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火灾
赵佶心中惊愕无比,这童贯向来以沉稳阴冷而著称,今日竟被周吕旺耍得如此狼狈,怎不教赵佶兴奋,眼见他跪在地上涕泪横流,忍不住便要仰天大笑,怎奈还要辛苦忍住,赵佶道:“爱卿快快平身,惠王是在和你开玩笑呢!”
周吕旺见赵佶并未趁机发难,亦知不是时机,便哈哈一笑,亲自上前,搀扶童贯。
童贯哪里肯起,周吕旺故作惊愕道:“童太尉,本王和你开个玩笑,你怎如此当真,莫非太尉你真是要置皇上于千古骂名么!”
童贯吃他一记,心中恼怒已极,听他这么说,却也不得不站了起身,正要斥责几句,忽然一股寒气自周吕旺手上传了过来,心中大骇,那寒气侵入,童贯立时浑身抖战不止,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周吕旺低声道:“乖乖给本王站一边去,不然本王让你立刻在皇上面前出丑!”
赵佶见童贯面白唇紫,不由惊讶,道:“童爱卿,你身体不舒服么?要不要朕给你传召太医?”
周吕旺怕赵佶瞧出端倪,缩回了手,童贯顿觉寒气消失,于是急忙道:“皇上,老臣年迈,刚才忽感不适,请皇上恩准老臣回家休息。”
赵佶只道是他被周吕旺气得紧了,引发了什么旧疾,道:“如此,爱卿速回去休歇,不要太劳累了才是。”
童贯拜道:“谢皇上体恤,老臣告退。”
高俅、蔡京二人见童贯突然离去,均是大惑不解,苦于大殿之上不便出言相询,眼睁睁地瞧着老童快步退去,这老家伙健步如飞,哪里象是什么忽感不适了!
朝会散了之后,赵佶与周吕旺在偏殿相见,午时赐下御宴,算作饯行,又赐了两箱子金子作盘缠。
周、林、鲁三人出了皇宫时,来与陈真碰头,那陈真早已后悔不迭,拉着他们问东问西,又不住地唉声叹气,说道自己没福,没见着皇帝的金銮殿是何模样...喋喋不休了一下午,直至舌头起了个泡方才罢休...
夜幕降临时,周吕旺嫌客栈中太过吵闹,便提议大家一块儿去逛夜市,大家自然是欣然赞同,一出客栈方知,这东京府竟是如此热闹,晚上的人竟比白天还多,人人喜气洋洋,演绎着太平盛世之景象。
周吕旺心中纳闷,他曾学习历史时,书上只道北宋亡于金人,也就在这徽宗时代,公元1125年10月,金军大举南侵,金军统帅宗望统领的东路军在北宋叛将郭药师引导下,直取汴京。宋徽宗接报,连忙下令取消花石纲,下《罪己诏》,承认了自己的一些过错,想以此挽回民心。金兵长驱直入,逼近汴京。赵佶吓昏过去,醒来之后写下“传位于皇太子”几个字。12月,他宣布退位,自称“太上皇”,让位于子赵桓(钦宗),带着蔡京、童贯等奸臣,借口烧香,仓皇逃往安徽亳州蒙城(今安徽省蒙城)。第二年4月,围攻汴京的金兵被李纲击退北返,宋徽宗才回到汴京。
12世纪最初的25年,是宋徽宗统治的年代。徽宗是历史上有名的风流天子和昏君。他以蔡京为宰相,任用蔡京、童贯、王黼、梁师成、杨戬、朱勔、李彦、高俅等人,使北宋的政治进入最黑暗、最腐朽的时期。
而此时却是一片繁华,难道在未来的两年之中,这盛世之景便再也不复存在了么?想到这里,周吕旺游兴全无,正好大家也都饿了,随便指了一家酒肆,叫上酒菜。
酒足饭饱之后,周吕旺便道:“咱们早些回去,好好睡上一觉,明日便启程罢,我在阳谷县还有两个兄弟,临行前,我要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虽我一起去惠县。”
鲁智深道:“既是吕旺你的兄弟,自然是同去,何须多问?”
周吕旺笑道:“所谓人各有志,既是兄弟,更应该尊重兄弟的意思,对不对?”
林冲笑道:“话是不错,然而周兄弟既为惠王,统辖惠县,俨然便是一县之王,到时你的兄弟也去,既可助你一臂之力,又可谋得一条出路。”
周吕旺道:“这是否就叫作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呢!”
林冲笑道:“正是如此!”
周吕旺苦笑一声,道:“我这爵位其实是有名无实,你们见过有王爷去当县官的么!还有林兄,鲁兄,陈兄弟,你们封的官虽是不小,不也是虚衔么!”
鲁智深哈哈笑道:“兄弟聚在一起,便是天下第一乐事,管他劳什子官职作甚!洒家不稀罕这些。”
林冲也道:“林冲得以不死,已是喜出望外,更喜能结识你们这些肝胆相照的好兄弟,管他实衔还是虚衔。”
陈真却道:“三位大官人,陈真原本不过是个车夫,专伺候人的,三位大官人不嫌我出身,不拿我当下人,陈真现在每天都快活得很,什么官不官的,我不在乎,当然,陈真也不会做官。”
周吕旺举杯道:“来!咱们四个干一杯,什么功名,什么权势,百年之后,都不过一堆粪土,只有咱们的情谊是真的,来!为我们的友情,痛饮三百杯!”
四人轰然叫好,皆举杯一饮而尽。陈真喝罢,忽然嘀咕道:“不会真饮三百杯吧?”
三人俱是大笑。
有吃喝了一阵,四人方打道回府,正走到街口,远远望见前方火光冲天,有人们飞快地向火起处奔去,周吕旺暗暗心惊,那里似乎离他们下榻的客栈很近,怎么如此不巧,竟然失火了!
四人面面相觑,急往前赶,走得近时,果然是他们那家客栈失火,火焰冲天,火势极猛。
陈真忽然惊呼一声,急道:“不好!咱们的盘缠还有皇上赏的两箱金子都在客栈里放着哩!”
说罢,拔腿便往起火处冲去...
周吕旺急忙一把拉住他,喝道:“干什么去!火这么大,等你去,还能剩下什么?人都安全就好,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
陈真一怔,惋惜道:“可惜了周大哥你的金子!”
林冲忽然道:“这火烧得好生奇怪,怎么会这么巧的!”
周吕旺心中一动,脱口道:“莫非有人故意纵火?”
林冲点头道:“或许还是冲着咱们来的哩!”
周吕旺眉头紧锁,这若不是高俅做的,便是童贯无疑了,这些奸党势大,眼下只是暗着动手,若是出了汴京,恐怕这些人便再无顾忌,到时就是明着来了,想到这一层,周吕旺不禁后悔自己年青气盛,只图嘴上一时快活,若是因此而连累了兄弟们,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这里,周吕旺道:“咱们走!”
三人一齐讶异地向他瞧去,鲁智深道:“走?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