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这边走,往里面那三间小屋就是了。”严统领小心搀扶着一肥头大耳的年轻人,此人正是楚国四皇子,而他本人相比当年早已脚步虚浮,一脸苍白,黑眼圈极重,一看就是成天沉浸在风月场所导致而成。从上次四皇子在青牛山偷猎后便一直向他打听一女子,四皇子还没说详细他已经猜到那女子是谁,他便开始献殷勤大包大揽要让四皇子抱得美人归。
“严统领,我身上酒气如何?像喝多酒一般吗?”
这四皇子长的极像一头白猪,而且好色又胆小,一路上无数个问题,问的严统领心烦气躁,可他又得小心伺候着,谁让他是四皇子,是当今太子殿下的亲弟弟呢。
“四皇子放心好了,这酒味够浓了,你就等着抱着那小美人吧,外面埋伏的侍卫我都给你安排好了,保证她插翅都南飞。”严统领谄媚得向他口中四皇子大献殷勤。
…………
“你看我这发型怎么样?你看……”四皇子还喋喋不休,都到门口了还问的没完。严统领实在无语,心里那个烦躁啊,一个激动一脚将四皇子揣进去。肥大的四皇子直接破门而入,可屋内一切让他目瞪口呆。
只见房间内有一野人身穿兽皮裹着草裙一只手拽着赢莲,单脚抬起正踹着抱着他另一只脚的赢正,房间一片狼藉,可能是刚才严统领内心烦躁于四皇子压根没注意屋内的声响,这次他一下子成为了一个懵逼,所有的台词都赶不上用场。
严统领下意识后退,可身后却突然一股巨力把他死死得往前一推,一个踉跄就跌跌撞撞到那野人面前。
“有刺客,救驾!”四皇子借着刚才推严统领力道就往后跑,嘴里如杀猪一般疯狂呼救着,哪知被门槛绊倒直接昏死在地上。
屋外埋伏士兵听见响声,立马人声嘈杂,火把映得屋内通明一片,火光仿佛也给了多年未上沙场的严统领找回曾经的血气。
严统领镇定一看,这野人小子貌似在哪儿见过,当下也管不了那么多,区区野人怎么能吓着他,刚才只是意外,甩手一个劈空掌直接对着野小子的面门轰去,这是虚招,单脚抬起对着野人裆部踹去,这是实招,没有华丽丽的对决,有的就是最简单直接击败对手的手段。
姬侠放开赢莲,单手格挡,一只脚和严统领直接对上,他早已认出眼前这发福的中年人就是当年的那个人,一股多年的怨气可没让他想省多少力气,直接撒了出来。
只见对上两招过后,姬侠一步未动,而严统领已经一瘸一拐退了两三步。严统领在刚才那一格挡的刹那就萌生溜之大吉的心态,毕竟传来的力道他的感受最清楚,而且若是他想逃他自信这野小子拦不住他,可在想想昏死的四皇子他犹豫了,当那一脚互踢让他直接凉到心底,这根本不是一个层次上的,作势便要逃跑。
正是这时,身后一声音慷慨激扬。
“严统领我来帮你。”
赢正不知何时在他身后,只见他单手扬起一把骨质匕首,双目圆睁怒视那野人,有种舍生赴死之势。
严统领念秦国太子赢正这几年对他不仅仅金银珠宝不缺更是礼遇有加,毫不犹豫伸手拦住救妹心切的赢正,准备再出手,看是否能拖延时间,等周围卫兵都过来想来着野人也会知难而退,自己更是能得到这阔绰的他国太子更多垂青。
严统领还没有意淫完,却感到腰间一阵抽搐疼痛难忍,出于条件反射,愤怒一掌拍向赢正胸口,赢正口角流血,倚墙而坐微笑看着越来越无力的严统领——严正华!
赢莲看着流血的哥哥,双手托住赢正的脸颊,眼里早已梨花带雨,嘴里更是说不出话来。赢正怜爱得抚摸着妹妹的头发,温柔如水地替她擦拭眼泪。
赢正看着沉默在一旁的姬侠,再不舍地看着妹妹。
“你一会带着我妹妹一路向北去燕国,不等我传书于你切勿到秦国和楚国,若是我真有不测,你们就过着小民的生活。快走~,卫兵马上就要来了,没时间了。”
姬侠听完赢正嘱咐,在严统领身上摸出昔日的金项圈,不顾赢莲不舍强行掳走,腾空而去。
除去越来越近的喧闹声,此时此刻的屋内安静的有些诡异,赢正望着姬侠和自己妹妹离去的背影感慨万千,他也许别无选择。
门口在所有人都遗忘的时候站着一位士兵,是刚才报信的士兵。严统领看着他,像看到救星一样有些兴奋地向他招手示意,却发现那人没有仍和表情,连看他都没有看他,整件事情的疑惑和不详的预感让他额头生出密密麻麻地冷汗。
“云权……”严统领只说出那位士兵的名字,便被士兵一掌拍向天灵盖,双目圆睁,一命呜呼,带着困惑离开了这个世界。
赢正并没有理会这位叫云权的士兵,好像一切都在他预测之中,他起身朝昏迷的四皇子拱了拱手,道:“今日有劳四皇子倾力相助,相约之事在下谨记在心,不过,接下来还请四皇子多多包涵。”
早先昏迷的四皇子好像动了,下巴微微点了两下,云权在赢正的示意下单手成刀状真真实实得劈晕四皇子。若是严统领还活着,若是他还能看到这一幕,相信他就算活着也不会猜到里面的一二三。
云权跪在赢正前方大概一米左右的位置,长发盖住脸庞让别人看不清,头更是低的可以碰到地了。他就是云权,早在赢正来楚国之前就潜入进来,沉默寡欲,像影子一样,他是赢正的死士,是目前最好的工具。
“告诉大夫一切按计划行事!”赢正并不理会云权有没有听到,右手抬起,用刚才刺严统领的骨质匕首刺进自己左胸。刷的一下,赢正脸上苍白,嘴唇无血色,右手再拔起当下血溅三尺,他用最后的力气将匕首扔给云权,他衰弱得倒在地上,从始至终他脸上平静如水,他的心好像死了一般,感觉不到痛疼。
埋伏的士兵越来越多得挤进这间房屋内,可是一切的表演已经过去,他们没来得及欣赏,并且他们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一个和他们打扮有些差别的士兵!
窗外不知何时细雨纷纷,
掩盖住青牛山间女孩微弱的抽泣声
掩盖住青草小屋内越来越微弱的心跳声
掩盖不住世间人类越来越膨胀的野心
掩盖不住七国糟乱的马蹄声
又有谁能知道
七国争霸的开始就在这小屋内
又有谁能知道
混沌的种子此时发出朦胧胧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