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唐叔说着,我们都不由自主的往北面,也就是我们的右侧河堤下的田地看了看,一个激灵,虽然是夏天,却也多了几分寒意。
况且此时的河堤已经逐步被大雾包围,原来还好的视线,现在却突然有些朦胧了,能看到的距离不过十米左右。我们都没有带手机或是手表,但是估摸着应该有六点钟。张芳雅看到周围的情景,加上今天经历的种种事情,使劲抓住我的胳膊。
“那然后呢?”
“是啊,然后怎么样了?”
“然后啊,”老唐叔又点燃一支烟,接着说“我们当时就被吓得魂不守舍,顿时懵了。那风水先生说我们把龙王的宫殿和水源隔开了,所以他不愿意。要想解决这个问题,就要再找一个地方,修建一座宫殿给他,否则这河堤要不成。于是我们,噢,也就是文奇爷爷,自强爷爷以及红军他爹等人,把大家筹钱的一部分挪出来,用在修建龙王殿上。这龙王殿的位置经过风水先生推测,最终敲定在东面泄洪区的入口,也就是东面河堤尽头的东面十里处。说那里是龙蛇由上游进入千里泽国的最佳位置,水生万物途径此处,都要给龙王作揖纳供,受他管辖。如此一来,也就能平息他的怒气。”老唐叔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从鼻孔冒出浓烟。
“这蛟龙历来不相容,所谓一山不容二虎,龙王怎会容得下蛟类啊?”我也一口烟,同时问道。
“蛟龙虽然不相容,但是你别忘记了,蛟类最终也是要渡劫幻化成龙的,所以,终归都是龙,而龙就要听命于蛟龙之首——龙王。再说了,根据我祖上的记载,这神物和人类一样,都有争斗。如果龙的势力过大,达到一定程度,可能会不听龙王约束,甚至推翻龙王,更换新的龙王。所以,龙王不会抛弃蛟类,只有蛟类也不断增多,并和龙发生争斗,才能相互制约,使一代龙王统治的时间更久。”
听到老唐叔这么说,再想想古代那这个王朝,内部都是斗争不断,尔虞我诈。而权力的掌控者就是利用了人们的这种心理,才能够使各方势力趋于相对平衡,从而达到约束和制衡。
这龙竟然有这样的智慧,不愧被历朝历代的统治者奉为神明,看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你们大约也听说过黑龙江坠龙事件吧?”老唐叔边走边环顾我们,露出严肃的表情。
“听说过一半。这黑龙江我听说过,坠龙没见过。今天可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看到这玩意儿。”李自强一脸朦胧。
听他这么说,应该是把“坠龙”当作一种龙了。于是我们不由得微微一笑。
“我听说过。”张芳雅一手拉着我的胳膊一手举起来回答。上学一定经常回答问题,或者,提问题。
“我也听说过,还在书上看到过照片,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文奇将信将疑的说。
我相信那件事是真的,但是具体的情节却一无所知。有人说是谣言,有人说是真的,意见不统一。
“那件事是真的,只是很少有人知道详情,”老唐叔皱了皱眉头,接着说:“当年的两条龙是一条黑色,一条白色,他们都隶属于黑龙江的龙王。时运,也叫气候或者命数,黑龙江里有众多的龙和蛟,以及数不尽的稀罕水物。那年正好赶上暴雨,黑龙江龙王要趁着这狂风暴雨飞腾上天,历经五雷轰顶,方能有机会成为翱翔于宇宙且变幻莫测的——真龙。可是当时的龙王时候未到,也就是未真的成气候,所以在经历五雷轰顶时死去,坠入芦苇荡。这时候就出现了群龙无首的局面,谁都想做龙王,于是一些实力比较雄厚的龙开始相互争斗。最后剩下一条白龙和一条刚刚渡劫成功的黑龙。又经过长时间的打斗,刚刚渡劫成功的黑龙由于气息耗费较多,败下阵来,白龙也随后掉了下来。经过一番恢复,白龙得以活命,成为下一任龙王,黑龙却未能幸免,死了。”
“这些详情您是听谁说的?感觉有些可信度!”郑常一脸狐疑。
“呵呵,你们不相信也很正常。”老唐叔笑着说。
“那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呢?”我也忍不住了。
“我们这些守龙人或多或少还在联系,远在黑龙江的朋友也是守龙人,他们告诉我的。”
“那不会有假?”
“何必呢?说假的对他对我有什么好处?说真的对他对我又有什么好处?我相信他们。”
“原来这龙当中还有这么深的故事啊。”我岔开话题。
“这里面的故事多了去了。关于守龙人,强子和小奇是知道的,他们也是守龙人的后代。”老唐叔看着他俩说道。
“这倒是真的,不过要破除诅咒谈何容易啊,没有万分的把握那就是送死啊。”他俩说到这里沉默不语了。
我们沉默着又走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河堤开始转向了西北方向,雾变得更加浓,就连呼吸都感觉有水珠进去鼻子里,鼻孔周围有些湿润。
我的心跳更加迅速,耳朵都有些发胀。旁边的张芳雅似乎更加紧张,被他抓着的胳膊感到阵阵酸痛。就这几分钟时间,紧张的气息迅速蔓延开来,渗透进每个人心中。
听着旁边湍急的水流,却无法看到它的水流,加上不时的“噗通”声,我们都不由自主的往河堤北面靠了靠。
“老唐叔,你说咱这河里的龙王就是你们说的那条白色巨龙吗?他会不会还活着,呃,或是成为真龙了?”郑常突然说话。
“嗯,他应该就是这河里的龙王。不过是不是还活着那就不知道了,毕竟也这么多年了,说不好啊……”老唐叔若有所思的说道。
“盖了龙王殿之后这里就没事了?”
“嗯,相对比较好吧。这些黑色的石板也是根据风水先生说的,用来修筑龙王殿和河堤可保龙王满意,同时也可以震慑其他东西。”
“咱们应该快到了,再坚持坚持。”郑常说道。
“你俩怎么跟见了鬼似的,咋回事?”我看李自强和文奇左顾右盼,不时回头看,一脸的紧张和害怕,有些苍白。
“别回头,别紧张,别跑,继续走,不然会惊动它们的。”老唐叔边说边走,看似坦然,实际上应该也不轻松。
我这才隐约感到有东西在大雾里,在跟着我们。至于什么时候跟上的,的确不知道。时不时有粗重的喘气声透过雾气传过来,夹杂在水流声中,难以发觉。
“都别回头。”老唐叔看我们都有些紧张,左顾右盼,立刻制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