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的推测。”
薛通山说完,便给了点时间让萧良庸自己消化。
萧良庸其实真的不太懂,因为薛通山说得太复杂了。
“您能说明白一点吗?”
薛通山没好气的说:“这还不满意?我都说了我是猜的,能说成这样已经是我表达能力超人一等了。真想完全弄明白,还得你自己想办法。”
萧良庸有些无奈,他知道薛通山说的是实话。但同时他心中忍不住冒出一个想法,既然自己和那四位前辈的身体状况相似,那会不会薛通山老师留下的笔记中写到过这些东西呢?
“我一定会弄明白是怎么回事。”萧良庸仿佛自言自语。
薛通山叹了口气,“良庸,有时候什么都明白未必是好事情。不然老话为什么说难得糊涂呢?”
萧良庸想了想,明白了薛通山的意思。因为就目前所谓推测的情形看,自己和其他所有人不同,虽然还不明白意味着什么,但真相有可能会无法令人接受,薛通山担心自己的心里承受能力,才会这样劝解。
“薛大哥,要是我一点都不知道那还算了。”萧良庸道,“现在我等于是知道了一半,还有一半不知道。您难不成想让我一辈子都处在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吗?”
薛通山苦笑了一下,的确,萧良庸说的话也有道理。好奇心嘛,谁都有,何况这种真相还牵扯到自己。
“所以,我一定会弄明白。”
薛通山知道多说无益,便道:“也罢。你的好奇心太重,我多说也无益。只管去弄明白吧,但就你这点境界水平,恐怕还没等你弄明白,就已经不知道死在那个无名之辈手里了。”
萧良庸汗颜,只好躬身道:“请薛大哥教我。”
“我能教你的不多。”薛通山道,“你的灵力不是不强,而是极不稳定。就像现在你坐在我面前,跟一个普通人几乎没什么区别。但刚才你把陈展阳打伤的时候,达到的境界又能和神脉高手相若。这一点和你的身体无关,只跟你平时练习不勤有关。”
萧良庸有些尴尬。
“也罢。”薛通山道,“既然我是你的兄长,也应当教你一些东西。”
“你的问题在于,控制力太弱。就像一个三岁小孩怀揣重宝。虽然很富有,但却不会用。所以我建议你,尽可能的学习你看到过的招式,你的天赋注定了你拥有取之不竭的灵力,所以所有的招式对你来说,其实都并不难。”
萧良庸奇道:“为什么是我看到过的招式?直接学书上的不好吗?”
“最好不要。”薛通山道,“因为你身体和常人不同,而书上所载的招式通常会附带着灵力的运行方法。恰巧你的身体和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不同,按照书上的方式运行灵力,不会有效果。如果强行按照这个世界的书籍修行,恐怕有害无益。”
萧良庸若有所思,自己曾经因为修行受阻,学习过书上的一些功法,结果都无功而返。那这不是意味着,这个世界的修行功法和自己再也无缘?
“不要担心,你不能按照人家的方式去练,不代表你不能用。”薛通山道,“让你学习自己亲眼看到过的招式,就是希望你能够琢磨出一种属于你的灵力运行方法。”
“所谓随心所欲,不外如是。”
“就像一幅画,你看到它然后去模仿它。但是你不需要去问那些画师,这幅画需要什么调料,是先画人还是先画景。你只需要把它复原即可。”
萧良庸恍然,薛通山的意思是,相同的表象,内在原理却不同。自己要想办法能够使出那些招式,但运行灵力却无法参照书上的记载,只能自己摸索。
“那我的境界怎么判断?”
“这一点并不受到影响,你只是运行方式不同。境界的判断,只和灵力强度有关。你如果通过你的天赋,聚引了足够的灵气,任何境界都可以达到。但是很显然,你的身体也有一个承受极限,所以,要小心。”
萧良庸点了点头,自己在招式上的弱势,似乎已经无法扭转,会成为自己永恒的一个短板。调用的灵气很多,然而使用方法却得自己慢慢摸索。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见到过的所有招式,最后目光落在了薛通山身上。
薛通山奇道:“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萧良庸一下笑了起来,道:“薛大哥,我觉得您的刀很漂亮。招式也不复杂,威力也很强。”
行云流水富川刀。
薛通山看着少年仰慕的笑容,不禁愕然,这小子居然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来了,亏自己刚才还担心这小子的心里承受能力,这么快便接受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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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沉默后,薛通山才苦笑道:“说来倒也是,‘行云流水’好像很适合你。”
“怎么说?”
“‘行云流水’是真气光刀。无法借助兵刃,对经脉损害极大。即使是我,三刀已是极限。再多,就会对自己身体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薛通山道,“但你的生命力恰好可以帮助你修复经脉,所以……‘行云流水’说不定还真能让你学会。”
萧良庸想起那绚丽如同奇迹般的光芒,毫不犹豫的站起身来鞠了个躬:“请大哥教我。”
“其实没有刀诀,它之所以困难,就困难在需要人自身的经脉去承受‘行云流水’的压力。”薛通山又道,“济长云当时教我的,也只是锻炼经脉强度的方法。所以我没什么可教你的,只能靠你自己体悟。”
萧良庸无奈,每次那种光线从手掌窜出来,都会让他有钻心的剧痛,仿佛是有人拿针在扎自己一样。这种感觉,不知道薛通山会不会有。
“有。经脉直接承担灵力的冲击,就会带来这种疼痛。”薛通山道,“说起来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判定你境界的方法。”
“什么方法?”
“‘行云流水’出刀的次数。”薛通山道,“如果你现在能用出一刀,说明你已经有了先天之境的能力。”
一刀?
“所谓肉眼可见,其实指的是灵光。”薛通山道,“先天高手能使灵力被常人所见,附着于兵刃上,产生戏法一样的光芒;而神脉则更上一层,会有纯净的灵光笼罩全身。当然,这种灵光也会对身体造成更大的负荷。”
“灵光,其实就是聚在一起的高强度灵力。”
萧良庸想到刚才厅堂里冲天而起的白光,点了点头,这果然就是神脉的现象。
“我的境界,是火神之境。”薛通山道,“但我的承受能力是三刀,所以‘行云流水’我其实没办法完全掌握,按道理说,它其实没有上限。”
没有上限?
“‘行云流水’,其实就是将灵光的破坏力发挥到极致。”薛通山道,“破坏一切,包括你自己的身体。”
伤人先伤己。
“假设你的身体能够一直承受这种压力,”薛通山道,“你就可以不断的使用‘行云流水’。”
萧良庸立刻想到了自己身体的特殊之处,经脉不断地修复,岂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不断的使用“行云流水”?
看到萧良庸有点得意的表情,薛通山哼了一声说道:“你的确有这个可能性。但是如果这么做,其实无异于透支自己的身体。只不过你和别人不同的是,透支完了修复得快。所以如果你在自己的承受范围外使用‘行于流水‘,就意味着你需要一直催动你聚引灵气化为生命力的天赋。但这是我一直都建议你不要做的,与众不同的天赋,通常会有与众不同的后果。”
与众不同的后果?
萧良庸看到薛通山的神色,就明白这句话不是推测,薛通山是真的有些担心,甚至于表情有些戚戚。薛通山说过他只能推测,可现在又凭什么确定这种能力会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呢?
难道是济长云那几个人曾经表现出来过不同寻常的后果?
“你必须明白,在这个世界是有它的规则所在的。打破这个规则,需要承担的后果就更为严重。就像天璋一样,它打破了修行的壁垒,但你看那些被‘天璋’加持过的人,有谁身体是正常的?”
萧良庸若有所思。
修行界有它自身的规律,无论什么规律,能够打破它的东西必然拥有无穷的破坏力,很显然,这种破坏力也会殃及自己的身体。
“可是。”萧良庸道,“不是说‘天璋’没有完善所以才会造成这种破坏吗?”
叶寒渊血肉模糊的身体,和庄呈英、陈展阳两个人血红的双眼。分别代表了身体被破坏和精神被破坏两种副作用。但是,陈展阳等人反复强调过,这只是因为“天璋”不完善而已。
薛通山思虑良久,方才说道。
“我不确定‘天璋’的副作用是否真的有办法消除。但你之所以会认为‘天璋’能够完善,恐怕还是因为你不知道它是什么。”
天璋,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