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教授,看样子你是知道怎么上去了?”陆离皱起眉头,目光却落在百棺壁上没有移动。
杨叔叔将长绳递给陆离,“知道,二十年前是你父亲带我们上去的。现在,该你表现了。”
陆离没有动,手电的光束落在一具棺木上。也不知道陆离发现了什么,突然小跑到百棺壁前。左脚一踏,借力向上一跃,右手握上架起悬棺的木桩上。翻身一跃,整个人站在棺盖上。陆离双脚钩住棺盖,嘴咬着手电,整个人倒吊下来。
手电的光束全部集中到了陆离身上,然而陆离却一动不动。“咯吱...咯吱....”安静突然被木头摩擦的声音打破,棺盖被一点一点地推开。陆离一拍棺侧,重新站在棺盖上。
白色细长的指甲从打开的棺盖中伸出,不断抓挠已腐朽的棺木。声音刺耳,又十分诡异。黑发蔓延而出,并作成尖刺,刺向陆离。陆离左手从脚踝抽出一把小刀,躲闪之间切断不少黑发。
临近开棺的细缝,一只手长满了白色毛发的手从棺木伸出。五只并拢,直取陆离的咽喉。陆离翻身躲过,小刀贯穿手掌。陆离丝毫不惧,右手呈鹰爪状,双目冰冷尖锐。
“啊!”诡异的叫喊响彻整个地下洞窟,所有人都捂紧双耳。距离最近的陆离只是皱了皱眉,右手没有犹豫地探进棺木之中。不消片刻,诡异的尖叫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陆离抽出右手,面色平淡地拔出小刀,那只手也没了动静。右脚一登棺木,一个翻身已落在我身边。还没等我开口,陆离就走到邱葵面前。“拿只冷焰火给我,我有用。”邱葵笑了笑,双手递给陆离。陆离要来一只冷焰火后,后退三步,将冷烟火丢向百棺壁,正好落在一只悬棺棺盖上。百棺壁顿时化身白天,而百棺壁悬棺的排列也变得十分清晰。
悬棺一只只层叠而上,越靠近岩壁,排列就越疏松;越靠近地面,排列就越紧密。而排列之中,有存有间隔之差。陆离嘴角一扬,收回了手电。
“一半在上,一半在下。”陆离看着杨叔叔,“八卦分阴阳,地下为阴爻,地面为阳爻。入口在于坎,所以出口必定对应阳爻的离。八卦卦意:‘乾对马,坤为牛,震为龙,巽为鸡,坎为豕,离为雉,艮为犬,兑为羊。’棺木虽是八卦阴阵排列,可棺木所对应的属相却不对。要想登壁,必须按照坎、乾、兑、坤、离的顺序。杨教授,我说的对不对?”
杨叔叔再次将长绳递给陆离,“我不懂这些东西,八卦伏羲什么的是你们陆家的强项。现在既然都找出来了,那就行动吧!”
陆离接过长绳,却没有动,只是举着手电四下看了看。三步并作两步,登着石壁,将长绳挂在距地四米左右的悬棺木桩上。长绳垂落,陆离自己则是落在棺盖上,从口里拿下手电再次四下查看。
我跟在邱葵身后,十分吃力地向上攀登。老四跟在我身后,四米的高度就已经听到了他三次叹气声。老五行动不方面,用一根安全绳拴在最后的杨毅身上。荆天行依旧跟着虎头,体温已经不再像前先那样烫手了。
“豕?”好不容易达到木桩,在棺木的一侧刻着小小的‘豕’字。我刚想开口,陆离已接着身手攀上了东南方向,距离我们有三层棺木的棺盖上面。陆离绑好麻绳,又立刻举起手电开始寻找下一个落脚点。
杨叔叔沿着陆离系好的绳索继续向上,邱葵也丝毫不言地跟在杨叔叔身后。一路下来,我注意到所有的棺木上面都刻有细小的汉字。
杨毅跟在最后,没登上一个棺木就会将麻绳收回。陆离系的结扣也非常精妙,用力时结扣会十分扣的十分紧,而随意轻晃却又能轻易收回。
陆离行走的途径也十分奇怪,有时在三具棺木上自由行走,有时却又像攀岩一样,在上下悬空的棺木之间晃荡。就在我累得精疲力尽的时候,陆离却返回我身边。左手揽住我的腰,右手紧握麻绳。用力一登,轻而易举地就落在杨叔叔身边。
“千万别碰到其他的棺木,会尸变的。”老四的头顶正好有具棺木破损,绣有飞凤的绫罗下露出一只玉镯。陆离没有回头,继续拿着手电四处查看。
老四收回手,而我却对头顶上的棺木有了兴趣。现在我们一行距离岩顶也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可悬棺却越发的稀疏。每具棺木之间的距离至少都在两米以上,棺木之间的墙壁也更加的光滑。
我用手电在棺木底层来回扫动,朱红色的棺漆依旧鲜艳。若不是靠墙地方遇水有些腐朽,整幅图会更加生动。杨叔叔也注意到我的兴趣所在,手电的光束也在棺底来回移动,“看着这幅图是不是有点熟悉?”
杨叔叔的话让我灵光一闪,“这美女飞天图倒是和敦煌盛唐的双飞天图有些像,可谁会把飞天图画在棺上?”
“皇族的椁,皇族下葬就会在棺椁上画图。这副椁的墓主人,应该是在期望能像这飞天图一样,一飞成仙。”杨叔叔仔细打量了一番飞天图,“飞天的肉体以将黑色为主,面容看似清楚,却又模糊不清,整体形象清晰,身材修长,姿态轻盈,注重人体比列,色彩艳丽丰富。这是盛唐的特色,放在外面或许又是一副佳作。”
杨叔叔还在叹息,陆离以抛出铁爪,紧扣在西北上方三米高的木架上,也是最高层的悬棺。陆离朝我伸出手,我含着手电率先登上那副棺木。陆离跟随在我身后,我几乎能听见陆离的呼吸声。
爬上悬棺,岩顶似乎是触手可及。我刚拿好手电,陆离就指着头顶,“想不想第一个上去看看?”
我看了一眼漆黑的洞口,直径只能容纳下一个人。赶紧摇了摇头,邱葵正好爬上来。踩着杨叔叔的膝盖爬了上去,陆离也没说什么,反身帮助虎头和杨毅。
“这才是真正的开始。”杨叔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顺着邱葵放下的绳子爬了上去,很快也在我的视线里消失了。接下来便是老四、虎头带着受伤未醒的荆天行,然后是老五、杨毅。
陆离见所有人离开,伸手将我抱在怀里,“一切有我呢!”我推开陆离,握紧麻绳往上爬。手掌早已被麻绳磨出血泡,可我却不能就此放弃。
一露头,杨毅就伸手将我拉了上去。漆黑的通道里时有过堂风穿过,带起呜呜的悲鸣响起。我顿时吓了一跳,后退一步踩在陆离脚上。杨毅指了指左面的墙,一如下方的百棺壁。密密麻麻,整齐地排列着许多棺木。
杨叔叔清点着人数,可无论怎么数,人数都不对。杨叔叔皱起眉头,脸色也变得十分差,“多了一个人......”
众人四下查探,身边却没有见到任何黑影。邱葵一个一个地指着,“我、老五、虎头、天行、秦小姐、杨教授、杨毅、陆离、老四.....”就在邱葵用手电照着老四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在老四的身后,站着一个漆黑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