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临溪忽然间觉得,若是不说实话,怕是明知道这个无论如何都会维护自己的祖母在,那估计都不好使了。
是的,她现在深深的有这样的直觉!
“去了风月楼……”和清风楼。
嘟囔的声音再小,一介武将的安乾坤自然听见了。
风月楼,顾名思义,常人以及非常人所寻欢作乐中‘风花雪月’之处。
常人,无非就是正常人。非常人,无非不过像封临溪这种痴傻疯癫,动如癫痫,静如瘫痪之人。
而那未出口的清风楼。
咳咳,在越凌的名声丝毫不亚于风月楼的男倌。
但是……
封临溪的话忽然扬起,解释道:“我是去膜拜一下细细的诗词,并且好好的品读了一番她诗词,我真的觉得月明楼中的一些文人墨客,酸不溜秋的话语还没细细的好!”
“祖母,舅母,你们还记得我以前时不时给你们看的那些花笺吗?那上面可都是细细的诗词,连你们都赞美的是不是!”
要说这赞美,风细细,这风月楼头牌,那可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特别是其诗词歌赋颇为出彩,曾让江氏也有些惋惜这位‘学诗谩有惊人句’的女子怎会沦落那风尘之地。
但是倒也说风细细是个不凡的女子,并不反对自家宝贝外孙女封临溪和其有一些来往。
“说道那诗词,我倒是想起来了,那花笺上面写词的可都是对文学挑剔颇多的,看那再好的宣纸都比不上花笺的诗情画意。”林氏也在一旁说道。
林氏虽然也是出身书香门第,可是对于那命运多折的女子也只是有一丝惋惜而不会有任何的轻视。
更何况此时母亲大人是有心扯话题,她哪能不顺着!
果然,见江氏赞赏的看了自己一眼。
“对了,这两****有没有拿回来什么花笺,正好也给祖母看看,不过你的手法我也要看看有没有点儿长进……”江氏拉了拉封临溪的手,似乎是满面的赞同封临溪的作为。
和优秀的人近朱者赤,耳濡目染那也是好的。
但是如果封临溪能够稍微收敛一些,一个黄花大闺女不要在青天大白日的上赶着去青楼,那就更好了。
尽管江氏想要好好说教这个屡教不改的某个丫头,可是此时却也不能再多说了,反正封临溪身上似乎都是错,说一句多错一句。
指不定哪天安乾坤一件件想着狠了心批斗封临溪,那可真是不好救了。
不过,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听着自家老婆子那几人越说越远,安乾坤双眉怒视,老态龙钟的声音再次道:“死丫头,不要瞎扯别的,就说今日抢亲一事!”
“哎呀,祖父,说道这抢亲一事也就算了!”封临溪也转回了正题,也满含怒意,太高了声调扬声重复道:“这抢亲也就算了,偏偏抢的还是那裴墨天,这让我小姨情何以堪啊!”
抢女的也就算了,尼玛的把男的给抢了,把新郎给抢了,还真不知道是哪家小姐这么剽悍!
封临溪义愤填膺的说着,表示老天怎么瞎了眼!
她是知道自己躲不过去,当下也就顺着话回来,抢占先机,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闻声,瞧着小丫头那愤愤的模样,安乾坤大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抢亲的那人是谁,真当我老眼昏花认错人,脑子也糊涂了不成!”
吓!
外祖父竟然知晓了么?那裴家的人是不是也知道了?!
抬头正好看着安乾坤忽而大笑之后却是越来越阴沉的脸,封临溪心感不妙。
哦no,她是不是闯大祸了。
她的水眸眨了眨,水眸中倒映着一片红色,瞧那眼前大红色的喜字那么的,格外的,扣人心弦。
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自家小姨出嫁的日子。
自家小姨那可是老侯爷老来得子,宝贝的不得了的,因此这性子难免也有些傲娇。
只不过她只比封临溪大两岁,两人从小到大,手帕交的交情也是天天腻味在一起的。
这不就连婚礼也要搀和一脚来表达两人的‘亲近’之情!
十里红妆,万里红绸。
整个越凌似乎都笼罩在一片红色的汪洋之中。
坐在花轿里的新娘子,安长欢轻轻的掀开红盖头,轻吐出一口气,心中暗暗祈祷,封临溪今日一举一定要成功。
要是不成功,她活劈了她!
咳咳,安长欢这位小郡主似乎脾气也不大好!
纤细白皙的柔荑掀开轿帘的一角,美丽的眼睛便靠了过去。
只见外面道路的两边全是人,长长的迎亲队伍直接贯穿了整条街道,这越凌首富真不是盖的,有钱啊。
而那悦耳喜庆的唢呐吹打声一直绵延不绝,却是看的她心情一阵烦躁。
“郡主?”走在喜轿旁边的揽月看见自家小姐瞥向自己的眼神,不由轻声道:“咱们要相信小姐,放宽心!”
她似乎看到了安长欢眼中的一丝紧张。因着侯府只有郡主,那么唯一的一位大小姐就非封临溪莫属了。
听闻揽月的话,安长欢勾唇一笑,倒也真如揽月说的放宽了心。
“说的也是!”
就她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性子,搅乱一个婚事那可不就是手到擒来?!
说着,安长欢收回了手,安安静静的坐着,静静的等着……
看着眼前自家小郡主不见的倾城容颜,揽月叹息了一口气,因着她望眼欲穿,茫茫人海中最前面高大的马儿上那健硕挺拔的身影。
摇了摇头,尽管她想过无数回,自家郡主的良人是这般好看,想过老侯爷真是慧眼识珠,那本就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嘛。
奈何自家郡主的心思啊……
安长欢今日所嫁之人乃越凌首富家的嫡子,现如今的裴家家主裴墨天,此人洁身自好,年轻有为,家产万贯,也并无任何不良嗜好,唯一的就是人,冷了点儿。
这年末差不多年初出生的安长欢本该及笄之后不久就要嫁入裴家的,可是应着生病,病好之后到了春天。
这一场病,可是病了一年的,中途已经无数次出去散心游玩过了,无非就是还不想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