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两张毕业照,突然让我想到了这个拍毕业照从来没有笑的男孩。他叫顾谦。
16岁的顾谦第一次对外出是如此的渴望。他生与海岛,便在这海风徐徐的城市不羁了16年。
此刻的他正和朋友骑着小电驴在海风中前行,阳光打在他们的脸上是如此的耀眼。骑到海滨依靠在栏杆上,“顾谦,怎么说走就走了,在这里上高中多好,哥几个陪着你一起浪,继续像初中一样不是很好?”顾谦的朋友不满地说道。
顾谦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做出这番决定,只是面向大海说了句:“也许青春就是一场无畏的冒险吧。”他笑了笑,只是想给自己来场不一样的冒险。但这一去,给他留下了一生中不可磨灭的回忆。
这是一个由青山绿水环绕的城市,a市。连顾谦自己都不知道汽车过了几条隧道才来到了自己要就读的高中。那个夏天,是异常的炎热。或许因为离开了岛城来到这,顾谦才渐渐的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仿佛有层热浪翻滚在他所看见的校牌上。即便如此,也掩饰不了内心的激动。他来到了一个没有海风的城市,一个待他重新去认识,爱上的城市。
他就读的这所高中是私立的贵族学校,他十分渴望电视剧里出现的场景。贵族般的宿舍、高档的厕所、赞不绝口的美食,以及美好的校园环境。然而这一切完全没有,这让顾谦措手不及。宿舍没有自己的书写台,厕所是公用的,嗯!楼层公用的厕所,一排排整齐的便坑。至于美食,辣条算吗?环境确实不错,嗯,除了树也就只剩下树了。当顾谦再去联系之前招他进来的老师时,发现电话再也拨打不通。
来学校的当天就是领书的日子。顾谦的同桌长得要比顾谦帅,要命的是两个人都喜欢唱歌,更要命的是两个人还都高冷。顾谦是在陌生人面前不说话,在熟人面前讲不停的这么一个人才!
实在忍不住这样的尴尬,“同学,你来之前,知道学校是这环境吗?”顾谦说着还在他眼前,指了指桌子上的小破洞。“你也是被骗进来的吧!我们这里大多数都不是本地人,只有本地的才知道这里的德性。一般有脑子的不会来这里读书的,学费贵、东西贵、这环境又差。哪里是贵族,做梦啊!多的我也就不说了,你校牌领了吧?不妨看看校牌后面的校训,什么都明白了!”
顾谦连忙抓起背包里的校牌,当时领校牌的时候,他的心情异常低落。一想到每天要去臭气熏天的厕所方便,真有想死的冲动。只见校牌后写着小小的楷书“生活平民化,精神贵族化!”
顾谦再也压抑不住最近的委屈,拍了桌子大喊了一句“我去你丫的,精神贵族化!”周围一双双摄人心魄的眼睛向他袭来,顾谦不理会,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不要脸的校训。
“既来之则安之、既来之则安之。”同桌不停地安慰道,“我叫杨康,就射雕杨康,以后多照顾了。”“我,顾谦!”
顾谦有想过转学,并且这念头在他心中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涌动了。每次去肮脏的厕所,他总会感慨一下自己当初的决定。但随时间推移,这念头到施行,无限期的被推迟着。
不过多久军训袭来,在这期间顾谦认识了他的室友,也是他的好兄弟。偶尔会和他们调侃一下女生,也会一起在教室后面的空地打闹,在教学区厕所旁的小房子后面一起抽烟。
顾谦也不知道校领导是不是脑子哪里出了问题,除了不能用手机以外,并断掉了一切在寝室的电源。十天都不到这变化确实快了点。快乐的军训没把顾谦训练成一个战士,却训成了一个在动物园里的猴子。什么都被管着,没地方出去,没地方买烟,没地方充电。疯狂的动物园就此上演。
在这个精神贵族化的学校,顾谦也认识了一批志同道合的烟友,同班基友。那个最儒学的,是顾谦的班长。却也是最流氓的班长,后来他如愿成为了最流氓的学生会主席。他叫金少,一个不算胖的胖子,带着人摸人样的眼镜。成了顾谦这一生中最好的兄弟。在未来,顾谦的每一次失恋都会去他所在N市的大学,找他喝个几天几夜。
最能打的叫阿鹏,阿鹏练过咏春。虽然是精神贵族学校,但这里的学生也不乏刺头,不好好学习的比比皆是,卷入打架事件也是有的。每次因为有阿鹏在,顾谦和金少总能躺赢。
当然在这个高中要解决的问题很多,首先就是手机充电问题了,手机没电就好比是块烂铁。如果当时你的手机用的和顾谦一样的诺基亚,那么恭喜你,这是一块可以砸核桃的烂铁。顾谦先尝试将插线板的线头接在厕所的灯泡上,每天早上等查寝老头来巡视之前就把它拔了。这个查寝老头叫老王,顾谦觉得是不是这世界对他不公平,一大早叫醒他们的方式,就是骂脏话。骂的话,粗俗易懂。
有一天老王破天荒的没骂,少了每天叫醒他们的闹钟,阵地也最终被连锅端毁。那一年他们几人,每晚上厕所都在抹黑前进。老王把厕所灯的供电停了,也仍未阻止他们对充电的决心。
接下来就是如何解决日备口粮的问题了。俗话说得好:对烟民来讲,饭可以不吃,饭后不能没有烟。顾谦并不认识校外的人,无奈只能结伙翻墙。学校不被察觉的墙就像是一个战场,墙很高,接近两层楼。好在墙边挨着一棵树,可以踏着树翻过去。下了晚自***有带头穿越火线的。顾谦他们也不例外!在政教员的手电扫射中,我们翻栅栏,越草地。那真的是一片草地,一踩下去就会陷进泥里,鞋子也算报废了。他们既紧张又兴奋,这也成了大学的一个活动,无论出去上网还是买烟,都得穿越火线。除非你不是像顾谦这种,明目张胆的坏。
年少总气盛,也对女生充满好奇。一到下课便是顾谦兄弟们的福利,喜欢趴在栏杆上看楼下的妹子洗苹果,聊天。也不知道那些女生在聊什么。但是,金少总能找些事情出来。类似与那个最丑的女孩硬说成是阿鹏喜欢的类型,每次那女孩一出教室,就和顾谦他们起哄。平时凶神恶煞的阿鹏便跑开了,那个女孩可能至今还认为阿鹏喜欢过她吧。金少确实老喜欢干这些无聊的事。
楼上班级男生看不惯顾谦他们的做法,也经常进行挑衅,说要约架。顾谦本人倒也没拒绝,妹子是大家的,怎么就你们能看吗?就因为你们班大多数都是地头蛇,顾谦就不是过江龙了?说罢就约在了晚自习后黑灯瞎火的操场,没错就只有顾谦、金少、阿鹏三个人。然而迎接他们的是一群人,不禁感叹班级的团结度。说是打了,其实也没打。正在叫嚣纠缠中,总有一帮“靠谱”的政教员会跳出来。“你们干什么呢?”然后都各自肩搭肩的走回寝室,但是梁子是结下了。
匆匆地度过了这个学期,酸甜苦辣都在离别时的酒里。谁也不会知道,在第一个学期后。在这可笑的精神贵族学校里,顾谦会认识这一生都住在他心里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