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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小嘛小儿郎

第二天清晨,曙色微明,房门悄悄地打开,徐岚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叶名扬,没有忍心打搅他,只是走到窗边将海蓝色的拖地窗帘拉开了一角,让屋内稍稍明亮了一些,便转身退了出去,回到楼下准备早餐。

叶名扬是被窗外清脆的鸟鸣声叫醒的。醒来之前他做了一个梦,梦中山呼海啸,黑云压顶,大雨正待倾盆而下,背景乐是急促的鼓点,仿佛在催他前行。

兀然惊醒。叶名扬托着略微有些胀痛的脑袋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的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是昨晚过度用脑带来的后遗症吗?叶名扬甩了甩头,将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抛到脑后,起床穿衣,洗漱。

打开房门,就闻到楼下厨房传来的饭菜的清香,有鸡蛋与小葱混合的咸香,有糯米粥的香甜软糯气息,以及微波炉转动的嗡嗡声,构成平凡而又无比美好的一天清晨。

走下楼梯,徐岚正好把小米粥和小葱炒鸡蛋端上桌子,拿过抹布擦了擦手,微波炉里的牛奶也热好了,叶名扬过去搭了把手,将三杯牛奶连同底下一同放进去的托盘端到了桌上,从厨房里拿了筷子,幸福地吃了起来。

黑米与糯米混合的香气争先恐后地钻入鼻腔,舀起一勺,吹几下之后放入口中,香甜软糯,再将金黄中点缀着翠绿的小葱炒蛋夹成块状,夹起一块,伴随着口中残留的糯米的甜味,显得更加咸鲜可口。吃到有些腻的时候,端起旁边冲的略微有些淡的牛奶喝两口,冬春交接之际寒夜的凉意全消,肚里满是温暖舒适的感觉,让人精神百倍地开始新的一天。

十一年后的叶名扬,早饭基本上是草草了事,可以说是毫无规律,早上起得早的话就去路边早点摊,坐下来吃一笼小笼包,喝一碗豆花哄饱肚皮,又或者来一碗馄饨换换口味,有时候那只老旧的闹钟罢工导致睡过了头,或者赶时间,就匆匆买两只包子边走边吃,甚至不吃,到公司忍着肚里泛起的酸水熬过一早上的时光。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于是如今坐在窗明几净的室内,安安稳稳地喝一碗糯米粥,甚至有闲暇四处看看这个对于他来说有些陌生和新奇的世界的叶名扬,有一种别样的幸福感。

叶成国已经吃完了早餐,坐在一旁看今天的早报,徐岚喝着最后的半杯牛奶,眼角的余光是不是掠过一旁的叶名扬,似乎要弄明白他昨晚突如其来的用功是怎么一回事。

旁边的小小吃完了前一晚的晚餐吃剩下的骨头,正懒洋洋地趴在地上打着哈欠——小小是一只两岁多的金毛,刚刚进叶家的时候只有拳头大小,眼睛都不怎么睁得开,当时的叶名扬于是给它起名叫小小,如今的小小已经长得有半人高了,叶名扬快要抱不动它,却还是想当初那样亲切地叫它“小小”。

初三的时候,叶名扬已经有了一米七的身高,虽然相对于高中毕业后的身高只差了十公分,但身躯还略显单薄,只不过充满了健康与活力,不像工作之后多年之后因为长时间不运动而缺乏精气神的那种状态。

吃过早饭,叶名扬上了老妈徐岚的车,在老妈强烈的不满目光中,不情不愿地系上了安全带,内心却有一股浓浓的暖意。

临到校门口快下车的时候,徐岚却喊住了叶名扬,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块钱,塞到叶名扬的书包里,并叮嘱到:“学校里如果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就买好了,学习辛苦,要注意身体。”说完调转车头,驶离了校门口。

叶名扬面色复杂地望着银白色小轿车离开的背影,刚刚徐岚掏出钱包的时候,他分明注意到里面仅剩一张红色的钞票,剩下都是一些零钱。母亲徐岚在一家私营企业当小主管,偶尔也会接一些个人的单子赚赚外快,因此家庭的生活倒还算宽裕,在05年这个小轿车还不像后世那样泛滥的时候,早早购入了一辆银白色的大众。

只不过最近行业渐渐显得不景气起来,业务萎缩,外加年前叶名扬的爷爷被查出肿瘤住院,生活的重担,其实一直无形地压在这个家庭的肩膀上,只不过当初只有初三的叶名扬无法体味而已。

只不过重生回来的叶名扬,再一次分明地感受到了活生生的“生活”的气息,也更坚定了向着心中目标奋斗的信念。

背着书包在校园里行走,偶尔遇到同班同学从后面追上来打个招呼,却都用一副诡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叶名扬,还有耍宝的男生,学着电视剧里古人的样子不伦不类地抱拳一拜,然后用手摸一摸叶名扬的身上,说着“沾沾仙气”之类莫名其妙的话,直到叶名扬寒毛倒竖,用不善的眼神打量上下他的时候,才嬉笑着飞快的跑到了前头。

怀着满肚子的疑问踏进了教室,班主任陈老师已经坐在了讲台上面,教室里人员已经基本到齐,都纷纷掏出课本,准备一天的早读。

只不过叶名扬却呆立在了门口,重生回到初三,他才发现自己犯了一个最基本的错误,虽然教室里只剩下没几个空位,但叶名扬还是不知道自己当初究竟是坐在哪里。要是找错了自己的位置,那就太尴尬了,难不成告诉同学们自己昨晚重生了?问题是有人会相信吗?

班主任语文老师陈光辉看到站在教室门口的叶名扬,以为他是要喊报告,走了过来搂着叶名扬的脖子“我们的叶大才子回来了?昨天休息地怎么样,找到灵感了没啊?”说着往教室后方走去,从一张空座位上拿起一张密密麻麻布满了黑色字迹的试卷,放到了讲台上,然后对着叶名扬挥了挥手“好了,回座位去吧。”

对着讲台下面做了一个两手向下虚压的手势,等教室里安静下来,陈光辉笑眯眯地道:“相信有消息灵通的同学已经知道了,这次月考,我们两个重点班里出了一个作文满分的同学,至于这个同学是谁,我也就不卖关子了,来,叶名扬同学,上来把你的作文读一读!”

正埋着头把书从书包里摆到桌上的叶名扬动作一僵,抬起头来,一脸的茫然,心里暗暗叫苦,他倒是记得初三有一次考试作文拿了满分,没想到是这次啊,这不是坑吗……

脖子有些僵硬地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周围的同学都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万般无奈的叶名扬只好站起身来,走到了讲台上,怀着一种忐忑的心情,开始读起了这篇十一年前能够被老师打出满分的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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