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将军,把刀放下!”吴珏大声喝道。
史长言神色复杂的望向座上依旧冷静的吴渊,见她微微颔首,他缓缓放下冷刀,想立于吴渊身侧,却在她示意下,站在了吴珏身侧。
吴珏见史长言此举,神色稍有缓和。他稳了稳心神,对身侧的史长言说:“史将军,派副将送使者去营帐中休息。”史长言只能颔首言诺。
“使者远道而来,不若先休息片刻。”吴珏看着在刀尖下亦然不动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待副将将鹰烈国使者带走,吴珏打量着帐中每个人的表情。感觉到身侧吴渊的视线,他缓缓开口“众将士,昨夜本宫收到左相的密信,王祖...”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手握成拳,青筋微微显露。“王上驾崩!”像是极困难的从口里吐出四个字。
吴渊胸口顿痛,仿佛被巨石击中。左相究竟意欲何为?吴渊他...
她不言,眼中满是探究,静静的等着吴珏再开口。
“王祖留下谕旨,由本宫承继大统。”吴珏言罢再次扫视大帐。众人皆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抿了抿唇,看向吴渊:“王姐早知此事了,所以赶来前线,是为了将本宫带回宫吗?”
吴渊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只是淡淡的回答:“是。”
“此番我们与鹰烈国的休战,是为了我吴国百姓不再受战争之苦,也为了能够休养生息,另图壮大。”吴珏本就生的唇红齿白,眼睛细长温和,此话一开口,倒真是一个仁义帝君的模样了。
“鹰烈国出言不逊,妄图求取我吴国帝姬,帝姬乃我吴国瑰宝,岂是一般公主可以比较的?但鹰烈国竟用数万百姓性命要挟,实乃人神公愤!本宫岂能让王姐受此辱!可...”吴珏顿了顿,眉头皱的愈发紧了。他转头看向吴渊,双手背在身后,在她探究的眼神下,掌心早已滑腻。
帐中的众人皆噤声,若要他们说,和亲乃是当下唯一的法子。但帝姬自幼掌权,深谙政理,对吴国的内情了如指掌,岂能嫁去他国。这些日子,他们早已见识到帝姬在军事方面的才智,又见她时刻挂心将士与百姓,如此女子,又如何愿意她在如此情景下,远嫁他国受辱。
此刻帐中端坐的,除了品级较高的将军外,也有从上京来此,负责谈议此事的文官。因有吴渊和吴珏在,方才的谈判他们也不必多言,但有个人却坐不住了,左相派他来前线,可不只是负责休战事宜的。
他微微咳了咳,正了正礼帽,躬着身子,双手作揖,跪在了座上二人的面前:“老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来听听。”吴珏颔首,端过桌上早已凉透了茶水抿了一口。
“鹰烈国以百姓之性命要挟帝姬和亲,老臣以为,意在动摇我吴国根基。先前鹰烈国屠杀无知幼儿,手段残忍。如此丧失人性,若不应所求,恐数万百姓性命难保。一旦人头落地,恐举国上下惶恐不安。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不安,则国家不宁!如此,岂非断送我吴国数百年江山!如何对得起我吴国历代先祖!”说话的便是吴国通事府副司使刘始,他苍老的声音回荡在帐内,所有人皆一惊。
是啊!若是不允,当真是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