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如今什么时辰了?”
我坐在小白替我做的秋千上,抚着怀中的狐狸柔软的毛发。百年前小白给我这只狐狸时,他说这是一只罕见的红狐,那语气是十分高兴的。其实于我来说,什么颜色都是一样的。好在那确实是一只好狐狸,乖巧又有着柔软的毛发。于是这三年来,我时常抱着小红坐在秋千上晒太阳,打发这寂寞的时光。
“酉时了!”小白走了过来,轻扶着我。说道
“入日之时,天空应该很美吧。我从前在九重天上也见过的,那是云霞姐姐亲自用仙蚕丝织出的。我还求过她为我织件衣裳。”
自来到这里之后,我便很喜欢和小白讲我以前的事,他每每也很感兴趣似的听我说着,我大概也没什么事可做了。实在不耐烦,他便会拿香甜的点心来堵我的嘴。
“阿隽,我们回屋吧!你该去泡药浴了。”
他不由分说的将我抱起来,向屋子里走去。
“请问,有人在吗?”
忽的一阵男声停住了小白的脚步。
我却在触碰到第一个字音时,身体禁不住的开始发抖。
“小白……我…我想离开这里,带我离开……”我颤抖着声音,死死拽住小白的衣袖。他的声音曾经久久的出现在过我的睡梦里,如今成了魔魇般的存在。即使看不见,我也知道,那就是他。他怎么敢来!他有什么资格来!
小白这次却没有如从前那般对我百依百顺。他紧了紧我,最终将我待到他的面前,放了下来。我痛苦的一个跌落在地,只是这次没有人去扶我一把了。
“阿隽,……好久不见。”
他犹豫着开口,我却忽的失声痛哭了。只是眼睛却早已流不出泪来了,只能听见我沙哑的嗓子发出尖锐的悲鸣声。多久,我没有像这般失控过了。好像自从那次在天帝面前,我再也没这样了。
君尧!我此刻真想将他撕碎了,想让他万劫不复!我有多么恨他,这滔天恨意,即使过了数百年,也足够叫我发疯!只是……如今的我,弱小如蝼蚁的我,什么也做不了了。
我依旧悲啼着,那声音定然很难听,我想此时小白一定是一脸嫌弃的捂着耳朵了。
“你离开!你给我离开!滚!”
“阿隽……”那声音里,似有无限的痛苦与悲哀,只是,只有我知道他是多么的虚伪!
没有人再说话了,只能听见我的哀鸣声,只是不习惯没有人安慰,为什么小白也视而不见呢?他还是不信我。
沉默了许久,他终究没有再对我说一句话,只将什么物件交给小白,便离开了
那天晚上,我坐在装满药汁的浴桶里。味道还是那么怪异,我还是习惯不了。
“小白。”
“嗯?”每次我药浴时,我都知道他就倚在屏风后面守着我。
“你会不会认为我很坏?算了,所有人都这么认为的,就连父尊也是。”
没有听见他的答话,我还是有淡淡的失落的。
“小白,我想说说我的故事。与天界的传闻不一样的故事。”
“你也尽可做编纂的故事来听。”我傻傻一笑
“不然也枉费编撰者的一番心思。”
“嗯,你说。”
短短几字,我听不出什么来。其实我多想他相信,只是他从出现便无条件的对我那么的好,我还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他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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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时,没其他兄殿那样的天降祥瑞,安静的出生,甚至没有穿出一丝的哭声。只是我是父尊的第一个公主,天帝亲赐的隽永帝姬,也实在是被宠着长大的。
那时的我,以为自己便是上苍的宠儿,从小众星捧月着长大。直到一万岁的成年礼那天,我遇见了他。那是我平身第一次,懂得什么叫卑微。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瑶池圣宴上。听侍女说,他是君尧神殿的君尧尊者。就是父尊见了,也要敬上三分。可他长的那么俊俏,父尊比他可差远了,那时的我这般想着。我故意要父尊将他的位置安排的靠近我些,还在宴前献了舞。那真的是我跳过的最认真的舞,只是可惜了,他从未抬头看过我,即使我的目光始终被他低头饮酒的身影粘着。那般分明的目光,连父尊都暗中传话叫我收敛,他却恍若未闻。
或许他便是那般一个人,不近女色,心如止水。但这样的性子更加使我迷恋。
那次宴会之后,我想出各种方法去接近他。天界甚至魔界,向人打听他的踪迹成了我每天都要做的事。年复一年,我就这样坚持了十年。天界人人皆知天帝的隽永帝姬爱上了君尧尊者,可是尊者却从未理会过帝姬。我似乎成了天界的笑话,即使那些人明面上依旧奉承着我,但我知道他们是不屑与我的。
可我一点也不后悔,只要他肯接受我,要我怎样我都是愿意的,那时的我已经爱他到这样的程度。我以为我可以融化他的,可是……他却从未告诉过我,他已心中有人了!
他为什么不早早告诉我呢?我也有我的骄傲,若知道他已有心爱之人,我又怎会苦苦纠缠。只是,到了那时。我已回不了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