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飞蛾
千黛掏出一包符咒，“烧了它，放在玉妃的酒里，便会完全散去她的念灵，不会痛苦的。”
清铘接过，轮到他说了，“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带你去梅山一趟，第二件事，玉妃想见你。”
千黛点头，淡淡的笑了，“那我看着她上路吧。”
似乎有些残忍，可这是琼珠最好的道路。
“哐当”贴满符咒的大锁打开，千黛一身月白的长衫，托盘上一壶一杯，玛瑙雕饰。
牢房似乎没有想象中的脏臭，也许是因为面前的琼珠依旧干净的缘故。
“你来了。”清脆如初的嗓音，在此刻却几分媚。
“娘娘可安好？”千黛一脸淡然。
“呵呵…”琼珠笑得打颤，“你真像一个人，可惜你远不如他可笑。”
“娘娘活得比不语还要久，见过的人自然多了。”千黛轻笑，眼睛几分潋滟。
“哼.。不过是弥生千黛罢了。”琼珠不屑的眯眼。
“你早就知道？”这是个可笑的问题，其实她只是个明白人。
“当初只是想将你在人间的消息，大肆散播，好以此相逼，让你能够带我逃出这个牢笼，若是失败，让燕皇将你困住，你的肉体精血就是我的，此后修道成仙.。。”
琼珠的面色有些惨淡，她摇头，“可惜我一时心软，放了你，呵呵…。中人奸计，落得今日下场。”
“这个不会让你有痛苦。”
一杯琼浆倾泻，精美的杯子似是在讥讽着断肠的狠绝。
“哐”的一声，杯子落地，散成碎片，酒已被琼珠喝下。
“你知道么，我曾经在蓬莱岛见过他，他说要带一株长生草给他的小豹子，好护她一生平安。”琼珠淡淡的微笑，眼底一丝轻嘲。
“你…”千黛呆呆的看着琼珠，思维停滞，像是听见了梦话，不可置信中，眼眶忽然红了。
“他说.。咳咳，他的小豹子，是一个有着两颗尖牙的小家伙，心情不好会咬人，高兴时会撒娇，很是缠人.。他也.。很是宠溺。”琼珠呼吸越来越微弱，疲惫的垂眼。
“他不会，他从不这样，他只有天羽姬，他只会冷酷薄情，他.。”千黛看上去像是在回忆，可内心早已麻木。
为什么…
我醒来那天起，就再也不会有他的踪影，明知如此，我却还是愚蠢的蹲在了他的窗户下面，好像这样，里面便会传来他的责备，说我不好好念书，生性顽劣，他便会罚我打扫他的房间。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琼珠有丝轻蔑的笑了，闭了双眼。
“什么秘密？”千黛再也不能淡然处之。
“你认为，锁上的符咒困得住我么？”琼珠的身影越来越透明，她如茕兔般美丽的眼睛里写满嘲笑，“世人不过是红尘中的一粒沙，疼眼睛罢了，我累了，流浪不起了。”
她就快散做一缕烟尘，末了说道：“也罢，这王庭，无非是伤心人做的梦。”
千黛上前，只抓住一把空气，牢房中，再无琼珠。
她走了。
带着恨意与惆怅走了。
千黛有些出神，她接住了从天花板上掉落的蜘蛛网，握在手中。
算了吧，错与对，早已不算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