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瑞镇,白府,一个偏僻的厢房外,一个少年正在重复他每天的工作。
卯时,他要挑满三个大缸的水,午时以前,他需要劈好全府上下一天所用柴薪,亥时,还有全府废弃无用的垃圾等着他清理,一天忙完下来,已是子时将将过,休息时间不过二三个时辰。
如果有人见到这位少年,一定会认为他是这白府的一个下人,可是事实并非如此,他不是那低贱的下人,也不是白府雇佣的长工,而是曾经的白府的大少爷,可是他的父亲,也就是曾经的白府之主,在一次外出时,被人暗杀了,这差点让传承了几百年的白府从此一阕不振,好在白府的二当家,也就是这位少年的伯父,以其雷厉风行的手段,加上一些不为人知的助力,将白家从灭亡的边缘救了回来!不仅这样,他还把白府发展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峰-——福瑞镇首屈一指的大家!
不过,失去了父亲的这位少年,白叶,却是受尽折苦。而他的父亲白若风,虽为曾经的白府之主,可因为死得太早,不能甚至来不及为白叶母子留下点什么就与世长辞,而他死的那年,正是白叶出生的那年。
白叶的娘亲,夜夕情,初闻噩耗,虽然悲伤,可看着刚出生的孩子,她是无论如何也要支撑着自己。白叶之名,正是为了留恋白若风与她的感情!
夜夕情,虽然也是白府的半个主人,可她比整个福瑞镇的人都明白这是个怎样的世界,她不是这个福瑞镇的人,也不是福瑞镇所在的大秦的人,她是跟着白若风回来的,没人知道她的家乡是哪里,也没人查出过她的身世,也许在整个大秦,除了死去的白若风,就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来自哪里!
因此,夜夕情主动退出主持白府事务的位子,不再掺和白府的“内政”,而白叶也因此从出生开始就被贬去了少爷的名头,这种生活,至今已是十二载。
不过白叶他却从未抱怨过自己的生活,他的心头始终谨记着娘亲的话,“孩子,这个世界,只有强者,凌驾于众生之上的人,才有资格活下去!想要为你的父亲报仇,就要变强!而现在的你,太弱小,仇人的实力更是强大到你无法想象!”
年少的白叶也问过娘亲,为何他不能像府里的其他少年一般习得神通。每当这种时候,夜夕情只是惆怅的看着天空,告诉他,“没人能教你,一切都会在你成年的时候改变。是成为强者;还是成为一个平凡的人安静地度过一生。不过一念之间......”
强者,这个词语对于白叶来说,太过遥远,远到他都不知道什么才算作强者!他只知道在他的记忆里,娘亲是他见过最强的人,就连如今的白府之主白霜天都差他娘亲太多太多。
不过他的心里始终地认为,认为自己会选择成为强者,因为他想要找出杀害他父亲的元凶,去弄清那他娘亲都不愿吐露的过往。
每当想到这里,白叶那疲倦的身体又充满力量!也正是这信念一直鞭策着他,去忍受着他这个年纪不应忍受的人和事。
白叶只是白府上的特例,虽然不是白府少主,可他的地位没人会去怀疑!他每天需要做的这些下人做的事,并非他人强迫,而是他娘亲在经过他的同意后才做的。
正是因为这样,白叶在府上非但没有受到嘲弄,反而得到了他现在无法拥有的尊重。
在这福瑞镇,人人都知道白府曾经的大少爷,大多也明白原因,多年下来,也就见怪不怪了。
午时刚过,白叶擦去额头汗水,看着后院角落堆的满满地柴块,露出了满意的微笑。抬头一看太阳的位置,时间正好,便放下斧头向厨房走去。
不一会儿,来到厨房的白叶,看着飘散的蒸汽,不由一笑。
“白叔,今天又给伯父他们做了什么好吃的?”
听见白叶的话,正在厨房忙着烧菜的人转身看了过来,这叫白叔的大厨体型微胖,脸上少许的胡茬增添了一丝滑稽,手中拿着大勺子,稍一挥舞,看起来就像一个孩童一般,他开口说道:“哟,大少爷来了啊,快来,今天你们娘俩的饭菜都已经盛在盒子里了,你快给你娘送去吧。”
“好的!”白叶走到一旁,提上装好的饭菜,对着白叔微微一笑,转身就走,走到一半,还不忘回头说一声,“谢了,白叔。”
一旁的伙计也是恭敬的看着白叶离开,待到白叶走远了,才对白叔说道:“师傅,大少爷明明有荣华富贵可以享受,为什么还要这样过日子?”
白叔只是用那老成的目光看着走远的白叶,嘴里喃喃自语,“那个孩子,背负了太多。。。。。。。”
走在前面的白叶可不知道那胖大厨说的这些,他高兴的走到偏房,一块木匾高悬的院子,匾上书着三个大字,“静夕阁”
推开木门,走到院子里,白叶便轻呼一声,“娘亲,叶儿给您送饭来了。”
少顷,院中小木屋传来一缕细声,“进来吧,叶儿。”
“嗯!”白叶得到娘亲的许可后,就推门进去了,为了不打扰到娘亲,他小心的关上了木门。
“过来,孩子,到娘亲这儿来。”声音屋内缓缓回荡开。
年纪不大的白叶,听着娘亲的声音,高兴的说:“娘亲,你的声音真好听,叶儿每天都希望娘亲多和叶儿说说话呢。”说完就向夜夕情走去。
听见白叶的话,夜夕情轻声一笑,拉住白叶的手,“叶儿的嘴也变得甜了呢。”
对于年少不懂事的白叶来说,嘴甜他还不是很明白,不过看着娘亲笑了,他就满足了。
“叶儿,今天的事都做完了吗?”夜夕情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孩子,面纱之下隐约可见翘起的嘴角。
“是的,娘亲。”说完,白叶再次好奇的问了句,“对了,娘亲,伯父家的堂妹若雪妹妹都能奔跑如风了,而我还是个普普通通的人,为什么我不能提前学习神通啊?”
听到儿子的疑问,夜夕情那温柔的眼神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惆怅,是迷茫,“是啊,若雪都能奔跑如风了,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啊。。。”
白叶不明白娘亲的意思,“娘亲,叶儿没听清楚,你能再说一次吗?”
一身素稿的夜夕情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孩子,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伸手将白叶抱在怀里,叹了口气,“叶儿,很多事,为娘只能等你再长大点儿了才能告诉你好吗?”
“嗯!”白叶很懂事,既然娘亲有不得已的苦衷,那就不问了,他这样想到,看着散去笑容的娘亲,白叶赶紧插话道:“娘亲,饭菜都凉了,我们快吃吧!”
夜夕情哪能不知是叶儿安慰自己,不过还是顺着孩子来,“今天肯定有叶儿最喜欢的烧鹅吧?”
“烧鹅?”白叶感到莫名其妙,“娘亲怎么知道饭盒里有烧鹅?”
“傻孩子,今天我们家叶儿就十三岁了啊!”夜夕情略微笑道。
原来是我的生日,这烧鹅肯定是娘亲嘱咐好的,可是娘亲嘱咐做的,可是娘亲从不出这院子,她是怎么告诉白叔的?白叶心里全是疑问,可是当他打开饭盒,看见外焦里嫩的烧鹅时便将一切抛诸脑后了。。。
盘膝在榻上的夜夕情静静的看着白叶的高兴样,不禁摸了摸脸上的面纱,“这一天,就快来了。”
少年白叶,正载十三,少时无知,它时如何?
此时,在某一神秘之地,一片荒凉!空气里,弥漫血腥!一条条令人发怵地沟壑纵横交错!
在偏远一点处,一面长达万里的光墙摇摇欲坠,似是在下一刻轰然倒塌!
而光墙的另一边,隐约可见一些巨大的身影鼓动…
近处,一面高达千丈的石碑镇压着光墙!上面布满裂痕,更是沾染了滔天血浪!
碑上有铭,右下角属字“战”!
而在碑的正中间,浮现重重影像,尸山血海,历历在目!倘若有无上大能之人能承受上面的血腥,那便可看清碑上的字!
一眼望去,赫然瞩目!字面鲜红——红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