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天阿静下班回来,马刚竟然做好了饭,切好了菜,菜是婆婆腌的酸菜,马刚说;我睡到一点钟,实在饿的受不了,就起来煮饭,阿静吃了一口菜,就没胃口了,因为那个菜都没淘洗干净,有股菜缸里的菜水味,马刚的菜切的很不规则,或者说只是把菜切碎,拌了些辣子,他说自己吃了两碗。阿静看着他,觉得很可怜,她多么希望他出去工作,一个男人整天呆在家里看电视,算什么?难道一个冬天都要吃酸菜吗?阿静想,无论怎么样,不能没吃的,她去市场里批了大半袋子土豆,买了些葱,腌了一小坛子芹菜,还有婆婆腌的酸菜,这个冬天应该是没问题了。
阿静不给马刚好脸子看,常常的骂他,很多时候他都是一声不吭,阿静其实比他更忧愁,每次上班,听到那些女人说她们的老公给自己买了什么,每个月给自己交多少钱的时候,阿静的心里无比的难过,她想她们长的都没我漂亮,可是为什么她们的老公那么懂事,那么好。公公终于不再骂马刚了,看到马刚每天吃了睡,睡起来看,他的心里也是很煎熬,可他也是为了逼他自立才这样做的。
电视终于没台了,因为没人交费,这一天阿静盼了好久了,她想电视没台了,看他在屋里干什么?有一天他在阿静的唠叨声中走了,晚上又回来了。之后他常常那样,阿静回来的时候,他就出去了,晚上或者半夜回来,渐渐的,他出去的时间长了,三天,五天,或者十天,八天,有时又会在家里呆几天,阿静问他干什么,他也不说,阿静也懒得去问了,她就当生活中没有这个人。
公公的生意做得并不顺手,他说:厨师们脸皮太厚,太难伺候,逼着他请客,那天实在无法脱身,就给了厨师长一百五十元,让他们自己去吃,可是谁都知道一百五十块钱,吃不了什么。他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干的时候,是怎么弄得。马刚干的时候,虽然欠他点钱,可是肉的销路一直挺好的,现在,肉滞销了。公公说;这样的生意我也不想做了,每次宰牛的时候,看到牛无辜的眼睛,或者流泪的眼睛,他就感到自己罪孽深重,有时候都感觉下不了手。他说不做这个生意,可以做别的生意,总不至于没饭吃吧?婆婆不置可否,对于生活,她常常都是什么都不管的样子,反正有钱花就行了。
餐厅很久都没要肉了,公公找来一个养狐狸的,低价处理了那些肉,如果不处理,一是冰柜工作的时候发出很大的声音,二是电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卖完了肉,卖完了皮,公公也闲了。他出去赶集,听别人说有什么可投资的项目。那时正是初春时节,阿静家后面的那些危房开始拆迁了,公公骑着三轮车,拉来很多的砖,门,和窗户,公公边往门口拉砖,边朝外面拉垃圾。阿静家门口是一块很大的地盘,据说曾经有人买下后,想盖房,但是没盖,这么些年,成了垃圾场,公公把那些垃圾清理干净,等到拉的砖没处放的时候,公公找来砍刀砍那些旧砖上的水泥。有一天阿静下班的时候,看到婆婆也在干,阿静换了身衣服,也去帮忙。她问公公弄这些干什么,公公说;想盖几间房子,养兔子,乌鸡,鸽子,他说:他去鸵鸟山庄看了,那边养了很多火鸡,销路好,又皮实,他也想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