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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生命的拐点

“哼,姐姐永远都是这么卖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要来似的。”

左雾绡撅起嘴唇,低声喃喃的抱怨道。洛宸在她旁边,听到了少女的抱怨,心里也是不由的对左雾绡的姐姐,产生了一丝的好奇。

能够让少女念念不忘的姐姐,又该是如何的风采呢?

漫天的飞雪,飘扬在天空之中,转瞬即逝,美好的灿烂凝聚在此时此刻,微微荡漾而开的梅花香气,淡淡的,仿佛这纯白的天空,这皎洁的霜雪,交相辉映,直让人陶醉:大雪纷飞何所似,未若柳絮因风起。

转瞬之间,飞雪直扑眼底,洛宸的双眼迷糊了,待得他擦拭清爽并且重新睁开,再次打量这个世界,赫然发现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孩,站在左雾绡的旁边,亲昵地用纤白的手,抚摸左雾绡的发髻。

人,是玉白的肤;

发,是银白的瀑;

衣,是纯白的绢;

剑,是苍白的光。

亭亭玉立的女孩,像是高中生的年纪,正是青春烂漫、热情奔放的光景。但是她却不是,面目平和安详,淡淡的有些母性的光辉,身段绰约,全身从头到脚,都是一览无余的白净,仿佛是从云朵里走出来的人。

几乎不需要仔细观察,只需一眼,便知白衣女子正是左雾绡一直“记挂”的姐姐了。除却姐姐一身的白,尤其是那一头银白的瀑布般倾泻而下的秀发,完完全全便是放大版的左雾绡了。

从飞雪走出,洁白无瑕的女子,全身萦绕着洛宸从未享用过的母爱,莫名的让洛宸产生些许感动,此情此景、有感而发,便轻轻地吟起了诗来:

无端撒遍飞雪卷,

点妆梅花竞开颜。

如霜如雪迷人眼,

淑女窈窕正晴天。

他因担忧自己的“病情”,多爱看书,文学功底自是不差的。这一首短诗吟出,大叹白衣少女神妙的仙家功夫,又大赞白衣少女无双的美貌风姿,这一叹一赞之间,让旁边一直紧紧盯着他的某个少女听了去,可把爱嫉妒的女孩气了个够呛。

“哎呀呀,你这家伙,尽作些淫诗浪词,真是看错你了。”左雾绡挣脱姐姐的束缚,走近洛宸的面前,推了他一把,抱怨讥讽道。

洛宸的脸刷地一下便是滚红,此刻年纪正是脸皮薄的时候,转过头去,羞涩的说道:“你说什么啊?”

“哈?我说什么你心里还不清楚吗?垂涎我姐姐美色的登徒浪子,笨蛋,笨蛋,大笨蛋!”左雾绡跺着脚叫骂道。

“啊?!你胡说什么啊,哪有的事?不要乱说!”洛宸霎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急匆匆地辩驳,再也不敢去看白衣女子一丝一毫。

“……

……”

一男一女两个人,毫无意外的,再次旁若无人地互相吵闹起来。

白衣女子无语地看着争吵的两人,话说这个妹妹还是一如既往的任性,与旁人争吵完全不分场合。竟然会在她姐姐面前,与一个男孩吵闹,无情地揭露了男孩正在偷窥她姐姐的现实,置我于何地?话说能不能给我留些面子啊……

不再去管她,白衣女子对着几个大和尚说道:“几个宝禅寺的师兄,小妹是嵩山剑派弟子。这个是小妹不成器的姊妹,年少不懂事,偷偷从山门溜出来的。若是说出什么惊扰得罪几位师兄的话,童言无忌,请看在家父左棠霖的薄面,不要见怪才是。”

那年长的大和尚一听左棠霖三个大字,便是陡然一惊,追问道:“莫不是此次作战,率领诸派好手,甘冒奇险,深入妖都,最终取得牡丹海大捷,扭转整个战局的大英雄、大豪杰,嵩山剑派连天峰的峰主,左棠霖、左师叔?”

“正是父亲大人。父亲的壮举,也是有赖于敝派掌门多年谋划,诸家门派鼎力相助,否则父亲也不会一举成功。小妹在家时,家父曾言,诸派之中,若以外家功夫见长,宝禅寺的金刚伏魔功,最佳。”白衣少女谦逊地说道。

那几个大和尚虽说是方外之人,但是佛学修行毕竟没有老和尚精深博大。因为九州妖怪势大,需要僧人们习武强身、护寺除魔,故而平日打禅念佛的功夫也少于修行体魄,尚且无法做到“不为物喜不为己悲”的地步,仍旧为外物所动。

因此,听到白衣少女口中所言,嵩山剑派的名宿左棠霖也大赞宝禅寺的金刚伏魔功,更加心中有喜,年长的大和尚正欲谦让一番。不料那边尚且自顾自吵架的少女,弃了面红耳赤的少年,插进话来。

“哎呀呀,你们也听说过我爸爸的厉害吗?早知道你们这么怕他,刚刚就报他的名字就好了,白白浪费了一只传信鹤。”左雾绡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嘟嘟囔囔地抱怨道,“你们几个大和尚,让我来告诉你们吧,我的爸爸到底有多厉害,他可是……”

“好了好了,你就让你的小嘴巴好好歇歇吧,你不累它可累了。”白衣女子急忙捂住了正欲喋喋不休的少女的嘴,颇为无奈地奉劝道。

“几位师兄,真是抱歉,舍妹自小便是被家父家母惯养坏了,请多多包涵。”

那几个和尚笑了笑,没有在意,毕竟只是个年少不懂事的天真丫头罢了。只不过,姐姐温文有礼,待人接物的本事自是不差;但是妹妹却是……怎地两人同一父母教养,差距却不是一般的大。

“姐姐,放开我,快闷死我了!”左雾绡抓着白衣女子的手,呜呜咽咽地叫道。

“我放你可以,但你必须好好说话,不许没有礼貌。”白衣少女似怒实嗔,言道。

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左雾绡略不可查地点了点头。

“好了,”白衣少女放开了手,责怪道:“你怎么偷偷从山上跑下来了,还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你不知道这里在打仗啊!”

“还有,”白衣少女揪住左雾绡的衣领,对着她言道:“接到你的信,妈妈都快要急坏了。不过现在战事还未结束,爸爸还陷在牡丹海里,因此她脱不开身。妈妈已经授权给我了,一定要把你死死看住。要是让爸爸回来知道了你的事,你非得被罚禁足不可。”

左雾绡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罚就罚呗,大不了我在地上打滚,谁怕谁?”

“呵~~”白衣少女无奈道:“你这混世的魔王,好歹也是个大姑娘了,羞是不羞。”

“算了,不与你说了,那个少年又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你还找了个小男朋友,唇红齿白的,福缘不浅啊。”白衣少女打趣道,此刻同自己的姊妹开起玩笑来,略显调皮可爱的她,大有别样风情。

她自是知道少年并不是嵩山剑派的弟子,故发此问。

“哎呀呀,姐姐你胡说些什么,我跟你说……“左雾绡凑近白衣少女的脸颊,将她遇到洛宸的事,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

白衣少女一听洛宸毫无灵力修为,便是一惊,再不复先前淡漠的性子。仔细看向洛辰,洛宸同样也疑惑地看向她,少年确实能够看到自己,她灵力修为较为高深,仔细探查之下,便是知道洛宸毫无灵力可言。

她可比少不更事的妹妹,知晓的多得多,也更加成熟稳重,立刻就知道这是件干系重大的事情,马上阻止了左雾绡继续说下去的动作。

她回过头来,却见几个和尚面无表情,便知刚刚的悄悄话并没有被听了去,而他们也尚未发现洛宸的特殊,顿时心中大定。未免夜长梦多,当即便是拱手道:“几位师兄,小妹还要带着舍妹去见家母,在此告辞了。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几名僧人不疑有他,也拱手还礼道:“师妹好走,后会有期。”

她一挥袖袍,一柄通体雪白的飞剑便是自腹间飞出,发出耀眼的白光,剑身愈飞愈大,停驻在空中,宛若小舟般大小。

这柄通体雪白的飞剑一出,周围的空气便是陡然一凉,漫天的飞雪再次席卷而来。

白衣少女轻吐一口气,空中便是卷起两道小型龙卷,各自将左雾绡与洛宸卷入,送上了那柄小舟般放大的飞剑之上。

“后会有期!”

白衣少女小腿微微一曲一蹬,便是宛若化羽飞仙般,站在了剑首。飞剑载着三人,几个吐息,便是消失在天际之中。

而洛宸,遇上了这个改变他人生轨迹的女孩,也开始走上了生命的拐点,开始了另一段他曾经向往无比的波澜壮阔的旅程。等他多年后再回到洛阳,已然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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