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蜿蜒而曲折,不宽的路径两边野草,小花,树木,高高低低,错落有致。
苏幕遮了无心事的走着,一路上摘些野果吃着,倒也好生自在
只是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落山,大片大片的黑,肆意蔓延天空,尤其在这山林中,不大一会儿就犹如封闭的世界,让人心内不由的压抑,哪怕是轻微的风刮过,附近的草丛中都会发出不知所然的声音,还有山林中的野兽低吼声。
苏幕遮,虽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惯了,但一个人走山路心里还是很害怕,身上不由得打起了寒颤。
听说,走夜路时候唱歌能使人胆大,苏幕遮想到此处不由得哼哼哈哈起来。可他自幼哪听的过,什么歌,什么曲,哼来哼去,都只是哼哼的,到最后哼的烦了,就干脆自己跟自己说起话来了。
幕遮啊,这鸡腿很香,你吃吧。
哎呀,你对我这么好啊,自己都不舍得吃。
幕遮啊,这有件新衣服。。
。。。。
他一个人的时候,经常自答自问,玩的不亦乐乎,也亏的现在这山林里没人,否则还不得吓出来个病。
苏幕遮说的口干舌燥的时候,眼前突然一亮,细看之,在不远处竟有灯光,在这偏僻的地方,还有人住啊,我去借住一晚,也不知道别人让不让,左右思考着,但终究困乏战胜了犹豫,深吸一口气,一路朝着灯光走过去了。
离灯光越来越近的时候,苏幕遮感觉到自己脸上一麻,还以为碰到蜘蛛网了呢,忙伸手在脸上胡乱擦擦,然后定睛一看,这灯光来自三间小茅屋,大半夜的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感觉这月光散下,茅屋周边绿树盘绕,说不出的清幽。
苏幕遮心想,等会上前该怎么开口说呢?在这裕华山上都是同门,稍微年长的就叫师兄,年纪大的,就叫师叔,师伯?前辈?
还没等他敲门,门吱呀一声打开,只见一中年男子站在里面。
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苏幕遮,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然后不解的看着苏幕遮。
大。。。大伯,我。。。
苏幕遮可能没想到门会突然打开,打断了自己的节奏,一时吱吱呜呜,脸憋了一个通红,居然叫了一声大伯。
中年人眉毛向上挑了挑,站在门口也不吭声,也不说让进,饶有兴趣的看着苏幕遮。
大伯,我是裕华山上的弟子,走着走着天黑了,迷路了,可不可以让我在这住一晚啊。
苏幕遮看这中年人穿着一身青白色麻衣,不像是裕华山的衣袍,
你是哪座峰上的弟子,师从何人?中年男子问道。
这一问正好,问道了伤心人的伤心处,师从何人,师从何人,咱不就是没人要,才赌气走到了这里,还迷了路,自己怎么这么倒霉。
想着想着,饥寒交迫的孩子眼圈里竟然范红。
好了,好了,我可怕了你,别哭了进来吧。,中年一看苏幕遮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进入内屋,放眼望去,屋里除了书还是书。
中年男子坐在桌子前自顾自的看着书,淡淡说道,床在那,困了就去睡。
苏幕遮早已环顾四周,这屋内只有一张床,我睡床上,大伯你睡哪啊?
男子没有回答。
苏幕遮站了一会看男子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确实又困了,就小心翼翼的来到床边睡下,刚躺下不久,只听肚子咕噜一声,一路上只吃些野果,此刻心情一放松,顿时感觉饿意袭来。一时竟翻来覆去睡不着了。
中年男子听着这轻微的动响眉头一皱,放下书,出去了。
苏幕遮见开门声,忙睁眼望去,只见这大伯一瘸一拐的出去了,原来这大伯的腿脚有残疾啊。又转念一想,是不是自己弄出声响惹这大伯不高兴了,一时心内满是内疚之意。
心内正胡思乱想着,中年男子端着一碗面走进来,放在桌子上,只说一个字吃。
苏幕遮忙爬起来,看着热气腾腾的面,上面还放着一个鸡蛋,眼泪哗哗的落下来了,他何时得到过这样的待遇,年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一次夜里不是饿的翻来覆去最后喝一碗凉水睡去,现在竟然有人给自己下面。
久未感受到温暖的他,内心翻腾起来,感觉到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塞住一样,眼泪止不住的流,这大伯虽然也是不搭理自己,但是却关心着自己。
中年男子看着书,好像没有看到一般。
苏幕遮大口往嘴里扒着饭,好似吃着人间最美的食物。
大伯,你对我太好了,你知道吗,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别人看到我,要不厌恶的瞪着我,要不远远躲开我,只有你对我这么好。
大伯,你为什么一个人住在这儿啊?
大伯,你怎么有这么多书啊?
吃完面后,苏幕遮对中年男子好感倍增,感觉到这里很温暖,一时嘴巴闲不住了躺在床上不停的问着,你说为什么师伯,师叔们都不愿意收我为徒呢?
中年男子全程,唯有听到这一句时神情一顿,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不多时,苏幕遮就睡着了,脸上挂着久违的笑,不知道在坐着什么梦。
他竟然能让我毫无察觉的突破我的结界,世上当真有这心思单纯,毫无邪念之人吗?
十年了,粗粗算来,已经有十年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中年男子看着苏幕遮,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