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摆好队形高度紧张的又是行军半日,却依然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到原地行军不比林间,林间有树木遮挡,人往高处一站,方圆几十米的范围都在眼皮底下,有什么情况人也能就地掩护。到了原地上,尽是些小荆棘高茅草,人一站起来目标就露出来了,想找掩护一趴下四周视线全被挡掉,但你也不可能一直趴着走,这里被袭击的可能也更大,幸好这里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些不大的土包子。不过这并不妨碍它成为狙击手的天堂,要有一个好手提早伏好,一个排还不够人打的。
然而何云峰这次显然运气并没有这么差,在这广阔的原地里只有他们这几个人,不说人了甚至都很难听到鸟叫。
何云峰压在最后,前面不远有一处土包,他谨慎的移动到土包后侧,看了一眼时间,打了个口哨让大家停下休息。又打个哨问大家的情况,霍夫与他一起,其他几人都回了安全。这些简单的哨语是雷子教给大家的。
何云峰看表已指到十一点,心里估算应该不远了,也开始有些紧张起来。他打口哨让小军去远点看看前面的情况,小军回应,往前伏了去。
霍夫取出水壶喝了两口水,又递给何云峰,何云峰接过来。霍夫压的极低的声音问道:“队长,你发现没有,自从进了这刺辣子原地里来,好像这空旷旷的安安静静,就俺们这几个人啊。”
何云峰骂了一句,这什么时候了还有这心思,“你还想遇见熟人是不?”
“不是不是,队长,怎么俺每次说话你都要误会。俺是说这里连点别的声音都没有,除了树草,风,好像没有其他的活物,反正俺没听见一只鸟叫。这里的树啊草啊俺也都不认识。”
何云峰先前只顾着行军,心里担忧大家的安全还不够的。其实他一早也觉得哪里不对,这大山里面他比谁都熟悉,但他没时间去细想,现在霍夫一说,他也觉得确实是,心里也感觉很别扭。“先别管,过了这个坎再说。”
等了一会,小军回来,打了个一路安全的哨。接着又打了个前面发现了情况。
几人小心的先后汇到小军的位置。只见小军脸色不好,说:“队长,咱们这次任务有些玄乎啊,我慎得慌。”
何云峰先前被霍夫突了一下还没缓过来,立马给他喝住,“是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前面发现了什?赶紧说。”
“前面没路了,是一片沙丘。”小军回道。
何云峰骂道,“沙丘就沙丘,你没见过沙丘吗?慌什么?穿过去。”骂归骂,何云峰心里也犯嘀咕。他们没有海拔计,但他们几个多是从山里走出来的,按他的感觉,这的海拔不会低,怎么一会林地一会原地,现在还出现了沙丘?
“队长,你看我的手表,我觉得前面有蹊跷。”说着抬起手给他看。
何云峰接过来一看,表不动了。他问:“什么意思?”
小军说看看你们的,几人一看自己的,全不走了。
这时大家才感觉到奇怪,都搞不清状况,好端端的无缘无故表不走了。何云峰道:“小军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队长,你们几个把表给我,我看看。”
几人递表给他,小军一看就皱眉了,往身后的方向小心的望了望,压低了声音说:“队长,我看我们这次是遇到了邪门啊。”
大牛接过话了:“毛主席领导人民消灭了一切妖魔鬼怪。”
“哪那么多废话,说重点。”何云峰见他越说越不靠谱,大喝。
“我是说,后面那堆沙子,我们过不去。这表,多半是它给弄停的。”
“你怎么知道?”
“我刚刚一过去,就感觉特别的不好,那沙丘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活的。”说着又往后方瞟了瞟,“你们看看我们的时间,停的都不一样,我的停的最早,队长的最晚,其他人恰好在中间,出发前可都对过。这说明什么?说明我走在最前面最先停,这是它不让我们靠近,这是不是在警告我们。”
“别瞎说,霍夫把望远镜给我。”何云峰道。
“队长,我感觉我们过去会不会被吞了。”小军紧张道。
“放你娘的狗屁,你再宣扬你那些有的没的,老子就崩你一枪崩醒你。”
何云峰没看出什么名堂,把望远镜丢给霍夫,回头说:“雷子,你跟我过去,其他人守在这里。”
两人检查好武器,就小心翼翼的朝着沙丘伏去。起先是半蹲,后面靠近了就改为趴着用手臂跟腿挪着前进,爬到大概还有一百米的时候,前面是什么情况已经很清楚了。
按照地图标识,这一处沙丘,应当就是标注的危险点之一,也是地图上需要他们经过的。隔远了看,那沙丘面积很是广阔,借着步枪上的望远镜,何云峰发现这一望沙丘确实有些奇怪,沙子是白色的,纯白色,但是阳光照在上面,又不是很刺眼。它就像是被隔了一面镜子一般,透过这一层镜面,莎莎的像是一层层蛇腹上的鳞片,让人感觉看久了就觉得沙子随时会就着阳光而升腾,妖艳的有些危险。何云峰拿不准能不能从上面过,又左右看看,发现要绕过这一望沙丘,需要绕相当远的路,而且离开了地图,还保不准会遇上什么,能不能过去也是问题。
“队长,小军子说的没错,这里确实有些不一样,我也感觉有些不妥。要不,我们绕过去吧。”雷子道。
何云峰想了想,摇了摇头,单不说任务要他们穿过去,就是绕,天黑之前恐怕也过不去了。
两人又伏着看了一阵,雷子又道:“队长,你看这样行不行。那图上也标的也不清不楚,也没说一定要走这沙丘上。实在不行,你看那边,是不是石头之类凸在沙丘上面,我们过去看看,能不能过。”
何云峰也看不清那是什么,想了一下,就应承下来两人往那边伏去,等到离那沙丘边缘50米的时候,雷子道:“队长,怎么回事,我感觉我这军包越来越重了?”
何云峰身强力壮,倒没觉得有异,只当是雷子这几天也操累了,就回:“你把你背上那口锅放这,我们回来取。”
雷子是排雷兵,曾经靠着这口铁锅盾躲了一劫,自此睡觉都放在床边上,没想到这次也一道被绑了过来。雷子犹豫了一下,觉得这样伏着前行也不方便,就听了何云峰的取了下来,顿时感觉一轻。
两人再往前行30米,这时候沙丘就近在眼前了,到了面前两人才发现这沙丘是真大,这要是往旁边绕,还真不知道绕到什么时候。
雷子再就着望远镜看那一堆凸起,终于发现那是沙丘上的一座小山体,刚好一直绵延向前,好像就是这沙丘河中的一条独木桥一样,竖穿了这个向前望不到边际的河。
“怎么样,队长?我看可以。”然后再看看沙丘,“这沙丘看着挺邪门,我建议不要走。”
何云峰稍沉默,“我们回去带他们过来,再用霍夫那望远镜再看看,商量一下。”
两人又往回走,走了一阵,雷子小声惊呼,“队长!”
何云峰被他一喊,下意识侧向一滚趴好,见雷子又没动,不觉奇怪,“怎么了?”
“队长!我那铁锅盾,不见了!”雷子看向何云峰。
何云峰心里一紧,心想不好!边招呼雷子隐蔽,边自己端着枪躲在棘草堆里摆好架势。
忽然雷子声音像见了鬼一样,小声而尖锐,惊悚的道:“队长,快看,我那锅盾。”
何云峰顺着雷子的目光看去,眼睛也渐渐睁大,只见那铁锅,缓缓地正往那沙丘里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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