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阿,大秦邻国,其上道全宗保其生灭,已不知经年。
自从白叶告知有手书交于道全宗之主,侍幽就不停打听有何事,毕竟道全宗乃是天下大宗,宗主并非想见便能见到的。
可是离家之时,白叶又怎会知,特意从娘亲那里取来一枚玉牌。
此牌内敛古朴,隐约有灵光乍现,更是在其内发现有篆书刻于内里,不禁让人啧啧称奇。
见此玉牌,侍幽大吃一惊!
此物她太过熟悉,这玉牌全宗上下不过三枚,每一枚皆是蕴含莫大威能,更有大神通寄于其上,乃是红岩战功录!
至于红岩为何,她却是不知,也曾问过宗父,但道全宗主何等修为。
红岩一战,李天宗只身一人,防于界外,手持神器,一箭之威,天人五衰如那朽木纷纷化作齑粉,其上不知何等大能亦是难逃此劫!
也正是那一战!人族用血流成河的代价,击退异族,让人族获得了喘息之机,而那一战,李天宗那一箭破去,重创异族大将!
如此神器!不显于世,却人人谈之色变!无他,此箭一出,追身追魂!无处可逃!
其名血泪弓,穿杨箭!
而如今看着白叶拿出的玉牌,侍幽如何能保持镇定,毕竟她可是知道,她父亲手中也有一枚,还是对这片天地有莫大功德才被认可获得的,而且她明显看出,她父亲手上那枚明显没有白叶手中的好。
心里诧异,可她还是带着白叶踏上回路。
一连几天,二人或走或奔,全力赶路,七天后终于进入了太阿地界,而也就是此时,二人终于看见稀稀落落的人活动。
路过一个边镇时,二人走到一个茶楼,打算在此歇息一番再走,毕竟就算是修者,也是经不住长期赶路的疲劳。
这个镇因为位于边界,所以成了来往小憩的理想之地,并且这个镇子还有大能驻守!
风尘仆仆的二人坐定后,点了茶水后,便闲聊了一会儿。
茶楼人声鼎沸,自有许多人注意到白叶二人,不过这年头出来历练的少爷小姐他们也是遇到不少,也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白叶二人并非普通的贵族,一个身后有着修为深不可测的娘亲,一个又是大宗宗主掌上明珠,那些世家子弟又如何比得?
二人听着周围的人谈论的话题,其中一个人说的最是神异!
“老兄,不是小弟吹嘘,那天夜里,那二人为了那墨水花的消息大战一场!真是令人惊怕!
最初那黑衣人在数人围攻之下毫不慌乱,施展出强大剑术!而且是三段高手!让人无不惊叹!
不过几招,围攻之人死的死伤的伤,十不存一!”
说道此处,那人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接着又道:“而那黑衣人由于刚才的战斗,消耗一空,不及恢复,出现了一个更加神秘的人!”
这时整个茶楼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皆是侧耳倾听,那人面上闪过一丝自得。
“快说!后面怎样了?”
“对!后来怎样了?兄台今天的茶水鄙人请了,快说后来如何?”
……
茶楼众人纷纷催促,那人看胃口钓的差不多了,也不太过,说道:“后来出现这人更是神秘!
当时我亦是躲在远处悄悄观察到,那人神通非凡!居然看不清他的面相,或者说看到了却是记不住,这已然是法则体现了!
那三段修者不过走了一招!宝剑被那神秘人切断,头颅都离身而去!”
“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有如此本事之人,至少也是……”说到此处,那人顿了一下,“天人五衰境!”
嘶~!!!
有点见识之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天人五衰?”
“居然如此隐世大能都介入进来!”
茶楼角落一人,更是惊叹不已,“天人五衰境,已是近乎半神的人了!”
“是啊!”一人应到,“听说天人五衰境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这个境界及其危险!却又令人向往!时而实力低微,时而境界如那仙神般强大!是一个玄之又玄的境界啊!”
何尝不是呢,在修者一生中,天人五衰是劫,亦是机缘,天人五衰之上作何,却是少有人知,毕竟度过天人五衰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
白叶静静的品茶,听着周围人的讨论,突然发现,原来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丰富多彩,虽有危险,甚至性命之忧,可机遇也是并存,见闻也不是待家就能体会到的。
想到此处,白叶摇头甩开这些念想,对侍幽说道:“既已入了太阿地界,那么你家何时能到,还要几天路程?”
“大秦在北,太阿在东,而道全宗却是在太阿西面,所以我们要回到宗里还需不少时日。”
听闻此话,白叶亦是无奈,只能压下心中意动,期待早一日到达目的地。
太阿与大秦交界的地方,往西三百里左右,便可看见太阿第一道关卡,太始城!
二人一路走来,倒也顺利,如今大势之下,各国势力皆是严加清除监管着势力范围,治安之好,千年难见。
缴纳一定数额的费用以后,二人入了城。
走不远,便见前面人声鼎沸,比之福瑞镇那边镇更是天壤之别!
这太始城虽也是边城,可城和镇有本质区别。
入城后一条青石马路呈于眼前,并且还有些许珍奇异兽拉着华贵的车来往。
主道上没有小贩之流,在支道倒是有不少叫卖声入耳。
而且入城后主道支道都有不少巡逻甲士!
可见这太始城并非那种繁华之城,而是森严的战争之地!
太始城,乃是太阿边地门户,驻守重兵,场面警戒,不止是国与国,还预防了蟊贼流寇泛滥,对内地造成影响。
初步了解这个城池的情况以后,白叶二人不再耽误,看着将近傍晚的天空,找了个客栈入住。
由于这太始城的特殊原因,这里聚集了很多三教九流之人,客栈一到晚上,基本也是人满为患。
所以入夜后二人各回房间休息,天明以后也好继续赶路。
静坐床榻,白叶像以往那样静静地修炼。
从这片天地中摄取那无处不在的灵,从入定到感悟,不过一刻钟而已,白叶就感受到这里的灵明显的没有福瑞镇的灵充足。
而且这里他感觉不到法则的朦胧感。
细想下来,他想起了七岁那年,看见娘亲隔空布阵,勾动天地,以灵为阵,以法则为基,在白府布下了一个杀阵!
由此可知,那晚感悟并非机缘,也许娘亲在冥冥之中,早已料到今日之果,毕竟娘亲的推演神通已不知成就几何,而他白叶如今才想通,实在是温室幼苗,难成气候啊!
想到这里,白叶微叹。
“如今已经出来历练了,那我定要走出自己的道路!不止复仇,还有那未来。”
想通这些后,心里有沉寂下去,默默地修炼下去。
与此同时,隔壁的客房。一抹倩影从隔断描过。
身为女子,不像男子那般只顾修炼,侍幽身为千金,一路风尘而来,好不容易有个安稳夜,怎会错过沐浴这等佳事。
睡前沐浴是她最喜欢的事。储物法宝中更是常年带着一个玉桶。拿出这通玉浴桶。
褪下衣袍,凝脂玉肤,雪肌盛白。款款落步,在那初育之材下,惊鸿玲珑,哑光失色。
随手一招,一粒晶莹剔透的丹药化入池水,药力即刻散出,本是清澈如空的水刹那间变成了湛蓝色,其中伊人,双目微颤,静待药力入体。
时间缓缓流走,不大一会儿已是一个时辰过去。
桶中药力早已挥发干净,剩下的还是那清澈的水。
而此刻的侍幽,双目紧闭,脸上朦胧飘渺,似有一薄纱摆动,隐约可见那薄纱之下,天地亦妒的面孔!
稍倾,伊人双目微动,面目亦是。待睁眼后,察觉脸上异常的侍幽无奈一叹。
素手一抚,一缕薄纱入手,同时,客栈之外,太始城上的无尽高空…
轰隆隆!
咔嚓!
晴天惊雷!
吓醒了太多入睡坐定之人。
轻纱遮面,露出那倾国面容,一脸不甘的侍幽抬头感觉到渐渐消失的惊雷声,脑海浮现出小时候祖父的话。
“丽姬于尘,不显于世。天妒地斥,轮回不果!今有幽冥避天,与尔有缘,便为避天纱,吾之后,轮回报果,侍幽为名,生生世世,不可改逆!”
长空下,夜夕晴立于窗前,身旁一个小女孩双手撑着头,眨着大眼,说道:“姐姐,那是什么雷,这天,好像生气了…”
听了此话,夜夕晴摇头不语,手上推演神通此起彼伏,天上的星辰都为之颤抖!
良久,停下推演观星的夜夕晴答道:“这是天罚,亦是……妒忌…如此倾世之人,竟被斩去古今,让人难以推其来历,也许,她就是那遁去的一吧!”
“嗯?”小女孩一脸吃惊的表情,正是道莲花的招牌表情,眨着大眼,很难相信这是吃惊的表情。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而那遁去的一………”
道莲花摇了摇头,不再细想,“管它呢!异族未平,红岩未稳,想得太多,又有何好处…”
“唉…”夜夕晴一叹,心里不由担心起来,叶儿此去,生死不定,不知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