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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多事之夜2

说到悦晴岚头发被剪,不得不说一件事。占卜家族的南方家族里的女子,大多都是长发,倒不是因为长发飘飘多么漂亮之类的,而且因为头发是南派女子的命根。她们的星力是根据头发的长短和发质的好坏来确定的,所以南派女子都是盘着十分漂亮的发髻的,就连南派祭司之女月苒也是盘着大长发的。她的头发是所有南方女子里最长的,也是最好的,所以后来才能因为造出攻击牌而直接当上大祭司,成为万人敬仰的占卜族首领。而悦晴岚,不必猜,她就是月氏的后人,只是先辈改掉了那个“月”,换成了现在的“悦”,寓意快乐。小时的悦晴岚是长发飘飘的,才八岁的年纪,一头乌黑如墨的长发就柔柔地散在脑后,只达膝盖处。而同样年纪的姐姐悦芷兰的头发,尚不及她的一半长。悦晴岚一直很爱她的头发,因为有个男孩说他也很喜欢她的头发。但有一天,她的长发被剪掉了,是在一个昏暗的小屋里,拿着大剪刀的,是她的姐姐。后来家里对外称她们姐妹被人绑架,而她为了保护姐姐失去了自己的长发。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为了堵住其他家族的口,但却还是有很多的人选择相信这个理由。”

悦晴岚用淡淡的语气说着,仿佛在陈述着的是别人的故事,跟自己毫无关系。但顾若寒的眼睛却湿润了,眼眶红红的,自己十几年来太过没心没肺,总是笑嘻嘻地在她面前说自己的头发剪了又剪但是星力却丝毫不减的事情,那时,她心里也许很痛吧?一股内疚的情感又涌上来了。

“小岚姐,对不起,以前我不该……”

“若寒,”悦晴岚伸出手轻轻覆在顾若寒嘴上,“不要说道歉之类的话。人生不过数载,人既活在当下,应当好好规划未来,何必一直纠结于过去是什么样呢?”

电话另一头听着的哥哥顾兮,同妹妹表情如出一辙,他沉默地看着那个黑色的金属盒子源源不断地传来悦晴岚跟顾若寒的声音,心里的伤感涌上来又沉下去,又涌上来沉下去。他伤感他的女孩终于坚强到可以独自一人面对所有,伤感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告诉自己长发不能及腰的原因,伤感她一人承担了这么多痛苦自己却不能替她分担,伤感她倾诉这些的对象并不是自己……

“对了,小岚姐,刚刚的问题还没有回答呢!”顾若寒一只手挽着悦晴岚的手,笑眯眯地看着她,另一只手拿着手机。

“什么问题?”悦晴岚一脸懵。

“不要装傻啦!”顾若寒鼓起腮帮子,“快说,你跟顾兮到底是不是妾有意郎也有意啊?喜欢就要说出来啊,憋在心里就是烂掉了,我哥那个榆木脑袋都不一定知道的。”蓝逸灵跟赵思历听到这句话是立马竖起耳朵,并招呼在发呆的顾兮过来听。

“我、我怎么会喜欢他那么傻的家伙啊,你不要瞎说!”

悦晴岚嘴上说着,脸上却出现了可疑的红晕。

“小岚姐,不喜欢就不喜欢嘛,你脸红什么呀?”顾若寒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我哪有脸红啊,是你看错了。”

“是吗?”顾若寒嘿嘿地笑着,把手放在嘴旁做成喇叭,大喊,“爱要大声说出来!如果你真的喜欢他的话,我们几个是一定会帮你们的!”

“好啦,别闹了啊,不许胡说了!”

语罢,悦晴岚便低了头跑开了。

顾若寒看着悦晴岚离开的方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忙举起手机:“思历思历,小岚姐去你们那边了,你赶紧拉着逸灵哥离开,不要在那里当电灯泡妨碍他们。”

顾若寒的声音让顾兮骤然回神,他摸了摸下巴,冲着自己的两个兄弟笑了笑,露出一口健康的白牙,虽然脸上有掩不住的疲惫,但丝毫不影响他的颜值。他问:“我看起来很傻吗?”

“有点。”赵思历老老实实地回答。

“只是一点吗老赵?”蓝逸灵似笑非笑地看着顾兮,忽然余光瞥见一个身影,便拉拉赵思历,用戏谑的语气说:

“看来某些人的春天要来了,我们就不当电灯泡了。走,找你小媳妇去,我们一起去吃东西。”

蓝逸灵笑吟吟地看着慢慢走过来的悦晴岚站到顾兮面前,也看着两人对视,笑着摇摇头,转身时眼中却闪过一丝神伤。

“小岚,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顾兮,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同时开口,两人一瞬都愣住了,只见着对方的眼里只有彼此的样子。

“你先说吧!”悦晴岚先反应过来,对顾兮笑了笑,示意他快说。

“小岚,那个……我想说,以后你有心事可不可以第一个告诉我?”顾兮低着头,问得小心翼翼,生怕惹得悦晴岚不高兴,但多少有些语无伦次,“我……我想替你分担,我,不想看到你难过,你明白吗?我想一直一直陪着你,可以吗?”

“好啊。”悦晴岚故作轻松的语气,却在低下头的那一刻瞬间红了眼眶,她等这句承诺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她怀疑那个夜晚到底存不存在。

“真的?”顾兮猛的抬起头,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悦,“你是说……”

“傻!”悦晴岚流着泪,却也笑了,笑得很开心。

“是,我就是傻,”顾兮回答得很理直气壮,“因为傻,所以才会喜欢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告诉你,知道吗?”

虽然彼此都知道,但说出来的那一刻,两个人都听到了心跳。

“你的意思是喜欢我很后悔喽?”悦晴岚佯装生气,但脸却是真实的烫。

“不,不是!我怎么会后悔呢?这辈子遇见你已经很幸运了,能够喜欢你已经用尽我的勇气,就算是死,我也……”

悦晴岚伸出手堵住了顾兮接下来的话:“别说。”

顾兮缓缓握住悦晴岚放在自己嘴唇上的手,微笑着望着她。两人发现对方都流泪了,但却是这样的对话:

“小岚儿,你怎么哭了?”

“哪有,是你站的方向吹过来的风太暖了,不小心就流眼泪了而已!那你呢?怎么也哭了?眼睛还那么红!”

“我?我没有哭啊!我脸上这是某个在哭鼻子的女孩子的眼泪。看什么?就是你的啊!”

“乱说!”

“怎么是乱说了?你的不就是我的,我的不就是你的吗?”

“你……”

顾兮替悦晴岚小心擦拭着泪水,末了还捏了捏她的脸蛋。

“不许捏!”悦晴岚嘟起小嘴,也捏了捏顾兮的脸颊。

不远处某堆道具后。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晴岚跟顾兮秀恩爱撒狗粮,虽然太肉麻了,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啊!”

赵思历刚说完这句话头上就被顾若寒敲了一下。

“瞎说什么呢!”顾若寒有些气,“什么死啊?净胡说呢!”

“现在五人帮就逸灵哥你一个打着光棍的了,要不要帮你介绍啊?绝对是你喜欢的类型哦!”顾若寒走到蓝逸灵面前,才发现他一直在发呆。

“不用,我喜欢的,永远不会是我的。替我向他们两个祝福。”

蓝逸灵留下这句话就走了,只看着那个孤单的身影潇洒地离去,让人莫名有些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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