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静劝他先别着急,说你休息一个月后再考虑找新的工作,以前开车的时候,他老生病,生病不好的时候,他就怪阿静不关心他,不给他倒水,拿药,阿静觉得很无辜,心想你那么大的人,怎么吃药都不懂吗?阿静每次生病了,都是自己随便买点药,吃上几次就好了,从来也没严重到让别人端水递药程度。刘凯或许也没那么虚弱,他只是想寻找那种被关心的感觉。可阿静是那种粗线条的人,她想除了你挣钱比我多点,其它方面也比我强不了多少。
阿静每天中午有一个半小时的吃饭时间,因为有小强,阿静每天中午都回去煮饭,煮好吃完,时间就到了,再匆匆的赶到单位,换别人吃饭,下午下班洗完中午吃饭后没来得及收拾的锅锅碗碗,再煮下午的饭,吃完下午饭,再给小强看作业。一天里并没多少多余的时间。刘凯每天不工作的时候,就睡觉,干点家务骂骂咧咧的,好像都是阿静的错。
刘凯在家呆了十几天,一天出去买菜的时候,碰到他哥哥,他给他哥说:现在闲着,让他哥帮忙给他找份工作。刘凯其实是个闲不住的人,他总是忧虑重重,阿静说;你有什么可发愁的,家里又不是没米下锅,身体比挣钱更重要。又过了三天,刘凯接到他哥哥的电话,他哥哥给他找了份工作,跟着一个包工头子干电路上的活,他是除包工头之外权利最大的人,相当于公司的副总之类的。刘凯跟阿静都很高兴,好像突然看见了光明似得。阿静高兴的是他终于不用再去开出租了,想象中这个工作应该比开出租轻松许多吧。
其实这个工作也是很辛苦的,经常要去很远的地方,跟工人同吃同住,对上要跟各个单位打交道,对下要跟干活的处理好关系。他做这份工作,阿静很高兴,因为再也不用听他那无休无止的唠叨了。阿静有时候想不明白,一个男人,咋就那么嘴碎呢?工地上有一辆皮卡车,他常常开着,他常常是十天,八天或者一个月,半个月回来一次。他不在家的日子,生活好像变的很简单,阿静的神经也不用老是绷着了。
每次他说要回来的时候,阿静就早早的把屋子收拾干净,顺便再买点鱼肉,羊肉或者鸡肉,他在工地上吃的很不好,比以前瘦了很多,回来就是为了换换肚子。刘凯每个月的工资三千块钱,加上他的灰色收入也就四千多,灰色收入就是有时候吃饭花了三十,他记做五十,还有就是有时候干完活,剩下点边角料什么的,他顺手拿去卖了。都是些小动作。他哥哥在他干这份工作的时候,就给他说:你可别把人给我丢下了,这都是很好的朋友。他哥哥说的丢人并不单指贪污,因为刘凯的脾气比较暴躁,不服人,怕他跟谁吵架或者打架。以前他刚离婚的时候,他哥哥也给他介绍了一份工作,他因为跟一个门卫起了冲突,打了一架辞职了。
刘凯的工作其实有很多贪污的机会,可是他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也不想再去****的老本行,他时刻牢记着哥哥的话,不去做那让人看不起的事情。虽然刘凯很珍惜这次跳槽的机会,可是也有很多事情是他不能接受的。工程不是经常有,干完一个或者两个工程,就会有一段闲暇的日子,在这闲着的日子里,老板也没说要给工资,刘凯也不好意思去谈,毕竟自己闲着。刘凯试着去跟老板谈以后怎么样,老板并没给他承诺什么,说一直都是这样,有活了就干,没活了就闲着。刘凯的意思是老板给他说个年薪什么的,那样即使没有活,他也不用焦心,可是老板没有给他任何承诺,那意思就是,公司就是这么个情况,你想干就留着,不想干就另谋高就吧。
刘凯可受不了这样的煎熬,他想过好日子,一家人得吃得喝,老公在电力公司上班,没活的时候还有工资,或者说他一个工程就挣够了一年的生活,刘凯想这不是个事啊。
跟着这个老板,第一年干了八九个月,还算可以,第二年,到3月份才有活干,干三个月停一个月,到秋天的时候,基本上就没活了。第三年,都四月份了,还没等到开工的通知,刘凯要崩溃了。刘凯从另一个曾经共事的同事哪里,听到老板包了点室内电的安装,找了几个电工在干,刘凯因为不懂那些电路知识,也没他什么干的。刘凯想必须得另谋出路了,如果老板一直干室内电路安装,自己岂不是要饿死。
刘凯姐姐的儿子也在一家电力公司上班,那边正好要招一名司机兼打杂的,刘凯就去应聘了,结果就应聘上了,他们公司在这边,职工宿舍在Q镇,平常下班想回来得坐车,刘凯一周回来一次。刘凯车也开,活也干,开车比别人多拿六百块钱。
刘凯在那边工作好像也不快乐,在家里他总是唠叨阿静屋子扫不干净,煮饭没有味道,可是到了公司的宿舍才知道,竟然有比阿静更懒的人,他的宿舍里住的都是男人,未婚的居多,除了他跟自己的外甥穿的干净,床铺收拾的干净,其余的人基本上都是他眼里的懒汉。刘凯受不了屋子里的脏乱差,他也不愿意自己悄无声息的打扫,于是他就很生气,同事不像老婆,想骂就骂了,可是不骂他嘴又痒的慌。他多想自己有见宿舍,可是又没那个条件。因为他刚来不久,尝够了失业的苦,就努力忍着不去唠叨同事,回到家里他就忍不住了,他给阿静说他的同事窝囊的就跟猪似得,袜子不洗,吃完零食堆到桌子上。衣服味道那么大。
阿静不爱听他说这些,她想不明白,一个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婆婆妈妈,她说:你喜欢干净就得要求别人都跟你一样啊?后来他又说灶上的饭不好吃,阿静想估计得雇个厨师你才能满意。刘凯每次回来说的都是负责他们这些工人的老马怎么怎么小气,怎么这么算计,说他就像老总的一条狗一样。还说他老总说话怎么盛气凌人,牛逼哄哄,还有他怎样受别人的气,阿静听着心里那么无奈,她想什么样的工作才能让刘凯满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