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虽然口中答应,心下却是雪亮,方才王憾山斗了都有七八场了,他都不置一词,自己的宝贝儿子才赢了一场,便要修整一炷香,回护之心便是瞎子都能看得明白。但皇甫临云长相俊美,地位崇高,又力战胜了王憾山,现在实是众望所归,倒也无人敢反驳。
楚禅脸色铁青,在下面喃喃骂道,“这诚王好不要脸!好不要脸!”
方正与楚青衣眼力高绝,自是把经过都看得一清二楚,虽然不忿于诚王父子的卑劣手段,却并无插手之意,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倒也无可奈何,禅弟你就不要执着了。”
“什么不要执着?我偏要!便是让郡主嫁给那个五大三粗的王憾山,也强过这阴险的小王爷千倍百倍!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这奸佞小人娶了郡主!”
方正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你便是非要娶那郡主不可了?难道定国公女婿的身份真的就如此重要?”
“什么定国公女婿,我才不稀罕,可我虽不想当,却定不能让皇甫临云这个小人当。”
方正松了口气,道,“皇甫临云虽然卑劣,但毕竟身份高贵,和云山郡主也是门当户对呢,我看倒不如成人之美,又何必一定要阻拦于他。”
楚禅狠狠拧了方正一下,怒道“什么门当户对,我看是一丘之貉,蛇鼠一窝。若是真让皇甫临云娶了云山郡主,诚王与定国公结成一家,再加上有皇后暗中支持,届时改天换日,天下动荡,又有多少人要死于非命,多少人家破人亡。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等身为大唐子民,当以国家安定为己任,明知国家危难在即而无动于衷,岂不与禽兽无异。”
方正不禁有些动容,却没想到平日里古怪机灵的楚禅,竟心怀家国大义,豪气直干云霄,不由得有些钦佩,更有些欣慰,道,“云山郡主招亲,却没料到干系到了千千万万人的性命,是我思虑不周,既是如此,我也不能袖手旁观,也非要阻挠一下这小王爷不可。”
“你不能去!”楚禅连忙抓住他的手臂,“你忘了,你刚才还答应我了的。”
方正一呆,想起方才却是才答应于他,不由得问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你既答应了我,你就不许去!”
方正早已习惯了他的无理取闹,却不由得焦急道,“那皇甫临云虽然武功平平,但身边却有高人,加之他那柄折扇古怪的紧,若是伤了你怎么办?”
楚禅见他关心自己,心中如吃了蜜般甜,脸色一红,扭过头道,“伤了我又碍了你什么事。”
方正才欲再辩,擂台上的龙香却已烧尽,一个小太监高声道,“龙香已尽,擂主接战!”
那小太监喊完话,众人居然都噤若寒蝉,无一人应战,其压抑死寂比之之前犹有过之。众人皆是知道诚王有意回护自己的独子,如果再上去挑战,若是败了那是自取其辱不说,若是胜了更是遭诚王嫉恨,恐怕再难活着离京,因此虽有暗自不服者,倒也没人敢出来挑战。
楚禅在台下见众人均无上台之意,不由得有些暗恨,抓住自己的那柄长剑,咬咬牙飞身上台,道,“我来挑战!”
众人本以为今日招亲结果已定,正是意兴阑珊,忽见还有人敢上台应战,一时间皆是有些惊异,也不知来者是不是身怀绝技,再一看却是一个俊秀绝美的少年公子,不由得皆是有些失望,暗道,“这公子倒是比小王爷更俊了三分,更配得云山郡主,不过手底下的功夫,恐怕就没那么硬了。”
方正见楚禅二话不说就上台应战,一时间心中惴惴不安,生怕皇甫临云出手伤了他,一双眼睛牢牢的盯着擂台,随时准备上去营救。
皇甫临云正自得意,忽见有人应战,先是惊异,瞧得楚禅面容俊秀远胜自己,不由得有些妒忌,冷冷道,“这位公子还真是对自己有信心啊,却不知道师承何处,如何称呼。”
“我怎么称呼你还不配知道!”
“你……”皇甫临云却没想到此人如此无礼,不由得有些激怒,折扇一展,喝道,“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看招!”
一时间两人在台上上下翻飞,激斗起来,皆是拿出了自己的毕生绝技,毫无半点作伪,倒比方才的那几场争斗好看了许多。
众人尚自看得赏心悦目,间或有评头论足者,方正只是置耳不闻,紧紧盯着擂台。皇甫临云与楚禅交战良久,二人武学造诣实在伯仲之间,但皇甫临云的折扇机巧,变化多端,使得也分外熟练,总是让楚禅捉襟见肘难以招架,几番拆招都是险象环生,倒让下面的方正看得满头大汗。
皇甫临云久战不下,已然不耐,逼开楚禅,折扇一收,手腕一抖,方正看得明白,心中惊呼不好,脚下骤然发力,直往擂台冲去。
果然皇甫临云折扇中又飞出一柄飞箭,那飞箭快速绝伦,犀利非常,直向楚禅胸**去,楚禅看在眼中,不由暗叫一声“吾命休矣!”,以他的修为,便是万难挡开的了。
好在方正早有预料,身形缥缈迅捷,众人只看得一道流光袭过,台上便又多了一人,在楚禅当胸数寸前,牢牢的抓住了那柄飞箭。
皇甫临云一见方正的惊天绝技,直吓得得魂飞天外,哆哆嗦嗦道。“你……你……你做什么?”
楚禅也是吓得脸色惨白,方才真是命悬一线,若不是方正有绝顶修为,恐怕自己难逃一死,不由得一颗心狂跳不止。
一时间台上台下众人皆是赞叹不已,又惊异非常,整个场地鸦雀无声,静静地看着方正。
方正面色冰寒,怒气升腾,死死地盯着皇甫临云,右手稍稍用力,那柄精钢飞箭应声化为粉末从指间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