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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扭转乾坤

玉祥的婚事办完了,赵九夫妇便带着小孩起身回伏羌城了,也不知道哪里透露的消息,金九婆说大脚媳妇的事弄得连伏羌城的人都知道了,她想定是那些平日里眼红自己的人背地里使得鬼,起初也没当回事,可过了两月,连小门小户的也没人来找她说媒了,这才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在封建社会,不裹脚的女人是丑陋的,除了丑以外,她们也代表着不幸,因为给人找了个大脚媳妇,所以人们都避开她。),真是“棋错一步满盘皆输”啊!但都是为了恩人家,也没后悔。

都几个月没接活了,家里现在是入不敷出,赵九又是给人家打杂,挣不了几个钱,媳妇便开始有点慌了,然后她寻思着自己也不能总待在家里坐以待毙啊!想了想就去各家转悠闲聊,只是闭口不提说亲的事,所以大家都没有避她。她想第一步走的挺顺的,以后多走动走动一定会有机会的。一天她在街上走,看见玉芝堂王老板的夫人与丫鬟随从从正对面走过来了,她便迎了上去打招呼(玉之堂的大公子的亲事就是赵九媳妇给保的),王夫人见是金九婆便与她寒暄了几句,突然她看到赵九媳妇手里拿的帕子很精致便要了去看,看了以后,爱不释手,激动的问:“这帕子是出自那家绣坊的?”赵九媳妇说:“这是我乡里亲戚绣的,不是出自绣坊的。”王夫人眼睛直盯着手里的帕子说:“我今日出来就是准备找个绣娘回去的,我去看了两家也没个中意的,这不刚准备去前面的‘富贵坊’(一家绣坊)看看。”赵九媳妇叹息着说:“富贵坊的绣品都是从南方运过来的工艺品,你找绣娘去他家估计是要扑空了。”她又好奇的问:“夫人找绣娘做什么?”王夫人说:“我的亲闺女到了出嫁的年龄了,我想亲自给她准备嫁衣,裁缝已经找好了,可这绣娘真是难找,俗话说‘观于海者难为水’看过了富贵坊的绣品,这眼界提高了,这一般的东西还真看不上眼。”说着突然像是恍然大悟一般惊奇的说:“你看我这榆木脑袋,现成的不就摆在我眼前吗!我还在这瞎叹息。”接着话语一转说:“叫你乡下亲戚来给我绣怎么样?”赵九媳妇说:“那可能不成。”王夫人说:“怎得,怕我不给钱。”赵九媳妇连忙说:“瞧你说的,这女红可是细活,一时半会的肯定也做不完,来了定是要在这里住些时日的,人家新婚燕尔的,叫来不好。”王夫人这回得了头绪定是不罢休了,她说:“你瞧,这大太阳底下热的!走,去我家,我们喝杯茶凉快凉快。”说着就搀着赵九媳妇忙往家里走,赵九媳妇见状,心里想今日是逃不了了,便随了她去。进了王家宅子,丫鬟上了茶,两人便又聊了起来,王夫人说:“我可听说你前些日子给人家说了个大脚,可是此人。”赵九媳妇叹说:“夫人果真厉害啊!真是给你说中了。”她喝了口茶接着说:“就是这件事,我家都几个月没开过锅了!”王夫人笑着说:“你就吹吧!你前些年挣得都够你吃半辈子的了!这心黑的都没个底了。”赵九媳妇听了这话扑哧笑了出来说:“你都说了是半辈子了,上半辈子的是准备好了,那下半辈子呢?”王夫人听了瞪了她一眼说:“你个鬼聪明,把能人都搬到你家去了,还愁啥下半辈子!”赵九媳妇叹口气说:“也就你说她是个能人,其余人根本看不到这一点,只揪着她的脚不放。”王夫人缓了缓说:“这样吧!我出十两白银,你且去帮我问问,看她愿不愿意来——我们两在这说再多,也都是空话。”赵九媳妇应了王夫人后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后她便回家去了。

第二天一早,赵九不放心媳妇一个人去,便陪着夫人一起去了,到了赵家庄,媳妇直奔玉祥家去了,赵九就去田子家见老父亲了,她把这事说给了雪莲和两个老太太听,老太太们一听给那么多钱,就让雪莲自己拿决定,雪莲听了挺想去的,觉得自己的手艺能挣钱,也挺好的,可要去伏羌城,这事她得和玉祥好好商量商量。玉祥回来了,他听雪莲说了这件事,觉得这是好事,很爽快的就同意了,不过说自己也要跟去。就这样吃了午饭,把两个老人托付给了玉琳照顾,几个人就坐着马车去伏羌城了。到了伏羌两人便在赵九家住下,第二日赵九媳妇带着雪莲去了王夫人家,雪莲当天就忙了起来,玉祥从没来过伏羌城,赵九就让儿子守柱带着玉祥出去逛了。雪莲一忙便就是半个月,终于绣好了,王夫人看了喜的都合不拢嘴了,她非常满意,叫账房给雪莲支了十两白银,自己又给了雪莲一副手镯,完了又亲自送了雪莲出来。

雪莲忙了这些日子,也没好好逛逛伏羌城,和玉祥决定再待两日好好逛逛就回去,可谁知道雪莲这一绣便出了名,王夫人把雪莲绣的衣裳让来家做客的太太们看了,太太们一传十,十传百的便都知道了,大家纷纷跑到王夫人家去瞧雪莲绣的衣裳,王夫人自然是欢喜了,见来瞧的人多,她便把衣服直接挂在大堂里,供人欣赏。这一下富太太们都闹开了,比着高的出价要雪莲给她们绣物件,两人一看这阵势,定是回不去了。赵九媳妇趁热打铁就在关子街出钱给雪莲租了间铺子,取名叫莲绣坊,雪莲忙的暇不应接。可玉祥这下便急了,到底是支持媳妇呢,还是回去种地照顾老人呢,他很矛盾。他一个人回家去,和家里说了这次的情况,其实大家都知道赵九家去了伏羌过的挺好的,现在有机会能去伏羌也是好事,大家也都没有反对,玉琳对弟弟说:“你赶紧去伏羌帮着雪莲,她一个人我们不放心,家里你就不要操心,我搬过来照看两老人,地就让赵贵看着我们再请两个人种就好了。”玉祥说:“那就要辛苦姐姐,姐夫了,现在也才是个开头,我们先这么决定吧。”说完吃了饭便赶去伏羌了。奶奶虽说支持他们,可知道孙子这一去以后见的就少了,心里很是难过。雪莲知道家里人都支持她,便潸然泪下,似乎觉得自己很自私,不过忙碌让她无暇去责备自己。

自从大脚媳妇摇身一变刺绣高手后,大家对赵九媳妇的误解也渐渐消除了,有人还在背地里吹嘘说,金九婆“慧眼识英雄”。就这样“金九婆”这个活招牌又轰了动起来,真是“败也萧何,成也萧何”。这次金九婆出动可谓是势不可挡,一口气便把知县的千金指给了巩昌府知府的次子,攀上个四品亲戚,估计知县自己做梦都想不到,这下他可以说是平步青云了,为了表示感激之意,竟将自己城里的一套宅子送给了金九婆。通过这次,赵九媳妇又走通了巩昌府城,一心想攀高枝的人便纷纷备重金寻上门来,金九婆现在可谓是伏羌城里最大牌的媒婆了。她们一家搬到了大宅子里,把之前的小院子低价卖给了玉祥夫妇,又给自己置办了辆马车,雇了一个车夫,给家里又雇了两个护院和几个婆子,赵九从此就跟着媳妇四处走,近两年两人的事业也是风生水起!雪莲这两年也做的不错,招了十来名徒弟,已经有两名可以顶大梁了,给雪莲也帮了不少的忙,玉祥就给媳妇帮忙打点外面的事,赵九夫妇经常去巩昌府城,所以雪莲用的丝线也是她们在巩昌府城带回来的,就这一点,其他绣坊也没法比,跟别说手艺了,连富贵坊的生意也不好做了。

玉琳和赵贵两人在家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弟弟和弟媳去了伏羌之后,这两家近三十亩的地都由赵贵看着,又请两个长工,玉琳每日要给这么多人准备三餐,忙的也够呛的。不过自从请了两个长工后,玉琳发现他们干活都很卖力,而且雇他们也花不了多少钱,玉琳尝到了甜头,便将玉祥往家带的钱和自己这些年攒下的钱都凑在一块,一口气就买了三十亩地,又雇了两个长工,次年将卖粮赚的钱全部拿出来承包土地,可谓是豁出去了,不过这两年老天爷脸色好也没遇上旱年,所以收成非常好,就这样慢慢的玉琳和赵贵在家里也成了东家(土地主),将自己家的老院子和赵九的院子打通又向外扩展,给自己家里盖了一个大宅院,设了账房,粮仓,前后两院,前院工人伙计住,后院自己家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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