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云吃完晚饭以后,跟着大舅一起去他家睡,外公和二舅一块住。二舅家的房子是新建的,因为快过年了,家里人多,住不下。到了大舅家里,陈青云跟着大舅又去了一趟炭窑,这个炭窑是烧木炭用的,需要不停的往里面浇水,看看炉温,不然烧出来的炭质量不好,烧不长久。
站在炭窑前面,打开一点点缝,陈青云被里面传出来的热浪给惊了一下,大舅说道:“没事的,里面温度高,所以就往外跑气,一会就好。”陈青云见大舅在不断的往里面浇水,然后又将炭窑给封住,说道:“这样让它再烧一个晚上就可以出炭了,你回去的时候带一些回去给你妈,她前几天和我说过的。”陈青云说道:“好的,这个木炭能够卖多少钱一斤啊?”大舅说道:“一斤的话大概是两毛钱,这一窑能够出五百斤,也就是能够卖一百块钱。”
陈青云说道:“您和我舅妈辛辛苦苦的到山上砍柴,然后再费个几天时间烧出来的炭就卖一百块钱啊?”大舅说道:“这个不错了啊,去年连一百块都卖不到。我们平时没有活,就烧点炭,毕竟力气不用也放着浪费了嘛。”陈青云哭笑不得,像这样的农民,在全国各地大概有六七亿,辛苦种的粮食卖的价格还不够化肥钱。这种工农业的剪刀差,直到二十年以后都没有解决。那个时候农村大面积的抛荒,大家都不种地了,改种反季蔬菜和水果,确实单亩的产值高了,同时也辛苦了很多,碰到不好的年景,一斤西红柿卖不了两毛钱,亏的连来年再种的本钱都没了。
但是你要是将这些基本的作物价格给抬高,那么国内的通货膨胀能够让城市的人吃不起粮食。这个问题怎么解决,一直没有一个好的办法,只能够加速城市化进程,让有一技之长的农民都进城,再将土地统一流转到大型农业企业,进行规模化种植,那个时候可能会好一些。但是规模化种植的一个缺点是市场什么贵,大家就种植什么,而完全不去管基本的粮食生产,让国内的粮食长期以来都依靠进口。
而为了保护国内农民的积极性,将进口的粮食价格弄得很高,价格一高,就有很多有奴性的人宁愿多掏钱去买贵的,也不知道去买好的,只认价格。特别是年轻人,买东西都存着攀比的心思,你家喝的水是五块钱一瓶的,我就要买十块一瓶的。你家大米是五块一斤的,我就要买十块一斤的,商家利用这种心理,着实赚了不少钱。
陈青云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去解决农业的问题,只能看以后网络购物火起来以后,弄一些农地到用户的直接对接,让农民将粮食和农副产品直接卖给消费品,中间不经过太多的流通环节,只是一些油费和车费,过路费国家都会免掉,看是否能够实现农民的增收,然后再弄个农民生产过程的直播,让更多没接触过农业生产的人们来感受一下,那样带着农民汗水的粮食价格是否能够再贵一些。
第二天,陈青云听说大舅家要将鱼塘里面的鱼都捞上来卖掉,就跟着帮忙,用电水泵将池塘里的水抽个半干。然后几个人穿着皮裤,一路从池塘的一头往另一头走去,走个一圈,网里面会多出几百斤鱼。将两斤以下的都选出来扔到池塘,剩下的都放到盆里。整个村子的人都会过来买鱼过年,一人买个五六条的,也有买两三条的,主要是草鱼和鲤鱼,偶尔会有鲶鱼。陈青云则是去捡拾池塘淤泥里面的螺蛳和蚌壳还有小杂鱼,有时候运气好,能够抓到王八,也就是甲鱼。
方志坚的运气就很好,捡了一只差不多三斤多的的甲鱼,有人出五十一斤买,陈青云没让卖,留着回家给外公补补身体,正好二舅家里有一只十来年的老母鸡了,一起炖上,效果肯定好。因为这条甲鱼,陈青云提前离场,和方志坚一起回去,让二舅妈给杀了那只老母鸡,先炖上,然后等炖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再将甲鱼杀了放进去,大火炖十分钟,再小火炖两个小时。
陈青云又将螺蛳洗干净,放了些茶油在螺蛳的水里,这些油是催吐的,等上两个小时就能够将螺蛳里面的泥都给吐干净,又让二舅妈将那些小杂鱼给简单的处理了一下,用盐腌上,等中午的时候用油一炸,又香又脆,关键是没有骨头,特别好吃。等大舅卖完鱼,下午中午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三十来条鱼,放在门口的水井里面养着,等过年时年夜饭必须得有,来客人了也得有,所以这些鱼除了分给二舅家的就是给陈青云拿的。
至于大姨他们,那看他们来不来看外公了,来的话就有,不然不会特意送过去的。中午饭,果然上的是甲鱼炖鸡,炒喝螺,辣炒蚌壳,还有炸小鱼,更有一锅鱼头,因为鱼身子都吊起来做熏鱼。陈青云吃得是一直没停嘴,甲鱼除了汤和甲鱼给外公吃了以外,其他的都进了大家的肚子。这种农村的饭吃得是酣畅淋漓,陈青云很久没有这么吃过了,记得小时候也就在过年能够这么奢侈的吃上一顿。至于甲鱼,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特意去买或者抓都可能弄不到,而不小心在田埂上摔上一跤可能就会摸到一只大甲鱼。
下午,陈青云拉着满满的一后备箱东西回去了,不太远,只有十几公里,不过开车开了近一个小时。回去将东西交给母亲以后,陈青云就没事干了,整天在村里溜达着,和大家开着玩笑,等着年三十的到来。
这几天,陈青云在陈家村又跟着去弄了几回鱼塘,抓了几次小杂鱼,更是跟着隔壁的大伯一起去河里撒了一早上的网,居然捞起来十来条大鲶鱼,还用钓竿,绑着猪肝,钓回来三只大王八。这下子陈青云对河边上了心,连续四五天都去河边钓鱼,结果还真的弄了不少好东西。最常见的是梭子鱼,十来厘米长,全身无刺,呈梭形,肉质鲜嫩,适合红烧和干炸,都特别好吃。
陈青云想着后来的时候,河水污染的基本没有什么鱼了,现在居然能够钓起这么多的梭子鱼,还有黄骨鱼,做汤喝的。在陈青云钓鱼大业的第四天,也就是除夕的前一天,陈青云被老妈叫上去镇上买一些东西,这些天家里人都在忙碌着,就陈青云在那里钓鱼和王八,早就引起了家里人的公愤。这天终于不忍他了,因为这些天订的货,今天要一次性的拉回来,一趟不够,得好几趟。
等陈青云将东西都拉回来以后,又和小弟一起去买了烟花,在车上****旭还很羡慕的看着哥哥开车,陈青云说道:“小旭,别羡慕,你考上一中我也送你一辆这个车。”****旭郁闷的说道:“哥,你不想送我也没强求,明知道我考不上一中的,还这么说,我最多考个二中,要不你送我一辆差一些的?”陈青云说道:“不行,就得一中,别的学校那就只能等你上好大学了才有。”
****旭看了眼,也没办法,像陈青云说了的,家里一般没人能够改变他的主意。两人买了两趟烟花,上百桶,然后回到家里。陈青云正想歇会,老爸又过来说下午杀猪,让陈青云一会去各家都送点。杀猪的时候,那个猪的嘶吼声,震耳欲聋。先将猪按着,杀猪刀直接从大动脉切进去,流出的血都是用大脸盆装的。,装了好几盆,在里面洒些盐,等凝固了以后再切成一块一块的血豆腐,各家都有分的。再就是用竹筒将整个猪都吹得鼓起来,用开水开始烫猪毛,刮得干干净净的。
杀猪的又将猪给分解开,掏出内脏,包括猪心,肝,肺,肾,胃,大小肠,还有猪尾巴,猪头,猪舌头,这些都是好东西,陈青云都爱吃。老妈让陈青云用车拉着被分成四瓣的猪,先去了大舅二舅家。又去了小叔家和大姑家,别的亲戚都离得较远,就不送了。
回到家,陈青云看着老妈用酸辣椒炒的猪心和猪舌头,还有用来串汤的猪小肠和猪血,另外就是一些炒肉,吃着这些自家纯天然的猪,和城市里面卖的猪肉是完全不同的,一个是养猪的原料,家里都是玉米和猪草和米糠;二个就是杀的时机,养猪场的猪一般在一百八十斤左右出栏,那个时候猪的效益比是最高的,再养的话成本投入较大。而增肥就没有那么容易,一百八十斤的猪还没有完全长大,一些需要増脂的地方没有增脂,还有排骨的味道没有那么正宗;第三个是城市里面卖的猪肉可能排酸和放的时间较长,这样的猪肉就没有了猪肉本身的水分,如果吃过新鲜猪肉的人一定会对猪肉自身炒出来的那个汤汁念念不忘的,特别的香,是下饭的好食物。第四个就是家养的猪平时的心情可能会更好一些,猪的智商其实是所有动物里面仅次于海豚的,可能比狗狗都要高一些,小时候陈青云放猪的时候就喜欢去山里面,它们会吃蛇,有它们在,陈青云就不怕蛇,更是跟在猪的后面去捡蘑菇,它们的鼻子特别灵。平时群养和散养的区别也和人住在集体宿舍和自己的单间的区别。上面说的就是一些自己的见解,现在也就说说而已了,都是作者君小时候的记忆了,各位姑且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