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仰望,天空依旧那么的蓝,像极了大海的倒影,只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大海。
我是若,出生在一个所谓的穷性僻壤的小地方,交通不发达,生活也不小康,就在这样的地方我苟延残喘了十六年,再过一个月我就要离开这里,去寻找更大的天空,更加洁白的云。
我始终相信我出去一定会过的更好,点燃深埋心底至今未摸到的火种,从而如鱼得水。
呵呵,一种无法控制的兴奋抑制不住的弥漫,弥漫的不知所措。
我对外面的世界也早有耳闻,就像隔壁的王大婶所说的小汽车比人还多,各种各样的零食,晚上还亮如白昼的街区,美丽的霓虹灯,太多太多了,多的我都有些怀疑了。
有些惬意的从山上走到山下,还是像往常一样,这条小路是被我踩了十几年踩出来的,独一无二。回头望着那座被浓荫密布了的山,心中默念,再见。我要去攀登更高的山,走出更宽的路。
不知怎么居然有些伤感,想流泪,是啊,女孩子就是多情善感。
在我十几年里,这座山一直充当着我的朋友,唯一的朋友。就像当初奶奶去世,我只在这里哭过,痛哭。却从来不在任何人面前哭过。
对,就是任何人,不喜欢将自己懦弱的一半展现出来,我,若,是个骄傲而孤独的人。
孤独,对,就是孤独,不过始作俑者却不是我,而是喜欢用自家孩子的缺点来与我这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比较的大人们,而我却也成为了他们教育孩子的锐利思想武器,武器嘛,总是会让人感觉罪恶的。
而这感觉只是一种本能,本能多好,不用去思考,只要自己舒服就好,管它好和坏做什么呢。
就好比有一次,我和孟男一起去街上,很巧的遇到那位常向我吹嘘外面城市繁华的王大婶,她看了看衣着邋遢的孟男,一脸惊讶的眼神,更是揉了揉眼睛,翻倍的惊讶更是浮夸到没止境,我心中暗想,这绝对是当影后的料,不愧是常年混迹于中年妇女之间扯闲言碎语的灵魂级人物啊。
我正想着如何用更加准确的词来描述她时,她忽然一个箭步把我拉了过去,转过身低声对我说:“你怎么能和这种孩子在一起呢,一看就是学习差的那种,你也是的。”
“不是的,其实。”
不等我说,她就又开始了机关枪似的轰击,而且还又提高了声着,好像是对我插嘴的惩罚,我敢保证方圆二十米,不,方圆五十米的人绝对也听的一清二楚,看吧,这表演的多么严丝合缝,俨然成了她一个人的舞台,但是她好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她只是一个对我来说可有可无的邻居,一个喜欢嚼别人家家事的老妇人。
我准备转身拉起孟男就走时,才发现原地早已空无一人了,唉,这下好了,同学都应该得罪光光了吧。
我无比厌恶的抬头扫了一眼,用无比冷漠的语气对她说:“我认识你么。”
她忽然怔在了原地,像个小丑一样。
我当时真的是故意的,没想太多,再说我也不会去想太多,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成了我的做事原则。
一个月,真的很长,但还是循环着以前的生活节奏,当一切都成为习惯之后,多几天少几天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回来接我的是爸爸,他不高反而有点矮,也许是时间改变了他在我心中的高度,我心中的爸爸有些高的不着边际,是他教会了我面对白眼要无所谓,一切要忠于自己,问心无愧。
他很老实,甚至可以说是老实巴交,他会永远无厘头的去迁就任何人,我却不会不会这样,从来不会,过去,现在,将来都不会。
就像有一次村中的李壮,一个长得很壮,结实的人,因为他长得黑所以别人都叫他黑子。我们两家的玉米地相邻,而矛盾也由这引起。
玉米长熟了,到该摘的时候了,因为相邻的地并没有明显的分界线,爸爸主动去因为这件事去找黑子商量,没想到的是黑子早已先一步都收割完毕了。爸爸有些气不过就与他争论了几句,他有些蛮不讲理的用力将爸爸推了一把,却正好被刚路过我看到。
当时无限的愤怒与屈辱贯彻心里每一个角落,想也没想的拿起路边的棒子挥棒而上,也许是黑子被我这拼命架势吓住了,又或者是因为我是一个女生的原因,竟愣是站在原地没动,而我却用出了超过极限的力量,也成功将棒子打折了。
事情的结尾是我在众人的劝阻下不依不饶的要去黑子家闹事,结果被我爸一个巴掌扇了回来,我记得那时我把第一次打我。原因我至今都搞不明白,也许是我惹了麻烦,事实也正是如此,我爸赔礼道歉;又或者是嫌我一个女孩子完全一个男孩子的做派吓的;又或者是怕我像王大婶一样的泼妇吧;又或者........
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我没有恨他。
村子果然够偏僻,和爸爸从早上出发,一直步行翻了好几座山才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小城的容貌。
这应该就是我的转折点了吧?小城,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