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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煞气

知道逃无可逃之后,众人开始垂头丧气地往那座低矮的房子走去。

想要活下去,他们就要挖到魔石,而想要挖魔石,他们至少要知道魔石长什么样子吧?于是众人开始往前挤过去,想要看一看那人嘴里的魔石是什么样子。

风羲也不例外,可是慢慢的,越往那里走他就越有种惊悚的感觉…

他看到了什么?

人?

不,那绝对不是人!

可是除了人,又会是什么东西?

在那里,那些人,或者说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也在看着风羲这群走过来的人,在它们浑浊的目光里,风羲看到了呆滞、麻木、死气、以及…深切的同情!

同情?

风羲心中一紧,忽然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风羲所见的那些人,一个个都已经完全没有了人的样子。

他们不仅身上的毛发已经全部脱落,而且手脚和脸庞全部浮肿得不成人样。

有些人手上脸上带着大片的溃疡,褐黄色的脓水,正不断地从裂开的口子里面渗出来,看起来既恶心又无比的渗人。

在这些奇形怪状的人的前面,有一张木桌摆在那里,上面零散地堆着一小堆的黑色石头。

它们大小不一,都散发着淡红色光芒,看起来和鹅卵石一样,想来便是所谓的魔石了。

那些怪人们排着长长的队,一个接一个地,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颗颗黑**石。

桌子另一边的蜥蜴人数着魔石,在确定数量符合之后,便丢给怪人一个拳头大小的饭团,而且上交的数量越多,得到的饭团就越多。

得到饭团之后,那些怪人立即坐到一边,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再轻轻地咬上一口手里的饭团,就那么看着风羲这群新来的人,面无表情地,不急不缓地吃着。

看着那锅里的冒着腾腾热气的饭,这群新来的人,都再也挪不开自己的脚步。

可是他们却不敢上前去抢夺,因为饭锅后面站着两个蜥蜴人卫兵,正冷冷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这三个蜥蜴人与风羲外面所见的蜥蜴人不同,它们不仅浑身上下穿着一种银白色的密闭盔甲,而且有股淡淡的白光,在它们的周身上下流转不定,将它们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看到这三个蜥蜴人奇怪的穿着,风羲心中不详的预感更甚。

想起高瘦男子手下只带着他们到门口便没有进来,再想到这群变得奇形怪状的人,他心中就是一突:“难道我们最后也会变成那样吗?”

“年轻人,别看了,趁着还有力气赶紧去挖魔石吧!”就在风羲看着眼前的一切,呆呆地发楞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在他旁边响起。

风羲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浮肿得眼睛都快睁不开的老人,手中提着把锄头,一边吃着个饭团,一边往那矿井的方向走去。

看到老人远去的方向,风羲心思一转,没有再继续和那群人盯着饭锅流口水,而是立即紧跟了上去,只走了不一会儿,便到了矿井的入口处,

看到那黑洞洞的入口,风羲犹豫了一下,而那老人的身影却很快消失在了其中。

风羲一咬牙,也拿出那颗发着冷光的石头,跟着走了进去…

黑乎乎的矿洞里面,风羲只能借着发光的石头看到附近三尺不到的地方,幸好他没有幽闭恐惧症,否则在这地方,他绝对不用半天,就能让自己疯掉。

因为不熟悉地形,所以风羲只能跟在老人的那点亮光后面一步一趋地前进着,不知道走了多远,那老人忽然扭过头来警惕地对着风羲道:“年轻人,你跟着我干什么?”

看着老人警惕的神情,风羲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路痴,生怕在这种黑咕隆咚的地方迷路了,他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求道:“老人家,你不要误会,我没有什么恶意的!请让我跟在你后面挖魔石,我保证不会耽误你的!”

“哼,狡猾的小子!来吧,跟好了,如果走丢了,可不要指望我回去找你!”老人仔细地打量了风羲几眼,轻声笑道。

在他眼里闪烁着的一种属于老年人的智慧光芒,让风羲感觉自己什么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恩,谢谢老人家,我保证不会跟丢的!”得到老人的允许,风羲高兴地保证道。

说实话,在这种地方有一个熟练的老手带着,比直接管几顿饭都有用。

可惜这个道理很多人都不明白,还在外面围着那口热气腾腾的饭锅,流着口水继续打转…

“老人家,为什么大家都变成了那个样子?莫非这里有毒气吗?”跟在老人后面,风羲忍不住问出了心中一直就想问的那个问题。

“唉…”

听到风羲的话,老人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锄头放下来,一把坐了上去缓缓道:“当然不是,这矿洞中哪里有什么毒气?这都是魔石的煞气弄的,你以后慢慢地就会知道了,其实我们都是用命在挖魔石啊!”

“老人家,煞气是什么?为什么魔石会有煞气?我们会死吗?”听到煞气二字,风羲吓了一跳,再听到用命在挖魔石,他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快打结了。

“小子,你很怕死吗?人都会死的,所以呢,怕也没有用,活一天是一天吧。”老人又叹了口气继续道:“我也不知道煞气是什么,反正只要接触过魔石的人,最后都会慢慢地腐烂而死,除非像那些收魔石的异族一样,穿着那种白色的衣服。”

“原来那三个蜥蜴人穿着银白色的衣服是为了防煞气的吗?”

想到那三个蜥蜴人奇怪的穿着,风羲恍然大悟,随即想到自己被煞气侵袭,浑身浮肿溃烂而死的恐怖又恶心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就是一哆嗦。

“好了,我们继续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保证你今天能吃到饭!”老人拍了拍脸色有些发白的风羲,呵呵一笑便洞里的更深处走去。

风羲见老人离开,也不敢耽搁,立即跟了上去。

原本在洞口附近还感到有些寒冷的风羲,越跟着老人往下走,就越觉得发热起来,而且空气也越来越稀薄,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好了,就在这里挖吧,记住,不要走太远了,这里有很多岔道,很容易迷路的。”又往下走了一段时间后,老人忽然停住了脚步对风羲说道。

风羲点点头,和老人各自找了一块地方,开始朝周围的土壁挥起锄头,奋力地挖掘起来。

不得不说,挖土是一件非常枯燥并且费力的事情,风羲连连找了几个地方,挖了许久都没有挖出一颗魔石来,气得他大吼一声,一把将手中的锄头摔到了地上。

“呵呵,年轻人就是没有耐心,来,休息一下!”

看到风羲把锄头都摔了,老人呵呵一笑,从怀里的布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饭团,小心地掰成了两半,伸手递给风羲道。

“咕咚!”

看着那半个洁白的饭团,风羲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却犹犹豫豫地没有接过来,因为从小父亲就告诉他不能随便拿别人东西。

“愣什么呢?拿着!又不是白给你,以后要还的,记得啊!”看到风羲明明想吃得要死却又不敢拿的样子,老人一把塞到了他怀里道。

“恩…”

风羲低声应了一句,接过那半个饭团轻轻咬了一口,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

自从上船之后,他整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没有人关心他的死活,也没有人关心他的感受,特别是被抛弃了之后,他的世界就变成了一片灰色。

如今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关心自己的人,让风羲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家人,那些自己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相见的亲人,不由得便哭了出来…

他毕竟还是一个只有十几岁的、第一次离家的少年啊。

“傻小子,哭什么呢?哎呀,真是的,我孙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当了族长了。”老人抚着风羲的头笑道。

被老人一说,风羲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掩饰地将剩下的饭团都塞进了嘴里,却在咽下去的时候不小心噎着了。

“来来来,快,快喝点水下去!”看到风羲噎着了,老人赶紧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竹筒一样的木头罐子递给他道。

风羲掀开那木筒的盖子,咕咚咕咚地就喝下了几口,终于算是顺过了气来,这回却是更加不好意思了。

“好了,好了,开始干活吧,要耐心一点,不要急躁。”见风羲缓了过来,老人说完便起身拿起自己的锄头,又开始挖起魔石来。

风羲点点头,捡起自己摔在地上的锄头开始重新挖起魔石来,看着冷光里老人那显得有些佝偻的身体,他莫名地有些心酸又有些温暖,一边用力挖一边问道:“老人家,我叫风羲,您叫我阿羲就行了,不知道您怎么称呼呢?”

“呵呵,名字我早就忘记啦…你啊,以后直接叫我老头子就行了。”锄头扬起的纷纷土屑里,老人爽朗地笑道。

“叮!”

就在这时,正卖力地挥着锄头往土壁上凿去的风羲,忽然听见一声清脆的撞击声,接着一颗火红色的圆石,便从他锄下的地方滚落下来,让他一时间愣住了。

“哈哈,小子你真行啊,今天的第一颗魔石,居然被你挖到了!”看到风羲挖出魔石,老人放下手里的锄头,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高兴地说道。

这么快就挖出魔石,风羲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他惊喜地捡起那颗新鲜出炉的魔石,抓在手心里开始仔细地打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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