴友圈里的一句话:“男女搭配,搭车不累。”我们很顺利地就搭到了一辆轿车,遗憾的是这辆车只去前面不远的地方。这是一辆营运的车,但司机大哥瞧着我俩可怜的模样也就没有收费。司机跟我们说:“你们要去额济纳旗呀,去那里有1000公里的路程,路上还有狼,你看你们要不要考虑出200块钱包我的车过去?”我摆摆手说:“大哥,今天实在是谢谢您了,不过我俩实在没有钱,我们等会儿还是拦车过去吧。”精明的司机继续给我介绍这条路的险况,我心想,司机这么说,无非是在吓唬我们,要我们包他的车过去罢了。下车之后,马上拦到了一辆货车,继续把我们往前方带了一段。

以前只听朋友说过北方的风沙很厉害,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空旷的没有防护林的地方,风沙肆虐,偶尔不留神,人会被风吹着往前走。

这里经过的车辆很多,不过大部分都是车队,看到我们拦车,车队都绕道而行。拦到了一辆开往额济纳旗的货车,从导航上看这里其实已经接近内蒙古了。

上车后,司机看着我的包问:“你是当兵的吧,穿成这样。你这包里面装的是啥呀,是不是降落伞呀?”这司机也太逗了,我俩都笑得说不出话了,我说:“大哥,我俩就是旅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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