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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约定

关于《天使在人间》的出版发行,肖恩在经过了短暂的思考后,还是决定委托给自己熟悉的加州大学出版社。

与以往的授权有所不同,肖恩并没有像之前作品一样简单的邮寄给对方,《天使在人间》对于肖恩而言的意义显然十分重大。

肖恩驾驶着敞篷车,花费了6个多小时从洛杉矶赶到了伯克利,在加州大学出版社待了足足一个小时之后,肖恩终于在出版社经理的陪同下走出了出版社的大门,肖恩不记得他提了多少要求,也没有去在意自己需要付出些什么代价,总之事情的结果很圆满,这对肖恩来说就足够了。

从伯克利返回洛杉矶的公路上,车窗外的景物飞速的倒退,完成此行目的的肖恩出奇的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欣喜,这种感觉令肖恩有些心慌,看着车上显然已经显示着超速行驶的仪表盘,肖恩终究还是忍住了将油门踩到底的打算,只是那一丝心慌越发的弥漫开来。

......

夜幕下的比弗利山庄,肖恩面色沉郁的站在别墅门前,别墅客厅中刚刚发生的事情让他感到心痛。

站在客厅入口处的女佣看着面色难看的肖恩,想要开口提醒一下客厅中正在收拾残局的两个女人,话到嘴边却还是生生的咽了下去,在这幢白色别墅服务已经超过两年的她清楚的记得,这是别墅门前的年轻主人第二次露出这样的表情。

第一次,天哪,第一次,女佣想起当时糟糕的情况就觉得有些可怕。那个时候初来乍到的她犯了个和客厅中那个美丽女孩有些类似的错误,后面发生的事情让她差点被辞退,甚至一度差点被起诉,从那之后她便知道,门口的年轻主人在所有的事情上对自己的母亲千依百顺,却唯独在一件事情上显得近乎偏执。

......

敏感的察觉到气氛有些异样的奥黛丽抬头看了看门口,精致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肖恩缓缓的走进屋内,坐在长沙发上的苏菲显得十分局促,有些心虚的紧紧握住藏在身后的白色小瓶。忐忑的苏菲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训斥,肖恩在奥黛丽的身前缓缓的蹲下,白皙修长的手轻轻的抚上奥黛丽平坦的小腹,小心的按了按,像是在呵护一件珍宝。

“还疼吗?”肖恩柔声的问道。

奥黛丽温柔的抚弄着肖恩琥珀色的卷发,微微一笑,“不疼了。”

低着头沉默下来的肖恩忽然间被一股失落笼罩,半响后缓缓的抬起头,望着奥黛丽的双眼轻轻开口。

“妈妈,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奥黛丽重重的点了点头,放在肖恩面庞上的双手轻轻的抚去肖恩额头中央凸起的眉头,忽然间有些孩子气的说道:“我想吃番茄汁意大利通心粉。”

显得有些俏皮的一个要求微微冲散了肖恩眉宇间的恼怒,望着奥黛丽希冀的眼神,肖恩的脸上终究忍不住的露出一丝微笑,轻声道:“那你可能需要等一会儿了。”

......

肖恩缓缓的起身向着厨房走去,临进厨房时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苏菲。

只一眼,却仿佛蕴藏着无穷的话语。

听着厨房中渐渐响起的声音,苏菲心中有些慌乱,也有些懊恼,虽然没有任何的责备,但肖恩的表现让熟悉他的苏菲明白,他很生气。

生气?仅仅只是一次简简单单的胃疼而已,上亿人口的美国谁不会偶尔有些胃疼,但是尚未完全退去纯真的苏菲,显然低估了肖恩对于这方面近乎偏执的重视。

奥黛丽望着身旁沙发上怔怔出神的苏菲,轻声开口道:“苏菲,你别介意,肖恩他并不是怪你,你是他最喜欢的女孩,他是不会怪你的,他只是害怕而已。”

“害怕?”苏菲愣了愣,疑惑道。

“是的。”奥黛丽的情绪忽然有些沉重,静静的注视了苏菲几秒钟,平静的说了句话。

“苏菲,你知道吗?两年前肖恩和我做了一个约定,也就是他刚刚问我还记不记得的约定。”

“是什么约定?”

苏菲有些讶然的看着眼前的奥黛丽,今晚她熟悉的两个人好像有着一些她并不熟悉的地方。

奥黛丽的眼神渐渐地深邃起来,扭头深情的望了望橱窗中透出的身影,想起了当初还是个少年时肖恩对她说的话,她一直都不敢忘记,肖恩当时说话的眼神坚定得让人觉得滚烫。

奥黛丽缓缓的开口。

“肖恩当时对我说,‘妈妈,如果有一天你因为疾病而在痛苦中死去,那我也不会继续活着’。”

苏菲忽然间坐直了身子,顷刻间她便明白了所有的东西,为什么肖恩总是喜欢看医学作品,为什么他会花那么多的时间和金钱建立一个专业的医疗中心,为什么他今天会生气。

苏菲忍不住的望了望橱窗里透出的身影,脸上写满了震惊,脑海中反复的闪现着刚刚听到的话,‘如果有一天你因为疾病而在痛苦中死去,那我也不会继续活着’,她忽然间明白了一个词语:生死相依。

是的,生死相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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