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事啊？”好友范一鸣坐在不远处问梁德仁。
梁德仁用力再挥一杆，球飞远了，飞到一堆散落的小白球中间去了。积得太多，球童们纷纷开着车去捡球。
“有点事不太想得通。”
“说来听听，我给你分析分析。”范一鸣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梁德仁把球杆放进高尔夫杆箱里，说：“下次别打练习场了，好久没下场打了。”
“哟，是跟姑娘们有关的事吧？”范一鸣倒是好奇起来。平日里的梁德仁，跟他谈的最多的不是生意，就是生意；也聊人生，比如要创造个“大仁帝国”什么的。
“算了，看你这样子，我觉得不太安全。”
“哎，别别别，我是真想听听，你哪段感情，不是我帮你出谋划策的？”
“说得我跟个花花肠子阔少爷一样。”
“你就得活得跟个花花肠子阔少爷。哪有一个上市公司大少爷，活得跟你一样累的？年轻人，拜托你珍惜下你的下半身吧。”
“我下半身好着呢。你才没事要去检查检查。”
“我不是担心你会乱搞男女关系，我担心你太累，等到想乱搞的时候，使不上劲。”
“这个你别操心，我们多的是新产品研发，绝对有你用得着的时候。”
“嘿！我说你”
“我跟你备着，你放心。”
“你反正就不打算跟我说什么事儿了是吧？”
“走，你请我去吃顿饭，我跟你边吃边说。”
“走着！吃什么？”
“川菜吧！”
范一鸣一口气点了五六道菜，看着服务生走出房门，说道：“帮我们把门关着。”又倒了倒壶里的茶水，递给梁德仁一杯菊花茶：“来，试试，这菊花茶看着还很浓郁。”
梁德仁接过茶水杯，道了声谢谢：“谢谢，谢谢，没想到大中午的，这附近来这里吃饭的人还真不少。”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都市白领丽人聚集地，不过你没什么机会了，她们坐外面大厅里在。这包房里，你就只能将就会儿，让我伺候了。不过你待会儿走的时候，可以瞅瞅外面有没合心意的。”范一鸣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你怎么会发现这地儿？”
“好地方吃多了呗，想吃点新鲜的。”范一鸣啜了一口茶说道。
“什么时候发现的？”
“上个月吧。”
“哦。这家川菜特别正宗？”
“我说你有完没完，赶紧给我说正事儿。”
“我想想。”
“想什么？直接说，跟人上床了没？”
“上是上了，就觉得…..”
“不过瘾？”
“不是！就觉得有点突然。”
“请说整件事的经过。”
“前几天，我在咖啡馆遇见一女孩，她正在跟他男朋友分手。”
“跟着你就把人给睡啦？”
“你听我说完。她跟他男朋友分手的原因就是他男朋友不会挣钱，她需要钱。”
“那女孩漂亮吗？”
“漂亮。”
“真的？”
“真的，挺漂亮的。”
“接着说，接着说。”
“接着，接着她就跑出去了。”
“你跟着跑出去了？”
“当然没有，人男朋友还在那，我怎么能随便跑出去？”
“也是，也是。接着呢？往下说。”
“接着，当天晚上，我就看到她在一家便利门口，喝醉了。”
“行了，你别说了，我完全了解了。醉酒美女碰到老司机，你们上哪做的？”
“我直接带她回家了。”
“漂亮成这样？”
“算了算了，之后的事情，不能跟你说了。”
“我闭嘴我闭嘴，你说，来，你说。”
“不说了，吃菜，菜来了。”
服务生推门而进，看见托盘里两盘红辣辣的川菜，梁德仁没有继续讲下去，尽管范一鸣在一旁很不尽兴的样子，梁德仁始终只是在劝他吃菜。
从包间里走出来的哥俩，范一鸣去吧台买单。梁德仁站在他旁边，放空地看着餐馆大厅。
“呵，下那么大雨！好突然哦。刚从球场出来都没没下。”范一鸣靠着吧台，看着门外下的大雨。
“您好，一共794。”
“刷卡吧。”
“好的，请稍等。”
“你不会真的在搜索白领丽人吧？说，看上哪个，我帮你….哎，算了，这些质素看起来都不行，你看你看那个，吃相真难看。”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范一鸣在帮梁德仁。
“请您输密码。”
“你在想事儿。你以为个个都跟你一样，天天不是吃就是睡，再不就是看姑娘。”
“谢谢。您收好卡。”
“走吧走吧。送我回我公司，不然待会儿又该挨老爷子骂了。”范一鸣收好信用卡，对梁德仁说。
“我还有事，赶着回公司，你自己打车走吧。”说罢，梁德仁看都没看范一鸣的反应，就朝餐馆大门走去。
“你又把我扔下！喂！我没开车！”
“谢谢欢迎下次光临。请你带好随身物品。”
“我没开车！你要不然就把你那辆南博基尼送给我！”范一鸣管你三七二十一，想到什么就大声对着梁德仁喊出来。顿时，大厅的都市白领丽人们齐刷刷地向范一鸣投来好奇地目光，再齐刷刷地看向梁德仁，只是此时的梁德仁，走出去，只剩下一个帅气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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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咖啡馆的孟鳄寒，摆了摆头，自我表示还是想不出是谁今早爆了这个手机截屏。一杯拿铁已喝完。孟鳄寒看看手机时间，再看看外面，刚那一阵的暴雨也接近尾声，该回去上班了。突然，她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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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司的梁德仁。骨干之一的向才浩，一直作为梁德仁的“战友”，向刚刚从电梯里出来的梁德仁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进他的办公室。
梁德仁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心想：回自己办公桌，还得被他们觉得是件恐怖的事，说起来，真可笑。
门打开了。坐在沙发上坐了一个年纪看上去50好几的男人，正在认真看着梁德仁他们关于兴阳集团那个项目的可研报告书；那人不是别人，正是…..
“您来了？”
“嗯，路过这，顺便上来看看。”
“那也用不着那么着急给我电话。”
“什么叫不用着急？难道让我等你一等1个多小时吗？”
“是你自己突然要来，你又没提前说。”梁德仁根本没想跟那人坐沙发上，直接回到办公桌上，打开自己的电脑。
“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儿子对父亲的态度吗？”
“这是我的公司，你能不能稍微注意点？”
“这是你的公司，这更是我的公司！不是我给你开公司的钱，你会坐在这？！”
“你到我这里，就是为了吵架来的是吗？如果是，那你的目的达到了，我觉得你可以离开了。”
“你这么什么态度！什么叫我的目的！我有什么目的！”
突然，就在这个时候，梁德仁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
“什么事？”梁德仁问。
“梁总，有客人找，但是没预约…”
“让他进来吧。”梁德仁此时只想把父亲支开，随便什么理由都可以。
“你忙吧。我先走。”梁德仁的父亲给自己，也给父子俩，找了一个台阶下。
“梁董慢走。”办公室门口路过的向才浩说道。
“梁董，慢走。”员工一说。
“梁董，您慢走。”员工二说。
“梁董，慢走。”员工们纷纷跟梁德仁的爸爸道别。不管自己在他爸爸面前有没有留下任何印象，不管他们父子之间是什么样的矛盾，对这种幕后大老板，外加老板的父亲，大家似乎都觉得没有理由不去讨好巴结，更何况，道一声别，客客气气，礼礼貌貌，又怎么能说是讨好巴结呢？
“喂，没事吧？”向才浩轻轻推开门，问梁德仁。
“没事。对了，进来坐一会吧。马上有人过来谈事。也不知道关于什么的。”
“您好。”来人递上一张名片。
“哦，您好。”梁德仁和向才浩纷纷结果名片。
“艺？能？设？计？”梁德仁一字一句地念出名片上的公司名。
“嗯，是啊，我们是一家室内设计公司。今天拜访您呢，是这么个事儿。我简单说一下。我们公司呢，一直有一个公众APP，一直找的是‘龙科技’帮我们做的，做了2年了，我们老板一直不是太满意。然后就有人跟我们老板推荐贵公司，所以我们老板就像让我来问问，看看我们有没有合作的机会。”
梁德仁心想：“这不是孟鳄寒工作的那家公司吗？先不管这个。不过，这人说话也是好笑。‘龙科技’在业内什么名声，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估计是这两年这家公司挣了钱了，想换家好IT公司来维护平台了。”
“哦，我明白了，你们老板有什么要求吗？比如说，是希望我们重新给做一个APP，还是维护原先旧的呢？”向才浩问。对于这种常规业务，大部分时候，向才浩会先问一些问题，好让梁德仁有充分时间思考。
“是这样的。我们老板想，如果可以，重新做一个最好，毕竟现在这个有很多问题，而且用户群体…”
“增长不大？”向才浩心急问。
“嗯嗯，是啊是啊。确实没什么太大增长。但是，像你们这样的公司，就不知道价格方面…..哦，我是张硕张总介绍来的。”
“张硕？DK猎头公司的张硕？”梁德仁有点小吃惊。
“嗯，嗯，是啊，我们跟他们合作很久了。他说跟你关系很好。”
张硕何许人也？张硕正是那天要了1万块钱，卖了‘艺能设计’员工资料给梁德仁的人。
“好哇，两头好做人，这个张硕，真是不得了。”梁德仁心里想。
“大业务小业务都是业务，况且我们公司还没有做过这种平台，是个机会，锻炼锻炼。你说呢，才浩，你是总监，你怎么看？觉得能不能胜任？”梁德仁问“战友”。
“我们可以先看看之前的东西，看看有没有大问题，或者分析下哪里不吸引人？是宣传，还是体验度不够？”向才浩也是有一说一。向才浩是某种典型的IT男，做事严谨，想问题都从最实际的出发，人际简单，谈话直接。
“杨总，是吧？”
“诶，诶，是，是。”
“我们过两天去贵公司拜访一下您老板，听听您老板的想法，我觉得这个事情，应该没问题的。”梁德仁说。
“是是，问题肯定不大，就是不知道价钱方面…..”
“哦，对对，这种小公司最关心的问题。”梁德仁心想。
“我这么说吧，我们公司成立的时间可能不算特别长，但在IT行业里，也不短了；而且之前做的‘龙达昌盛’的案子，还有‘永丰银行’这些，都算是比较成功的，您应该也听说。”
“那是那是，我以前也是从专业科技公司出来的，当然听过。”
“加上呢，我们现在公司也在转型，在和一些大集团合作，创造一些新技术，所以啊，这些IT业的传统业务，或者说是，技术已经非常熟能生巧的业务，我们也尽量在减少。但是呢，不管怎么说，张硕总，跟我那么多年朋友，他的面子肯定要给的。价格方面，我做不了主，价格基本上都是财会部门统一安排的。”梁德仁这些年和老奸巨猾的人打交道打得多了，自己不知不觉亦变得喜欢打太极。不过，这些，在外人看来，倒觉得是梁德仁遗传了他父亲天生的议价头脑。
“哈哈，梁总说笑，您怎么会做不了主。”
“真的真的，不说笑的，我们公司各个部门，都是问责制的，我也要对我们的投资人负责。要不这样，才浩，你等下就去准备一份清单，把价格名目啊，我们公司接活的相关规定啊，这些东西给杨总看看，尽量把计划出一份的简易报告，给我们大家参考参考。要快，人杨总他们等着，可以，我们立马操作，不可以，杨总他们也好找下一家。”梁德仁同时对向才浩和杨炎说。
“嗯，好，我知道，我这就去办。”向才浩回答。
待杨炎离开。向才浩问梁德仁：“梁总，我不明白，我们现在为兴阳的案子，搞得这么紧张，为什么还要去接这种小case？”
“兴阳的案子，不是一天两天搞得下来的，得有做好打长期战的准备；这么大个公司，每天还得吃饭，每天还得开销，接过来，能做就做，不做就罢了；况且，张硕这个人….”梁德仁没往下说。
“张硕这个人手上肯定还有很多资料信息，说不到哪天还得找他帮忙。”梁德仁心想。
“但是，生意归生意，人情归人情，该是多少就是多少。”梁德仁转而这样告诉向才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