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再次醒来的时候满眼白色,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吊瓶,白床单。
“我这是?”李东挠挠头,脑袋已经好了很多了,没那么晕了,他观察了周围,应该是在医院的病房里。他摸了摸周围,衣服正放在一旁,他掏出手机来看了看,已经是晚上了。
“哎。”李东叹了一口气,钱包在医院门口的时候被那个猥琐的偷走了。
李东坐在病床上,手机上有一条未读短信,李东顺手点开。
“我知道你的秘密,他们也知道,如果你不想死,赶紧跑吧,逃出这个城市隐姓埋名下来。另外,千万不要回医院,也不要想报仇。”这条短信告诉了李东他现在的处境和未来的方法。李东不知道短信中的“我”和“他们”具体指的是谁,不过“我”指的大概是把李东就出来的人,“他们”指的应该是K博士和李一一行人吧。
李东思考了一下,当即决定马上离开这里。他按了按床头铃,不久就有一个护士过来。
“护士我要出院。”李东直接开口。
“先生,已经有人替你办好了出院手续,您随时可以出院。”护士带着职业笑容。
“哦,你能描述一下那个人的样子么?”李东问道,他很好奇是谁在帮自己。
“额,我也不清楚,不过那个人让我告诉您,请您珍爱自己的生命。”
“哦,好的。”李东一愣,当即起身穿衣服准备出院。
十分钟后,李东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李东觉得救他的人一定是一个姑娘,因为只有姑娘家才会那么细心知道他没钱在他兜里放了给他逃亡的钱。那么细心一定也是一个漂亮的姑娘,想着想着李东不自觉嘴咧到了耳朵后面。
“先生,到了。”出租车司机提醒。
“哦哦,好的。”李东回过神,结了帐下车。
……
李东回到自己的住处——一个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间,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衣服以及其他东西。今天明显走不成了,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他只能等到明天天一亮就起身走人,至于去哪里,只能到时候再看了。
李东收拾好一切躺在床上,他没有一丝睡意。本来他就是夜晚出来工作的,更不要说今天白天昏睡了一天。
想起自己高中毕业之后毅然报了这个城市的大学,李东不禁自嘲笑笑。
李东的父亲叫李平,而他还有一个叔叔叫李凡。但是他的叔叔可一点都不平凡。和自己的父亲碌碌无为的一生不同,叔叔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就直接被研究所招进去了,因为叔叔独特的理论观点。不过李东对这个并不是很开心,李东的叔叔比他大十五岁。李东今年24岁,他的叔叔今年应该39岁。叔叔是个小孩子,不像他父亲那么严肃。在叔叔那里李东总能找到各种好玩的,也正是因此,李东小时候整天和叔叔混在一起,关系特别好。之后在叔叔大三之后,李东就开始很少能见到他了,过年能见到,平时的日子里基本见不到了。叔叔成了一个大忙人,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往往李东电话过去都是匆匆说了两句就被挂掉了。后来,在李东14岁那一年。某一天回到家,他的父亲满脸严肃地告诉他,叔叔死了。
李东不相信,因为没有尸体没有葬礼,亲戚们也都闭口不提这件事情。他绝对他的叔叔不会就那么不明不白地死掉,直到有一天晚上他的母亲再也看不下去了,偷偷地告诉李东他叔叔真正的死因。
原来李凡是在实验研究中触碰到了禁忌的东西,被国家秘密处决了。
“什么禁忌的东西,为什么?”李东吼道,他的母亲沉默,听到动静被惊醒的父亲赶来,坐在床头抽了一根烟,良久才说出一句,“东子,以后别走你叔叔的路了。”那一年李凡应该是29岁,正是人生最辉煌的时候。
即使被父亲那样警告,李东被高考完毕业后填志愿的时候,还是毫不犹豫选择了这座城市,选择了和叔叔一样的职业。父母极力劝阻,可是拗不过李东。
李东提着大包小包来到这座城市,他觉得自己的叔叔不会这样死的不明不白,所以他来到了这里,想要找到叔叔,或者说,找到叔叔的死因,但是一眨眼就是五年过去啦。
李东苦笑,这五年里他什么事情都没做成,成为了这座城市的最底层。每次和父母打电话的时候都满怀愧疚,可是电话那一端却有一种松一口气的感觉。“混不下去了就趁早回来吧。”那头总是传出这样的话,“再看看吧。”李东总是这样回应。
这座城市让他的父亲失去了最爱的弟弟。很长一段时间李东觉得自己的父亲对于叔叔是漠不关心的,即便是叔叔不明不白的死了,父亲也没有想过去讨一个说法。可是后来他才明白,父亲并不是漠不关心,而是无可奈何。他家的后山是一片坟地,山上一座无字碑是李东的父亲立的,这个一生碌碌无为的男人终究是没有把自己的弟弟的名字刻上去,他大概也不相信自己的弟弟就这样死了。可是他又年年去打扫,不仅仅是清明,只要他有时间他就扛一把锄头上山。李东有时跟过去看过,看到他用锄头一寸一寸打扫,那些角落的地方他就用粗糙的手去扣。他的父亲比他叔叔大了十三岁,是个好享乐的人。肥胖的身体经常让他走两步就气喘吁吁。打扫完了他便坐在那里,点起一支烟,不知道说些什么,有时候甚至啪嗒啪嗒落着泪。太阳下山了,他也扛着锄头下山。
“叔叔,十年啦,我和父亲都很想你。”李东喃喃自语。
“可是我明天就要走啦。”
……
黑暗的房间,老头被绑着手脚倒在地上挣扎。正是在医院被人绑架来的福伯。周围隐隐站着约十个人。那一头有一扇窗,窗帘紧闭隔绝了外面的灯光。窗前放着一把皮椅,椅子后面坐着一个人。
“让你去医院打探消息怎么绑了这个人?”奸细地声音传来。
“诶嘿嘿,顺手绑了,我觉得可能对咱们有用。”瘦小的黑影猥琐的声音,正是之前在医院袭击福伯的老鼠。
“K博士去医院做什么?”椅子后面的人开口问道,带着无尽威严。
“问问他呗。”老鼠指了指地上的福伯,揭下了封在他嘴上的胶带,“老头好好表现哟。”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福伯哀嚎。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威严的声音传来,让福伯安静下来。
“好,好。”福伯愣愣地应了两句。
“昨天K博士找你做什么?”大概觉得福伯不认识,他又补充道:“就是那个白头发的人。”
“他,他说他的试验品丢了,在我们太平间丢的。”
“什么试验品?成功的试验品?”
“好……好像是。”
椅子后面的人沉默,似乎在思考。
“求求你们啦,放我走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福伯又开始求饶。
“安静点。”老鼠一脚踢在他的小腿上。
“那昨天和李一交手的人是谁?”良久,威严的声音又开始发问。
“什,什么交手?”福伯疑惑。
“就是你叫来的那个人。”
“你说东子?”
“对,有他的联系方式么?”
“有有。”福伯颤颤巍巍地拿出手机,光亮起来照出周围几个高大的声音把福伯吓得不轻。
“老鼠你记一下。”
“好嘞,头儿。”老鼠从福伯的手机里记下了李东的电话。
“你还知道什么?”威严的声音又开口。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把他的嘴巴封上。”
老鼠连忙用胶带又把福伯的嘴巴贴上,福伯挣扎,挨了记下,老实起来了。
“猴子。”
“我在这儿呢,头。”声音从天花板传来,众人抬头才发现天花板的吊灯上有一个黑影晃荡。
“昨天和李一交手的那个人身手怎么样?”
“李一没尽全力,那人应该和我们哥几个差不多,可能要差一点。”黑影换了个姿势,引起吊灯一阵晃荡,“不过李一最后并没有带着那个人回到实验室,我估计是半路被人劫走了,也可能被他们埋了。我不敢跟太紧,怕被发现。”
“劫走,谁能从李一手上劫走人呢?”椅子后面的人低语。
“会不会是源。”先前尖细地声音开口。
“不太可能,他没有理由这么做。”柔和的女声传来,隐隐可以看到妖娆的身影。
“老鼠,你带着牛,狗去一趟,找找这个李一现在在哪里?一会儿就去。”
“找到了把他带回来?”老鼠开口问道。
“不,要是找到了,就送到K博士哪里去。”椅子后面的人站起来,走到窗户前拉开帘子,幽幽地月光透进来,隐隐看到他一身西装,身材并不魁梧却充满气势。
“为什么要送到K博士哪里?”福伯这时候终于注意到这个矮小的汉子,脸上布满了麻子,一条小辫子扎在脑后。
“K博士快成功了,要好好巴结他呀。”那个头儿叹了一口气,“去吧,对了,蛇,你让龙在”
“是。”几个人齐声应道。
“头儿,那这个老头怎么办?”
“弄死。”西装男吐出两个字。
福伯听到这个双眼瞪大剧烈挣扎起来,可是被老鼠一掌击在后脖,晕了过去。在他们退出房间之后,房间又恢复了黑暗。
“你们争不过我的,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