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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逃之夭夭

玉琳把在城里的玉祥和守柱派人叫到家里,把月如的想法告诉了他们,其实他俩在伏羌忍气吞声已久,听了这个消息便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于是大家都开始商量去往何处,最终决定去秦州。

商量完大家都回家着手准备起来,一天夜晚时分一家子人穿上粗布衣裳驾着马车,从赵家庄出发。走时黄婆哭着对月如说:“二少奶奶,你把我带上吧!我老头去世了,女儿也嫁了,还不知道官府会如何对待我!”月如一直由她照顾着,分开了也有点舍不得,于是就把她带上了。

等他们来到秦州时,发现城门被把守着,子明就上前去打点了守卫,一家人才进了城,找了客栈休息,大家吃饭时听见隔壁几个人的对话,原来他们是“出了虎穴又入狼窝了”,秦州也是一片狼藉,处处烧杀强掳,于伏羌相比有过之而不及,顿时让一家子人都陷入了恐慌当中。

炳燚现在已经是个大少年了,他说:“迎难而上才是大丈夫所为,我们不应该逃出来。”月如笑了笑说:“‘困难’和‘灾难’都是难,我们现在遇上的是灾难,你懂吗?”炳燚说:“可我们逃不出大清国的手掌心啊!”月如说:“事在人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走出来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因为不敢铺张,所以只要了几间房,大家都凑合着挤挤,黄婆和月如还有玉琳住在一个屋里,晚上睡觉前,黄婆见月如愁眉不展的就问:“二少奶奶,有心事。”月如把黄婆拉到跟前坐下说:“我本想,出来会好一点,可现在却更糟糕了,我都有点拿不定注意了。”黄婆说:“你们走的都是‘人情世故’的地方,如今人生地不熟的,肯定要吃点苦头的。”玉琳听了便从床上起来说:“你觉得不妥吗?”黄婆起身坐到玉琳的床边上说:“太太,我知道你们这次出来就是想保存实力,等这股风刮走了,卷土重来,对吧?”玉琳和月如都没想到黄婆竟将这事看的这么明白,玉琳说:“对!你倒是聪明。”黄婆说:“你们既然是想躲躲风口,干嘛又往城里走呢?”月如听黄婆说的好像有点意思,便走了过来,也坐床边上听,黄婆说:“所有人都知道山上人穷城里人富,你们跑到富地方上来当穷人,我估计信的人不多。”玉琳说:“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往山上走”黄婆点了点头,月如听了激动的看着玉琳说:“娘,黄婆说的对!”玉琳说:“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这次辛亏你把黄婆带上了。”黄婆乐呵呵的说:“富日子我没过过,可穷日子我都过了大半辈子了,以后想过穷日子,问我就是。”月如说:“那是自然,从现在开始,我们都听你的。”

第二天,黄婆让守柱,子明几个去把马车卖了,因为接下来上山去,根本用不到,月如和海棠卖了一些干粮带上,都准备好了,黄婆便带着他们出发了,刚到城门口,玉琳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曹三,虽然他衣衫褴褛,满头白发,还是被玉琳一眼就认出来了,玉琳准备上前去,可他见了玉琳转身就走了,头也没回,玉琳看着一个单薄而苍老的背影从人群里消失,忍不住两行泪便流下来了。

出了城就开始往山上走了,不出半日这些“双手不沾泥”的主就走不动了,于是大家就在半路歇脚,赵贵傻呼呼的站在山上直叫,子明和子亮怕他有危险,就在一旁看着,大家歇了个脚的功夫,黄婆和兰儿就摘了一堆野枣来,玉琳吃了一颗说:“没味道啊!”兰儿说:“味道不好,不过解渴。”黄婆在一旁诧异的说:“我以为这里都是些富家太太,没想到也有过过苦日子的。”兰儿看着黄婆说:“我小时候有一半的时间是在山上度过的,这里我再熟悉不过了。”守柱说:“现在吃这个只能解解渴,野枣还得等皮干了吃才有味道,而且吃一颗能笑半天。”黄婆说:“你怎么会知道?”兰儿笑了笑说:“我摘给他吃啊!”赵九媳妇问守柱说:“吃了为什么还会笑?”守柱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因为只有体会了才知道,他说:“因为酸呀!”赵九媳妇说:“有那么神吗?”黄婆说:“当然有,等我们定下脚,过了中秋我给你们晒些,到时候你们吃了就知道。”

大家吃完,歇完便又上路了,有走了几个时辰,大家就看见一个村子,黄婆就在月如跟前拿了点银两,前去一户房屋较整齐的人家打点,不一会便出来了,挥手叫大家过去,进去都坐下,黄婆就和这家主人,一起去厨房给大家做饭,吃过饭大家都累的倒头就睡,等醒来时已经是夜幕时分了。

黄婆又与这家主人商量,晚上要住下,叫他再找一个干净点的院子,都弄妥当了,黄婆便回来了,月如说:“黄婆,我现在真的对你刮目相看。”黄婆说:“我本事还大着呢!你晚些再夸我吧!”月如说:“等过了风头,我一定好好谢谢你。”(俗话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战场,如果大家现在过的不如意的话,肯定是上错了战场。)

大家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起身走了,到了下一个村“刘家屲”的时候,月如对黄婆说:“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离城里太远了,不好打探消息。”黄婆应了她就去村里打点,这次她去了半天才回来,来时脸上笑嘻嘻的,她说:“我们的命真好,刚好有两个老人家,他们的儿子媳妇都在城里做工,两院房都空着,我们打扫一番就能住了。”

赵九夫妇还有玉琳和赵贵都在院子的核桃树下坐着,一帮小孩便在院子里玩耍,黄婆带着月如,海棠,兰儿,芳妹打扫房屋,子明,子亮,守柱,炳燚就跟着老人家去挑水,打扫干净了,黄婆说:“现在天热,被褥我们将就一下就够用了,你们要觉得还需要什么,我明天去买。”坐在树下的玉琳说:“赶紧过来歇会吧,累了半天了。”黄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也到树下歇着了,她说:“我就是操心的命!”大家都歇了,芳妹就在母亲的怀里把刘进抱到屋里,去喂奶了,突然树上掉下来几个绿皮核桃,奕涵和奕鑫根本不认识便拿在手里玩,黄婆说:“你们把皮剥开,里面有吃的。”两人看了一眼黄婆,有点不相信,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剥开了,打开一看竟然是一颗软皮的核桃,两人都惊叹不已,把绿皮扔了,拿着核桃到处炫耀,奕涵服气的说:“黄婆,你真利害,这个你都知道。”大家都被他个逗乐了,黄婆说:“我还知道你们俩的手指头现在黑了。”两人伸手一看,果真是黑了,觉得太神奇了,奕涵坐到黄婆身边说:“你还知道什么,都告诉我!”黄婆说:“那我知道的可多了,一时半刻肯定是说不完了。”奕涵说:“那我拜你为师吧!”黄婆说:“跟了我,那你以后就得手握锄头把了,你愿意吗?”这一说便引得大家都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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