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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鼠年(4)

雾气似乎更浓烈了,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怪味。我的额头汗涔涔的,刺得眼睛发疼,心脏却超乎寻常的亢奋,我紧紧攥着手中的长矛,想努力跟上前面的人,腿脚却使不上劲儿。那种感觉又出现了,暗处的偷窥者,空气中的低语,我想喊,舌头却像被打了麻药。

我落单了。四周全是一片浑沌,我转着圈,似乎每个方向都充满了未知的恐惧,一种强烈的绝望侵蚀着我的头脑。

突然,从一个方向传出凄厉的惨叫,我冲上前去,却什么都看不见,似乎某种巨大的物体从我身后疾速穿过,然后是另一声惨叫。我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我听见肉体破裂的声音,我听见沉重的喘,窗、声,但只在一瞬间,所有的声响都?肖失了,留下的只是死寂。

它在我的背后,我能感受到那灼热的目光。

就在我转身的刹那,它破开浓雾,扑了上来。一头成年人大小的新鼠,挥舞着带血的利爪,疯狂地向我撕咬着,我用长矛死命抵住它的前爪,摔倒在地,它用整个身体压着我,牙齿不停开合着,那股恶臭几乎让我窒息。我想用腿把它踹开,却发现关节全被制住,动弹不得,那尖利的长爪闪着寒光,滴着鲜血,一寸寸地向我的胸前逼近,我拼尽全力的怒吼,听起来却像绝望的哀嚎。

那冰冷的硬物抵住了我的胸口,一阵撕裂的剧痛几乎让我丧失所有抵抗的意志,它还在往下,一毫米、一毫米地往下,直到穿透我的胸骨,刺破我的心脏。

我看着它,它笑了,那畜生的嘴角裂开一道冷酷的弧线,一道我再熟悉不过的弧线。

一声巨响。那头新鼠身体猛地一颤,它竟然在唾手可得的胜利前停下了,有点恍惚地转过头,仿佛想寻找那声响的来源。我趁机用长矛抵开它的利爪,鼓起全身所有剩余的力气,朝它的头颅重重击去。

闷响之后,它应声隹地。

彻底失去知觉之前,我看到了最后一幕,那是一头更加高大壮硕的新鼠,正在向我走来。

于是我决定闭上双目艮。

“是该好好庆祝一下,今天破例,可以喝酒!”教官大手一挥,转身却发现几箱啤酒已经摆在篝火旁。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靠,这么多好吃的。”豌豆喜出望外,直奔主题,抱起鸡爪就啃。

“教官不是常说,你们这群二百五嘛,今天正好是咱们入伍二百五十天整,你说是不是该庆祝一下。”我朝豌豆挤挤眉毛。

“靠,这什么破由头,你自己二百五别拖别人下水啊。”

“稍带着……今儿好像是某人生日卩巴。”

豌豆把嘴里的活儿停下了,没听明白似的愣了半天,然后,眼目匡里开始有亮晶晶的东转。

“别!先别激动!不只你,我数了一下,咱队里有五个人这个月过生日,正好凑一块儿过了。”

豌豆又把泪珠子憋了回去,继续啃起鸡爪来。

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么多的笑声,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背起包赶路,放下枪打呼的生活,没有欢乐,没有自由,有的只是杀不完的老鼠和完不成的任务。没有人记得自己是个大学生,甚至下意识里,都觉得握着刀杆子比捏着笔杆子带劲,舒服。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也没有人想知道。

教官今儿个很高兴,打心目艮里的那种高兴,他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军队里的荤笑话。他拍着豌豆的脑袋说,你不是射手座吗,怎么射老鼠这么面呢,你说说你射什么最在行啊。我笑得胃都抽筋了,入伍这么久,头一回觉察出,原来教官也有可爱的一面。

寿星们吃了长寿面,许了愿,教官的脸在篝火的映衬下红彤彤的,他问,都许了什么愿啊,能说不能说。

豌豆也多喝了几杯,拍着胸膛说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就想早点退伍回家,找个好工作,孝敬爹妈。”

大家一下都不说话了,偷偷看着教官,怕他酒后发飙。没想到他拍了两下大手,哈哈两声,说有出息,爹娘没白养活你。

这下可热闹了,大伙儿七嘴八舌地吹起来,有说要出人头地的,有说要赚大钱买别墅跑车的,有说要泡尽各国美女的,最牛逼的一个说想当国家主席,大家嘘他,你都国家主席了,我们还不得整个银河系总司令当当。

“嘘。”我发现教官眼神有点不对,赶紧制止了这场牛皮大会。“你们猜猜教官最想干吗?”

大伙儿大眼瞪小眼,不知道的,不敢说的,说不好的,都摇摇头,看着教官。教官拿树枝拨弄着篝火,小火星乱窜,噼里啪啦地响,每个人脸上全是一片跳跃的红光。

“……我们那地方穷,人笨,不是读书的料,不像你们。我小时候老在想,以后长大了干点啥好呢,种地?打工?我不乐意,觉得没大出息。后来人家说,当兵吧,保家卫国,立了战功,当上英雄,就能光宗耀祖,衣锦还乡了。我爱看打仗的电影,特喜欢拿枪的感觉,觉得特帅,特带劲,那就当兵吧。我不怕吃苦,从小吃苦长大的,每天训练,我的时间最长,量最大,脏活累活抢着干,有什么危险的事情我第一个上,图个啥?啥也不图,就希望有一天能真真正正地上一回战场,当一回英雄,哪怕死了都值……”

教官停下来,轻轻叹了口气,继续拨弄他那烧焦了的树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像刚回过神来一样,看着不说话的我们,露出一口白牙。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我破坏了气氛啊。”他把树枝一折,站了起来。“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不该说丧气的话,我道歉,我唱个歌,不过是个老歌,你们肯定都没听过,唱这歌的人都死了几十年了,我听这歌的时候,你们估计还没生出来呢……”

我带头使劲地鼓掌,掌声在空旷的野地里回荡着。虽然没找着调,但教官唱得很投入,眼角似乎有点湿润。我感到庆幸,没人问我想干吗,因为我他妈的都不知道自己想吗。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风雨中抱紧自由;一生经过彷徨的挣扎,自信可改变未来,问谁又能做到……”唱到高潮处,教官几乎声嘶力竭了,他的身影在篝火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高大,就像个真正的英雄。

“我说,”豌豆碰碰我,拿着酒瓶。“活着真他妈像场梦。”

“说不定,”我把瓶里的酒一饮而尽。“就是他妈的一场梦。”

我被轰鸣的引擎声吵醒。教官张着嘴,朝我大声吼着什么,但完全被噪声淹没了。我想起身,胸口一阵剧烈的扯痛,我只好躺下,大口喘着气。顶上是一块光秃秃的金属板,反射着刺目艮的白光,整个世界开始摇晃起来,我感到眩晕,我想吐,这到底是他妈的什么地方。

四周突然暗了下来,轰鸣声也低了,一股力量压住我的身体,我突然明白过来,我在飞机上,我们在上升。

教官说,别动,现在送你去……的医院,他说了个我没听说过的地名。

混乱的记忆碎片一下子全卜了上来,谜一样的战役,噩梦般的决斗,我问,他们呢。伤势重的已经送走一批,你命大,只是皮肉伤。

我闭上眼,千头万绪交缠在一起,可此刻我的脑子却是一团糨糊。终于,我找到了突破口,试探地问,最后那一枪……是你开的?

麻醉枪。教官不置可否。

我点点头,似乎有点明白了。那……黑炮怎么样?

教官沉默了许久,说,他颅脑受损严重,很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我释然,想起那个失眠的夜晚,豌豆、父母、还有……我急切地问教官,那天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我不知道,你最好也不知道。他的回答既出乎意料,又似乎理所当然。

我想,也许根本没有人知道。如果说,新鼠能够通过操纵幻觉来诱使我们自相残杀,那么这场战役就变得前途叵须了,那些惨叫和肉体破裂声在我脑中响起,我不敢再想去。

看!教官突然激动了,他扶起我,透过直升飞机的舷窗,我看到了一幕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是新鼠,数以百万计的新鼠,从田野、山丘、树林、村庄走出,对,是走出,它们直立着,不紧不慢,步态悠然,像一场盛大的郊游而不是落魄的逃亡,由涓涓细流汇聚成一股浩大的浪潮,它们颜色各异的皮毛编织着暗涌的纹路,一种形式感,一种眼睛可以觉察的美感,流淌过这冬色萧瑟的枯槁大地,黯淡雷同的人类建筑,竟像是一股崭新的生命力缓。

我们输了。我赞叹着。

不,我们赢了,你会看见的。教官看着窗外,嘴角挂着自信。

飞机降落在一座临海的军区医院天台,下机时,鲜花和轮椅都已经各就各位。笑容甜美的小护士推着我下楼,先检查了伤口,然后是一次彻底的大洗,我用掉了半瓶沐浴露,连搓出的泡沫都是泥巴色的。换上洁白的病人服,到餐厅吃饭,吃得太快噎住了,又咳了一地,护士轻轻拍打我的后背,笑容里全是同理已。

“我国与西盟达成贸易共识,开启多赢新局面……”餐厅里的电视播着新闻,我漫不经意地瞄了一眼,呆住了。屏幕出现的,正是我从飞机上看到的情景,大规模的鼠群迁徙,解说员声情并茂地解释,在全国人民齐心协力的奋战下,历时13个月的灭鼠战役获得全面胜利。镜头一转,变成海上航拍,一张花色驳杂的毛毯由陆地向海岸徐徐铺开,在触及堤岸线的瞬间,解体成无数细小的颗粒,跌入海中,激起密密麻麻的水花。镜头拉近,那些新鼠就像是纪律严明的士兵,步伐统一地向着死亡迈进,没有迟疑,没有眷恋,甚至在跌落海面的过程中,也依然保持着气定神闲的姿态。

教官早就知悉了这场胜利,这场与我们无关的胜禾?。

李小夏是对的,豌豆是对的,教官也是对的。我们跟新鼠一样,都是这伟大博弈中的一枚小小棋子,我们所能看到的,只是画好铺在眼前的棋盘,我们所能做到的,也不过是按着规定的步法,炮八平五,马二平三,至于这背后的深意,那高悬在头顶的大手何时落,我从知。

我问护士,鼠群也会进入这座城市吗,她回答,新闻说半个小时之后。我问,从医院这能看到海岸吗,她笑着答,医院前面有一片坡地公园,从上面能看到整座城市的海岸线。我说,那好,带我去看看。

我只有一个想法,去告别,向从不存在的敌人。

许多年后,我依然会不时想起那一个鼠年的黄昏。

夕阳的余日军倾洒在海天之间,从云蒸霞蔚的云端,到波光滟潋的海面,再到高楼林立的城市,两道绵延无际的弧线,把世界分成了三块,但这并不能阻碍什么,那金色的光芒毫不畏惧地将一切拥入怀中,似乎在那个瞬间,有一股力量拽住了时间的车轮,把世间万物凝固在刻。

我坐在轮椅中,从高坡上望着这宁静的一幕,什么都想到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一种低沉的震响由远而近,仔细听,又像是许多细碎的鼓点,有板有眼地敲打着大地。然后,那毛茸茸的军队便从街头、路口、高楼大厦间,涌入了戒严的海滨大道,没来得及开走的停靠车辆,顿时成了一座座小小的孤岛。

那条金色的毛毯铺满了海岸,然后破碎,融化,倾入金色的海面,水花次第绽放,像是给海岸线镶上一条金色的花边。

海上的船只拉响了汽笛,久久回荡,本应是胜利的号角,此时却更像是悠长的挽歌。

真美。护士姑娘赞叹道,几年后,当我掀开她的红盖头时,也说了同样的话。

我们曾以为,只有生命才是美的,却不曾想到,结束生命也可以是美的。

我感到一阵空虚,努力不去探究这背后的意义。在这漫长的一年里,有些人的想法被改变了,有些人的命运被改变了,永远。

我探望过黑炮,那冷漠的微笑将永远凝固在他脸上,直到这个二等功战斗英雄生命消失的那一天。

教官后来私下告诉我们,隔壁片区的部队,也在那一天探测到了鼠群的异动,同样也是引到那个山坳,但他们权衡再三,怕被我们抢了战功,于是就没有出动。据说报告上写的是,由于军纪严明,避免了出现重大伤亡的可能性。我不知道那件事最后怎么处理,只知道教官退了伍,当了个拓展训练基地的辅导员。

我们都上了电视,出席各种报告会,反复讲述一些连自己都会感动落泪的故事,那故事里,没有新鼠的宗教,没有黑炮的嗜好,也没有豌豆的死。那是另一段历史,一段可以写进书本、报纸、电视甚至载入史册的历史。而我们的历史呢,我不知道,也许那根本算不上历史,那段岁月只存在于我们每个人的记忆之中,伴随我们衰老,直到死去。

一年后,我被分配到当地机关,当上一名公务员,过起了我曾经厌恶的朝九晚五。我总觉得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已经随着那些新鼠一起,消失在平静的海面下。我辗转收到了原先寄给李小夏的退信,一共二十封,我没看,直接拿铁盒封了,埋在院子里。

培育新鼠的自主知识产权研发获得成功,在对外贸易中增加了议价砝码,国产新鼠上市,尽管在语音模式及功能模块上仍有欠缺,但去卩以低价策略成功占领了国内市场。我时常在专卖店的橱窗前驻足,观察那些可爱造物的一举一动,每当这个时候,我总会想起豌豆和他的问题。

那些复杂、微妙、超乎人性的举动,仅仅是基因调制和程式设计的结果呢,还是说,在那张毛皮底下,的确存在着某种智能、情感、道德,乃至于——“灵魂”?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选择前者,那会让我好过一些。

但我持保留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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