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
洛宸把两杯果汁端上桌,再从冰箱里拿了一盘点心,“不好意思,我家的大人不知道去哪里了,没有办法给你更好的招待。”
“没什么的,谢谢。”左雾绡端起杯子,咕咚咕咚便是一杯下肚,“不好意思,请再给我一杯,可以吗?”看得出,少女真是很渴。话说回来,她的“磕磕碰碰”的飞行旅途真是辛苦呢。
“哦,没关系。”洛宸再给对方倒了一杯,等左雾绡解决了肚腹饥渴的问题以后,方才开始了他们的对话。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姓左名雾绡,是不是很好听?我的名字来自于《洛神赋》,别记错了哦。我的爸爸是嵩山剑派顶顶厉害的大高手,左棠霖。妈妈是又漂亮又温柔的冷如月,姐姐嘛……暂时不去说。而我,你也看见了,又漂亮又厉害的说。”
“额,嵩山剑派是什么?”虽然感觉少女有点跑题,老是介绍她的家庭成员,但是洛宸依旧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哎呀呀,你别打岔,让我好好说行不行。我爸爸可是……”
……
……
夜已经深了,少女的嘴巴在“吧嗒吧嗒”地说了两三个小时以后,终于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结束了。
洛宸晃了晃有些晕胀的脑袋,左雾绡大半的时间用来介绍她爸爸妈妈的光荣历史,小半的时间用来分享自己在嵩山剑派的成长史,最后一点点的时间,才勉为其难的解答了自己的一些问题。倒是对于她的姐姐,反而一笔带过了。
“也就是说,你回来找我,就是因为我能够看到你,而普通人是看不到你的。”
“唔……”左雾绡思考了一阵,认真地说道:“大致上说是这样,但是现在我发现了,你是拥有全灵感知的人类。”
“全灵感知?”洛宸疑惑地问道。
“修行者能够被称为修行者,大致要经过三个步骤,感知灵气、吸纳灵气、转化灵气。对于天赋一般的人而言,第一步感知灵气还包括亲近灵气,这里先不细说。而拥有全灵感知的你,就直接跳过第一步,并且即便是在你一点修行法门都不懂的情况下,你的感知器官也会自动地从外界吸纳灵气。”
“这不是很好吗?”
“呵呵~~这本来当然是件大好事,但是有时候过分的好事,也会变成坏事。你拥有全部的五大感知器官,眼耳口鼻舌。你从出生开始,你的感知器官就一直吸纳灵气,但是你的身体容量是有限的。现在的你,就像是不断充气的橡皮轮胎……”
“总有一天会爆炸吗?”洛宸打断道。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你早就应该死掉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这个我得问问我的爸爸。”
骤然听到自己突患“绝症”,早晚得死,甚至医生还很惊奇地问你:“你怎么还没死啊?”话说,这样的感受真的很让人难受。
可能是今天听到的震撼信息太多了,虽然左雾绡没有详细系统地介绍,但是洛宸还是从她的话里话外总结出很多的信息。在人类社会之外,居然还有这么一群与妖怪战斗的修行者,他们有着一套独特于普通人类社会的体系,还有那许许多多的能力,天马行空但又仿佛触手可及的奇妙世界。
洛宸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这些,哪怕以前的他很向往这样的生活,毕竟人总是猎奇而又保守的矛盾体。洛宸很想马上把眼前喋喋不休、反复强调他快要死到临头的少女赶出门外,保持自己原本的正常宁静的安逸生活。
但是左雾绡的描述虽然琐碎而无聊,绝大多数时间讲述的都是她父母与自己的日常,但是越发这样简单枯燥、朴实无谓的词句,反而愈发衬托出事件本身的真实性。毕竟听说过有人编造华丽精彩、引人入胜的骗人鬼话,但是决计没有简单枯燥到让人直想睡觉的谎言。
正是因为相信少女,所以洛宸反而不敢也不能把左雾绡赶走,除非他不想要治疗他自己的绝症了。
“所以说啊,加入嵩山剑派,这才是你应该走上的正途啊。”左雾绡颇为老成的告诫道。这样一个活泼可爱的少女,突然一本正经地劝诫你,总感觉让人不适应呢。
“好吧,但是我可不可以跟我家大人讲一下,争取她们的同意。”
“当然了,我们可是名门正派,当然要争取你的家人的同意的。放心,你就权当去外地求学好了,而且以后你的前途命运,也绝对会比读书考试的好上百倍千倍,你也可以去赚钱供养家庭,所有正常人类的需求,都会满足你的,我们可是很开明的。这些门派政策,主要就是针对你这样来自红尘凡世、有着滚滚红尘羁绊的种子弟子的。”
“呵呵~~”洛宸尴尬地笑了笑,顿时满头黑线。“红尘凡世”“滚滚红尘的羁绊”,怎么听怎么像,他加入嵩山剑派,倒像是要出家做和尚去了。
这一边,少男少女秉烛夜谈,左雾绡大谈特谈嵩山剑派前景光明,孜孜不倦地劝诫洛宸加入门派;而另一边,人类与妖怪的战争,已经步入尾声。
大体而言,除却早早战死的妖怪们,其他剩余的大部分妖怪,都因为牡丹海大爆炸,以及清风道长火上浇油,使用黄钟大吕的道法,震慑敌胆的心灵攻势,而纷纷崩溃败逃。
现在,仅仅只剩下最忠诚最顽固的一批妖怪,死死团结在洛夜的周围,借助牡丹海某些没有被破坏的军事设施,节节抵抗,人类联军一时间伤亡惨重。
洛夜,这个一直在洛宸心中精明强干、美艳无双的姐姐,此时此刻披头散发、浑身浴血,再不复往日的典雅形象。
钩三、鼓四、弦五,他们丢下洛宸,赶来支援,洛夜并没有过多的责怪他们,毕竟他们也是忠心可嘉,而且眼下又是用妖之际。
当然,若是这三只妖怪知道洛宸的真实身份,他们是死也不敢丢下洛宸不管的,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道罢了。这也符合常理,任谁也难以将一个毫无妖气的人类,与高高在上、统治万千妖族的命妖,联系到一起。那实在是需要再丰富不过的想象力。
绝大多数知道洛宸的存在的妖怪,聪明的、善良的,就会当夜小姐童心大发,想养个人类弟弟玩,就像是人类养个猫猫狗狗的小动物;私下里恶意揣测的、居心不良的,就当洛夜在外面豢养了个人类**,解解馋、去去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