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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赤火

“哎,你说他长得那么奇怪,会不会吃人啊?”

“那得看你说的是哪种吃,嘻嘻……”

“哎呀,飘飘你坏死了!不过,你说他那里……会不会和我们火蜥族男人长得一样?”

“还说我坏,淼淼你才是春心荡漾吧!说得就好像你见过我们火蜥族男人的……嗯……一样。怎么样,反正大公子说他伤得那么重,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要不要……看看?”

袁天佑意识刚刚转醒,就听见两个叽叽喳喳的丫头在耳朵边上讨论这么劲爆的话题,其中一个竟然还胆大包天地伸手来扯他的裤子。他顿时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该睁开眼睛还是该继续装睡。长这么大,他身边唯二的两个女人,一个是师父,一个是妹妹。除此之外再没有接触过其他异性。但是他再不懂人事,也知道这两个丫头是冲着哪个部位去的呀!关键问题是,他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这会儿,很想一泻千里!

“呀!飘飘!你看你看,那里,那里鼓起来了!“其中一个丫头的手刚接触到袁天佑的腰带,突然被吓得锁了回去。

袁天佑恨不得跳起来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绝对不是故意的,这绝对是正常男人睡醒了以后的生理反应啊!这下怎么办,这个时候假装醒来会不会被人当成登徒子直接打死?

“咳!”不远处突然有个男人咳嗽了一声道:“飘飘,淼淼,你们两个丫头不好好看着药,在这里干什么呢?”

“啊!大公子!我们……我们这就去煎药!”两个丫头蹦蹦跳跳地落荒而逃,没走两步就传来一阵嬉笑。

“袁兄弟,你醒啦。”被称作大公子的人也不客套,等两个丫头走远,扯着一把温文尔雅的声音问道。

袁天佑这才敢睁开眼睛翻身坐起来,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类似帐篷的空间里,身下的床似乎的天然的石头打磨成的,虽然硬邦邦,却很圆润。床边,坐着轮椅的素衣男人正微笑地看着他,男人手里,竟然还抱着一个婴儿,小家伙抱着个奶瓶嘬得开心,安静乖巧得很。

袁天佑不好意思地冲着床边这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笑了笑,眼神控制不住地往门外飘。

“出门左转,十步开外,北侧。”男人轻笑了一下,淡定指路。

“谢谢!还是男人懂男人!”袁天佑咧嘴一笑,向对方竖了一个大拇指,一个箭步蹿下床,先去解决最棘手的问题去了。

半晌,他一脸心满意足地回到房间,对着轮椅上的人一抱拳,这才算正式打了个招呼:“袁天佑。你应该是炎浩的大哥吧?炎浩他没事啦?”

“是。炎焱。”炎焱微微一笑算作回礼,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怎么知道三弟他没事了?”

“不然你不可能知道我的名字,并且这么气定神闲地跟我聊天啊!”袁天佑挠了挠后脑勺,哈哈一笑。

“袁兄弟是个有趣的人。”炎焱伸手示意他坐下说话,他一举手一投足都有一种让人觉得安心的魔力。他怀里的孩子大概是吃饱了,放开奶瓶,哈哈笑着伸手要他抱。他只是宠溺的伸出一个手指,任由孩子当玩具似得含在嘴里磨牙。

“啊呀,你和炎浩一样,叫我天佑就好了。”袁天佑不客气地坐下,大大方方地上下打量着这个轮椅中的男人。之前他偷听大把式和炎浩的对话,里面似乎提及过这位身有残疾的大哥和襁褓中的幼弟。只是不知道这残疾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了。不过他很好奇一件事情,如果火蜥族人都有一条粗壮的尾巴,那炎焱是怎么像人类一样坐在轮椅里的呢?

“我天生残疾,不像正常火蜥族人一样有尾巴。”炎焱看着袁天佑忍不住在瞟他的轮椅后面,却又不想表现的太明显,干脆落落大方地解释道。

“呃……哈哈……”袁天佑被人抓包,尴尬的直挠头。他真的好想看看轮椅后面是不是有个洞,让炎焱把尾巴伸出去来着!

“既然天佑你也醒了,不如和我一起去下帐,我让家人准备好酒好菜,庆祝你和炎浩平安归来。”炎焱转开了话题,转动轮椅示意袁天佑跟他出门。

这次跟在炎焱后面出了帐篷,袁天佑才有心思仔细打量起周围的景色来。这里和他生活的尤阳山简直是天差地别。地面都是层级状分布的纯黑色凝固岩浆,目力所及竟然看不到任何植物。一个个帐篷都建立在一片片相对开阔的平地上,呈阶梯式分布。这些帐篷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灰黄的颜色,迎着光看,上面还有些奇怪的花纹。

他们刚才所在的帐篷正好是所有帐篷里地势最高的地方,一出来就可以将低处的情况一览无余。十数层阶梯层层延伸,最底层已经远在百丈之外,每一层阶梯都有数十个帐篷错落有致,此时正是黄昏,有些帐篷里有炊烟袅袅,而这样扇形分布而下的居住区背后,远远的是一座正在冒着滚滚黑烟的火山口!这样一幅苍劲景色,让正在伸懒腰的袁天佑有种深深的震撼!

“我们火蜥族人世代生活在活火山覆盖的范围之内,每隔百年火山便会喷发一次,届时所有族人不得不大举搬迁,因此帐篷是最适合我们的居住之处。”炎焱缓缓地转动着椅轮带路,一面还不忘做起了讲解。

“为什么要这样一层一层的居住?为什么这个帐篷在最高的地方?因为你们是家族首领吗?”袁天佑好奇地问道。

“因为从火山口喷出来的岩浆是一层一层的凝结的,自然就会有这样阶梯式的分布。我们炎家是赤炎家族的族首,自然是住在离火山口最近的地方,这样当火山爆发,我们才能第一时间向族人传递撤退的消息。”炎焱并不恼火他这样的提问,平淡如水地答道。

袁天佑敬佩地看了他一眼,因为从炎焱平淡的语气里他听出了深深的责任感。

“你们家族一共有多少人?”

“不足一万。”炎焱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道,“曾经的始祖大陆上,火蜥族人何止千万。自从被放逐到这炎之大陆,最开始的几百年里,火蜥族人并不能很好的适应严酷的环境,没有食物,没有水源,还有魑魅魍魉的猎杀。那段时间里,火蜥族人骤减至不足十万。后来,火蜥族人渐渐掌握了生存下去的方法,内部却出现了分化,形成了现在的赤火家族和黑火家族。千百年来,两大家族因为争夺生存资源以及政见不和,不断相互残杀,时至今日,我们赤火家族人数不足一万,而刚刚败走火山南侧的黑火家族,恐怕人数已经不足五千了。“

袁天佑默默地听着这段描述,心底却是惊涛骇浪!这段话他有些地方没有听懂,可是那段血泪交织的生存史,却有一种鲜血淋漓的惨痛!从千万人到现在的万人,那是怎么样的灭族之灾!

“好了,不说这些了,炎浩就在里面。”炎焱突然收回了谈话,袁天佑才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走进了另外一个帐篷。帐篷中央支着一个锅,里面飘出浓浓的肉香,一群十几个人有老有少,正围着锅席地而坐,眼巴巴盯着里面翻腾的肉块咽口水。

“天佑!”正对门坐着的炎浩一见自己大哥带着袁天佑进来,立刻起身迎了过来,“你这身体还真是脆弱啊,我躺了五天就好得差不多了,你小子这是整整躺了十天才醒啊!你要是再不起来,我就要把你丢进火山口里去了!”

“三哥又开玩笑,天佑哥没醒的时候,最着急的就是你。一天要去问三遍,大哥都快被你烦死了!”原本坐在炎浩右手边的女孩捂着嘴偷笑,一句话说得炎浩竟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炎凤,你不想吃肉了是吧?”炎浩恶狠狠地瞪了自己妹妹一眼,假假地威胁道。

袁天佑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一个明眸皓齿的姑娘冲着炎浩吐了吐舌头,一脸憋笑地表情冲他挥了挥手。然而这个吐舌头的小动作,却让袁天佑微微一愣,似乎一张熟悉的笑脸缓缓浮现出来。悠悠也总是喜欢冲着他吐舌头,开心的时候吐,生气的时候吐,恶作剧被抓到了吐,被恶作剧了也吐。自己这一睡就是十天,悠悠,你在哪里,你还好吗?

“天佑,你看什么呢?”炎浩在他眼前挥了挥手手,这才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袁天佑不好意思地笑笑,意识到自己是盯着炎凤走神了,这个姑娘正娇羞地低下了脑袋,而身边的炎浩也一脸揶揄地用手肘捣着他的腰眼儿。袁天佑白了他一眼,心想这人真是奇怪,没事挤眉弄眼的干什么?

“天佑哥,你是哪族人啊?”炎凤看见了袁天佑给炎浩的那个白眼,眼底微微有一丝失落,但是看着炎浩把他带到自己身边坐下,顿时又来了兴趣问道。

袁天佑诧异地看了炎浩一眼,这家伙没告诉家人自己是什么族的?虽然他误认为的海族并不正确,但竟然对着自己家人都不说,是忘记了,还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理由?

“炎凤,你就是什么都好奇。那我倒是要考考你,这洪荒世界里,长有人类外形的有哪些种族呢?”炎焱将轮椅停在锅边,怀里的孩子已经睡着了,他捡起一根棍子拨弄着火焰,低垂着眼睛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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