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晟刚刚走出“白云观”的山门,就有一位穿着唐装的中年男人猛然抓住了关晟的胳膊,说:“等等,别走!”
“你有什么事情?”关晟转过头,看着那位中年人,说。
那位中年男人上下打量着关晟,脸上带着笑容,单手抓着关晟的胳膊,说:“看您红光满面的,一定会有喜事!”
关晟一听这话,不知道为什么他只有一种想法,就是想骂那位中年男人。那位中年男人哪只眼看出来他有喜事,明明就是遇上厉鬼的倒霉事。关晟用力地想甩掉那位中年男人的手,但是,那位中年男人见到关晟想甩开他的手,另一只手也抬起来了,使用两只手紧紧地抓住关晟的胳膊,关晟怎么也甩不掉。关晟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看了看那位中年男人,眉头皱了皱,脸上浮现出愤怒的表情。他也不再管三七二十一了,一边使劲甩着胳膊,想要甩掉那位中年男人的手,一边头也不回的,就拖着那位摽着自己的中年男人大步向前挺进。那位中年男人可能是摽的时间常了些,手没有力气了,滑到了关晟手腕处。但是,他依然不妨放弃,一边向后坠着身体,阻止着关晟的前进,一边喋喋不休道,“小伙子,本半仙可以让你心想事成更上一层楼。”
他们这样的滑稽摸样引得周围的人捧腹大笑起来。关晟听到周围的笑声,心情更加烦躁,摔倒动作更加用力。终于,关晟甩掉了那位中年男人的手,他的胳膊得到了解放。但是,那位身中年男人还是不肯放弃,在关晟背后跳着脚,继续说:“本半仙肯帮你,那是你的福气!你错过本半仙,那是你的损失!”
听到这话,关晟停下了脚步,他的脸已经黑的跟锅底一样了,而且模样非常凶狠。因为那位中年男人在关晟身后的关系,所以,他没有看见关晟愤怒的表情,依然喋喋不休地说:“怎么?现在想让本半仙为你指点迷经了吗?”
此时此刻,关晟只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他怎么倒霉,竟然还有人告诉他,他运气非常好。关晟的手已经开始攥成拳头,眸子也在不知不觉间渐渐地变成了紫色。他的左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伸出,快速地写了一个“死”字,说:“烦人,死!”
随后,关晟继续向前走着,但是,一个“死”字已经悄无声息地进入那位中年男人的身体里。关晟眸子的紫色渐渐退去,他已经恢复成普通人的模样。关晟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走到公交车站等待公共汽车。公共汽车已经开进公交车站,他便坐上了公交车,中途倒了几次公交车,在不知不觉间,他竟然来到了“静乐坊”门前。关晟停了一下,他犹豫着,转身准备离开这里。瞬间,他又掉头回来了,推开“静乐坊”的玻璃门,一道风铃声响起,他走了进去。关晟正见到悠然和慕容华阳坐在桌子边上,低着头看桌子上放着的东西。他见到桌子上好像规则地放着几张纸牌,店里没有客人。同时,悠然和慕容华阳都抬起头,看向刚刚进门的关晟。慕容华阳示意关晟过去,关晟顺手关上门,便向他们的桌子走过去。他走到他们的桌子前面,才看见桌子上放的纸牌是塔罗牌。慕容华阳看着关晟,温柔地笑着,带着台湾腔说:“怎么了?”
关晟将目光从纸牌上移到慕容华阳身上,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说:“就是遇见了一个烦人的骗子!”
慕容华阳示意关晟坐下,悠然往里挪了挪,给关晟腾了一个地方。关晟在悠然边上坐了下来,看着悠然,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说:“见了怎么多次面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请问贵姓?”
“我叫悠然。”
关晟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说:“悠然?名字?那你姓什么吗?”
“悠然是我的全名。”
“怎么写?”
“悠哉的悠,坦然的然。”
“还有‘悠’这个姓?”
悠然并没有回答关晟的问题,只是静静地看着关晟,脸上挂着平淡无波的表情。关晟注视着悠然,突然,他发现怎么热的天,悠然头上竟然还带着司机帽。因为好奇地驱使,关晟下意识地伸出手将悠然头上的司机帽摘了下,他竟然看见悠然头上顶着一对毛绒绒的尖耳朵儿。关晟注视着这对尖耳朵儿,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他缓慢地伸出手想要拽拽这对尖耳朵儿,但是,手还没有碰到那对尖耳朵儿,那对尖耳朵儿竟然自己动了动。瞬间,关晟就被闪电劈中,愣在那里了。慕容华阳看着呆萌的关晟,脸上露出微笑,说:“他不是人,是式神。”
突然,关晟伸出手在悠然两个耳朵儿之间抚摸着,脸上露出怪异的表情,说:“式神?哦,乖。”
说完,关晟手一翻,在悠然的下巴上挠了挠。悠然看着关晟的动作,瞬间,脸色就变得很难看。慕容华阳看见他们的互动,笑得更加灿烂了,说:“他不是狗,是狐狸!”
“啊?狐狸?”
悠然狠狠瞪了一眼关晟,关晟看着这只人样的狐狸,三观又被刷新了。突然,风铃声响起,门被推开,关晟见到走进来一位身穿休闲服的年轻帅哥。那位帅哥看模样要比关晟小许多。同时,那位帅哥也看见了关晟,脸带笑容,走到他们的桌子前。他看着慕容华阳,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放在桌子上,说,“师傅!”
“来了!这是关晟!关晟!这是我徒弟王程秀!”慕容华阳看了看那位帅哥,脸上换上了慈祥严肃的表情,随后,又将目光移向关晟,说。
关晟站了起来,看着王程秀,伸出手去,说:“你好!我叫关晟!”
王程秀看着关晟,一副慵懒的表情,一只手仍然插在裤兜里,一只手从桌子上拿了起来,伸出跟关晟握手,说:“你好,我叫王程秀!”
打过招呼之后,关晟注意到王程秀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动作,就是,王程秀左手的大拇指在左手其它的手指上划了几下。王程秀看着关晟,脸上带笑容,说:“你就是欣睿的贵人,你今天去过‘白云观’,并且遇到一个可笑的骗子?”
关晟看着王程秀,脸上先是吃惊的表情,但是,在听到“可笑的骗子”时,脸上换上了愤怒的表情,说:“你看见了?”
“没有。看来是算对了,师傅,我又长进了。”王程秀将目光从关晟身上移向慕容华阳,骄傲的就像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说。
慕容华阳看着王程秀,脸上依然挂着慈祥严肃的表情,说:“嗯,你父亲让你跟着我,他的目的可不是让你把这些东西学得出神入化!他只是简单地想让你懂得怎么做人!”
王程秀看着慕容华阳,脸上竟现嫌弃的表情,说:“现在的我,那个老家货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慕容华阳见到王程秀嫌弃的表情,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说:“你忘记了!你来的时侯,我给你订的规矩了?”
王程秀刚才的神采奕奕消失了,脸上出现灰脑袋土脸的表情,些沮丧地说:“不求艺精,但要人正。”
慕容华阳看着王程秀,脸色稍微有些缓和,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说:“何为正?”
王程秀注视着慕容华阳,身体自然站直,双手交叉放在身前,说:“正人先正衣冠,正言行,再正气,最后正心,心正人便正,而后,善便自然。”
“为何要善?”
“万物之根基,无善万物毁。”
“你错了吗?”
“我错了,我不应该叫我父亲老家伙,更不应该觉得自己学了一点皮毛就自以为是。”
慕容华阳看着王程秀,脸上的表情恢复成了慈祥严肃,说:“心正,不是用嘴巴说出来的,认错也不是说出来的!但是,我知道你是真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还是师傅了解我。”王程秀马上换上了嬉皮笑脸,将目光从慕容华阳身上移向关晟,推了推关晟,说,“往里坐坐!”
这张长椅本来只能坐两个人,现在,王程秀硬要挤进来。关晟看了看里面,悠然原来坐的位置已经空了出来。关晟好奇地寻找悠然,他看见悠然已经站在了慕容华阳的身边。关晟无奈地往里挪了挪。王程秀注视着关晟,目光探寻着什么。关晟被他注视着有些发毛,说:“我又不是女人!”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老看着我?”
“看相啊!”王程秀坐在原来关晟的位置上,看着关晟,脸上挂着悠闲自得的表情,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托着脑袋,说。
“你还会看相?”
“不会,正好拿你练练。”
悠然脸上挂着平淡的表情,目光注视着桌上的塔罗牌,一边手轻轻一点,手再一反转,桌上的塔罗牌就全部飞入悠然手中,一边不冷不热地开口,“练练?你的相书呢?”
王程秀转过头,看着悠然,脸上换上无辜的表情,说:“没拿。”
“你记到脑子里了?你的记忆好厉害!”关晟看着王程秀,肃然起敬地说。
王程秀将目光移向关晟,脸上变成无所谓的表情,说:“不记得。”
慕容华阳一直在笑,悠然则是一副一目了然的表情,关晟则是惊呆的表情。王程秀看着关晟,用两只手拽着关晟的两个脸颊,脸上又浮现出不满的表情,说:“为什么这幅表情,我从跟了师傅,师傅只交待过我两件事,一是练习字,二是画符,算命是我自学的。”
“哦。”关晟看着王程秀,好像听明白一样应声。
“切,师傅是高人,这叫因材施教,师傅知道我不是走这条路的人,没这慧根,所以,只叫我做这两件事。”王程秀放下两只手,看着关晟,脸上露出无辜的表情,说。
慕容华阳笑得更开心了,悠然看着王程秀,手里洗着塔罗牌,说:“你既然知道,还总吵吵着让先生再教你其它的东西。”
“有谁能嫌弃自己学的东西多!”
“程秀,你画的符咒还是很好用的。符咒也是很深奥的,变化也很多。如果你可以用心的话,你就会更近一步,而不是停留在照猫画虎。走路还没有学好,就想学习跑。练字,是想让你收敛一下你的性子。张扬没有什么不好,但是,不是所有时候都适合。”慕容华阳看着王程秀,脸上换上非常慈祥严肃的表情,说。
王程秀知道慕容华阳不是责备自己,只是再告诉自己画好符也是一项很重要的事情,而且好人品更是重要。慕容华阳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瞬间,慕容华阳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悠然动了动耳朵,说:“它动手了!”
“谁动手了?什么事情?”关晟看了看悠然,又看了看慕容华阳,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说。
悠然看着关晟,脸上挂着平淡的表情,说:“跟着苏小姐那个厉鬼动手了,它今天要取苏小姐性命。”
关晟听到悠然说的,一下窜了起来,迅速地从座椅的另一边离开。悠然看着已经到达门口的关晟,说:“你去哪里?”
“去救欣睿?”
“你知道苏小姐在哪里吗?”
“她现在在公司,她快下班了!”
说完,关晟推开玻璃门,向门外跑去,在马路上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开。悠然看着关晟离开的背影,没再说什么。此时,慕容华阳一边缓慢地站起,快速走向自己房间,一边跟身后的王程秀说,“程秀,帮我护法!”
王程秀和悠然紧跟在慕容华阳身后,一同向慕容华阳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