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小小的机会(看日落)来临,但是有点儿难度,而我们此时情绪低落,该如何选择?
我当时想了一下,说:“我们去看日落吧,现在离日落还有四个小时,天气晴朗。即便看不到日落,从山上俯瞰海岛,我以前还没见过。”当时我的想法是,既然出来旅游,不能享受放松,也得享受美景和旅行的感觉。这可能就是价值观的驱使吧。
于是,我们按照地图,找到了最短路线,根据图上的路线,离开海滩,进入一个小土山,拾级而上。即便如此,我们依旧对“美女走光图”充满失望,耿耿于怀,以至于担心到观景台看日落也没什么意思。当最后爬到那个观景台,坐在那几块大石头上时,我知道这个选择是对的。我能看到整个皮皮岛,它由两个月牙形海岛构成,一侧是海湾,停泊着一条条小船;另一侧则是“美女走光图”的海滩,在后边儿是一个小山,外边则是没有边际的海面,远处,太阳正逐渐西斜。就这样,坐在石台,喝着啤酒,看着太阳这样一点点落入海平面之下。
这同样也跟我们的职业很像。
当那个新机会出现时,我们要做的,先是用光明系魔法,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使用水系魔法,做出选择;之后就用火系魔法,做出自己的职业计划,并马上行动。
这个我自己的故事,那么简单肤浅,一点儿传奇色彩都没有。也正是这样,我才觉得这正像是我们每一个人的职业,没有几个人的职业生涯可以如乔布斯、比尔·盖茨、巴菲特那样传奇,那样“改变世界”。而更多人的经历则是在类似晕船、失望、纠结中反复,所获得的也无非就是类似爬到山上看日落,职业中设计一个好产品、写完一篇好文章,产品的一个功能得到实施,给听众讲述了一个有趣的知识等那么简单。
我们总是希望有一套快捷的魔法出现在面前,让我们充满希望,看到目标。一旦按照这套方法去做,就一定能满足愿望,实现梦想,成为SOMEBODY(一个牛人)。而事实是,我们却总会被真实的生活撞了一下又一下腰。因为未来总是不确定,当满怀希望、充满梦想的时候,失望也就在暗处静静地等着,在一个一切安好的状况下突然杀出。这套魔法解决不了这个问题,而本来就没有魔法能干掉失望。
用CT扫描我们肚脐的部位时,你猜能扫描到什么?
不好意思,是大便。
任何一个健康的人,他的一生都会带着大便等肮脏的东西。我们总想把过去的失望、伤痛等阴影治愈再前进,就如我们希望自己身体里没有一点儿大便一样诡异。因此,你只能带着失望、带着阴影、带着挫败前行。
好在我们的身体里有一套新陈代谢系统,让我们周期性地吸取营养,排泄废物。让我们身体里的废物只保持在一定分量一定浓度。
同理,我们的职业道路也有一套新陈代谢系统,通过这套系统将那些失望、伤痛保持在一定分量和浓度,这才是这套职业魔法的价值。
8.3我们都是自己的魔法师
周星驰的《食神》是我很喜欢的一部电影,里面很多台词都可以被建构成好玩儿的哲理。在这部影片的最后,史蒂芬周跟唐牛比赛失败时,他说了一句话,然后就上天显灵,食神归位了,这句话如下:
“世界上本就没有食神,或者人人都是食神。”
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职业魔法师,或者人人都是职业魔法师。
你们懂的,所谓的职业“魔法”就是一个幌子,而所谓的职业“鬼话”说的也都是常识。
更直接地说,我本人就是一个拿“鬼话”、魔法当大旗的二逼青年。
在写这本书的整个历程中,我一次次盘问自己:我曾经的梦想到底是什么?
记得过去我家三口人只住在一间十二平米的房子里,到了初中有幸换到了两间房子,一间十五平米,一间十平米。在我十六岁上高中那年,我说出了自己的梦想,我说:“我的梦想不是有多少钱,而是能有一墙的书。这些书全部是我喜欢看的,其中会有几本是我自己写的。”每当我想到一面墙上全是我喜欢看的书,甚至我自己写的书时,我就很开心。而此时我那个极具洞察力的母亲用一句话把我惊醒:
“那你首先得有一堵墙。”
于是我明白了。我跟你们所有人一样,都是在这个国家里为了有一堵墙而奔波的人。
到现在,我和多数工作了十几年的人一样,提升了能力,获得了经验,走在了机会上,也有了自己的一堵墙和一墙书,但是我依旧感到梦想缺失。当屡次面对梦想这个问题时,我都会犹豫,我真实的追求到底是什么?
“参差多态,乃人类幸福本源。”这是罗素先生说过的话,同时被王小波先生如放大器般传送到了这片国土。这似乎就是我的追求。
昨天坐公车,它行走在一条还算繁华的马路上,我透过车窗向外望去。两侧林立着各种参差多态的商店:售楼的、卖食品的、小吃店、卖自行车的、做家教的、卖乐器的……我也看到了参差多态的人:看计算机程序书的、玩愤怒的小鸟的、去早市买菜的、看报纸的、骑三轮送水的……这样一个参差多态的世界,每个人都做着不同的事情,但如果他们都只有“同一个梦想”,都只是长成了某个人或某群人要求的某个样子,这个世界的颜色一下子就变成了无趣的单色,无论是无趣的黑色、白色,还是无趣的红色、绿色。
还记得我在本书最开始说的“跑龙套的”角色吗?这个世界似乎只有“跑龙套的”和“角儿”两种人。其实,这根源不在角色,而在导演。当我们每个人都被某个“导演”所设计,我们的人生就进入到那个被设计好的模式,只能如此。
电影《楚门的世界》(TheTruemanShow)中,金凯·瑞(JimCarry)扮演的楚门(Trueman)从一出生就被导演设计成那出“真人秀”的主角儿,周遭一切,从父亲、母亲、妻子、好友,到工作、旅游、下雨、晴天,全部是设计出来的。看完电影,我甚至也开始用怀疑的眼光看我周遭的一切,我是否同样是一个被某导演设计的Trueman。而你们呢?你们的生活是否也同样是被“设计”出来的?而更深一层的则是,有时我们知道自己是被“设计”出来的,我们依旧乐此不疲地去成为别人的导演而设计别人。
在影片最后,楚门来到了“桃源镇”的尽头,那纯洁的蓝天白云全部是摄影棚的内壁,此时,他面对两个选择,是继续待在这个被设计的世界,还是来到真实的世界。也许,真实的世界更加可怕和危险,在真实的世界他可能是NOBODY(小角色),可能会遇到经济危机而找不到一份工作,可能会跟曾经相爱的爱人争吵、离别,可能遭遇到操蛋上司、处处使坏的同事和总想取代他的下属,可能会在开车时因为走神而出交通事故,可能会被很多随机的小衰神、小穷神附体,可能……但他依然走出了那个被设计的世界,去面对即便残酷可怕却真实可触的现实世界。他要做自己的导演,自己梦想的魔法师。
而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在《楚门的世界》中:当人们问及:“为什么楚门至今不知道自己生活在怎样的世界中?”那个世界的缔造者兼导演说了一句很耐人寻味的话:
“Weaccepttherealityoftheworldwithwhichwearepresented.”
意思是:“我们都接受眼前的现实。”
当我们接受眼前的“现实”,就离自身越来越远,离真相越来越远,也就无须成为自己的导演。但真实的我们并非如此,因为我们的情绪和感觉不会欺骗我们,当出现迷茫、怨愤、厌烦、焦虑等情绪时,就是我们内心想看到自身、真相,想自己做导演的呈现。此时,你是否如楚门一样,准备好走到桃源镇的边缘,跟那个被操纵的虚假世界SAYGOODBYE(说再见)呢?
如果每个人都成为自己梦想的魔法师,都能在梦想道路上找到一些方法,即便对这片环境、土地有所失望和伤痛,即便带着失望和伤痛前行,那似乎也就是我梦想的场景:
货车司机小强自豪地开着大货车驰骋在不用交过路费的高速公路上;拉面师傅小军做拉面的时候活脱脱如太极宗师练拳;律师小王在法庭从容为自己的当事人辩护而无须担心自己的安危;程序员小林醉心于自己的代码世界而不必考虑是否转管理才是最好的出路;旅行者小郑在某个小镇的饭馆里把没有地沟油的小吃照片发到自己的微博里;专利审查员小红一下班就开始在网上写她精心构造的都市爱情故事……这一切,并不是某些人笔下的杜撰,不是某些著名的媒体、网站上所编排的内容。这一切,就是我们真实的生活场景。
而这并非“如果”,在当今这个社会,我们都能为这个场景的出现做点儿什么,为一种现代文明做点儿什么。在每个人自己的大门前伸进一个小脚趾,再伸多一点儿,再多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