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楼,我在走廊最里面的房间里找到可供上下行走的楼梯,而上面黑黝黝的一个大洞。
梯子的倾斜度有些陡,为了稳定身子我将电源咬在嘴里便开始往上爬,小心翼翼间我发现这梯子沾染上的灰尘很不规律,深深浅浅不像自然形成的模样。
这肮脏隐晦的灰粒进入鼻端后惹得我鼻子痒痒的很难受,一撑身子三下五除二的便窜进了顶部。
我举起手电往里一边走一边打量。
这阁楼里的空间被定制的木板一间间隔开,每一个隔间都很大,堆放着一些占地较大的玩意,比如木材及多出的家具。
就跟平时的储藏柜一样,不过因为是在阁楼,顶端与底部之间相对一般房间的高度缩短了不少,显得整个人都很压抑,要是换做小三进来,轻轻一垫脚脑袋怕是要顶着整个楼顶了。
我推开薄薄的木质门继续往里走,里面的东西越堆越多,我正探着脑袋查看细缝间,最里面的声音再次响起,一阵窸窸窣窣。
我并没有急着要弄清是什么情况,而是小心向最里面的那扇门直接靠过去,缓慢推开陈旧不堪的门。
吱嘎——
这刺耳的开门声响了良久,除了这个,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我的目光被一架被摔得散架的凳子吸引,我捡起凳子腿把玩一下,意识到这个隔间正是厨房的位置,没准刚刚的声响就是这玩意被掉下来砸碎的声音。
吱吱,敏锐的听觉察觉到细微的声响,我寻着声源处看向紧挨着我的巨大立柜,一惊,一个翻身离开,身体比脑袋更快做出了反应,随即轰隆一声巨响在身边响起,笨重的立柜瞬间被摔得破裂不堪。
我呼出一口气,还好本小爷机灵躲过一劫,不然把肉都给压平了。
我举着电源扫射一下,这隔间里全是替换用的大型家具,年数太久已变得十分的脆弱。这时,一只大老鼠从家具堆里“嗖”的一下蹿出,钻进了一个洞里。
那个洞被打在像倒着的烟囱上,不过比烟囱还要宽上一点,似乎是一个连接到屋顶的通风口,我好奇的找到出口,结果发现竟然是封上的。
我遗憾的往回走,这上面除了作祟的老鼠外,什么都没有。
当我路过走廊时,打开小三的房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我有些恼火,那个仲冬竟然没有听我的话待在房间里。
我气冲冲的来到楼底,从厨房开始搜索着他的身影,大厅的各个房间我找了个遍也不知道他到底跑哪去了,连厕所我都没放过,正当我想着会不会发生事故之时,一个黑影迅速闪进了狭小拥挤的仓库里。
我意识到那个影子正是仲冬,这家伙对鬼怕得要死又好奇,多半没人领着他便自个找刺激去了。
我紧随着跟过去。
仓库里的东西很杂,一进来便是黑漆漆不见得有人的样子,不过还好我有电源在手,也不知道仲冬跑进来这里做什么。
“你这家伙给我滚出来。”
我十分不耐烦的喊着,他没有回答我。我只有继续走动寻找着他,被我找到的话,我绝对不会饶过他的,即使有小三阻扰,我也会先给那家伙打一顿再说。
我恨恨想着,脚下出现了一个被打开的四方形大洞。
诶?!竟然有个地下室,好像西式房子都流行在底下挖个地下室,不过,仲冬是怎么知道在这里的。
不容我多想,找仲冬的心思完全被好奇所代替,我弯着身子用电源射了射里面,是一个很大的封闭似空间,依旧摆放的是一些杂七杂八的玩意。
我开始踩着隔空的木质楼梯往下走,打量着,这里面的东西大部分是废弃的机械以及干农活的工具。
不过仲冬依旧没出现。
一个有些窄的过道引起我的注意,仲冬会不会进去里面的那个地方了。
我想着,正在这时,出口“啪啪”两下被关了起来,而仲冬正从梯子上下来。
“你他吗到底想做什么?我不是跟你说叫你不要乱跑吗?”
我恼怒着大骂,不过我瞅着他的样子隐约觉得不对劲,他没看我也没回答我,而是径直从农具堆里掏出生了锈的斧头。
我下意识地往后一退,他拿那么危险的东西干什么?
仲冬抬起斧头朝我笑一下,狰狞地喊道:“砍死你。”
还不等我反应现在的这个情况,他便已经举着斧头冲了过来,我着急一躲,身后的木材应声而断。
这个人竟然来真的。
我也跟着从农具堆里掏出一根铁制的管子,他一挥斧头我便将管子横档了过去,随即朝着他腹部便是狠狠一脚,他向后踉跄几步立定,依旧恶狠狠的盯着我,嘴里不住喊着:“砍死你。”
我愕然,他竟然不吃痛,也就是说因为仲冬本身对我的怨念太大结果被鬼钻了空子,所以将对象指向了我。我又一阵恼火,这个笨蛋竟然还扬言说不添麻烦,结果弱到被鬼给附身了,真是丢脸。
他再次冲过来,这次的力道十分的大,铛铛几下逼得我掉进了农具堆里,大大小小的工具哗啦着便东倒西歪的全砸下来,连电源都甩出了好远。
身上不知道被什么玩意给划了几下我瞬间吃痛,而仲冬站在高处阴森森的俯视着我,他一咧嘴,作势便要砍下来。
我随便摸索着抓住一个东西,可惜是一柄尖锐的镰刀。虽然我现在很生气,但我的意识很清楚,我不可能对他使用这种危险的东西。
情急之下我只能使劲一脚钩上他的小腿,他一个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趁机起来便向过道逃去,要是去开洞口门的话,后背怕是早就被砍烂了,我才没那么笨呢,要是能找到一个房间关起来就好了。
我的腿突然一晃有些使不上劲,膝盖处似乎在刚才被什么沉重的东西给砸到。
而仲冬现在正撑起斧头起身,我却只能硬着皮头躲进了过道,里面的环境很黑,脚下也非常不平整,很多次都被绊倒,不过我并没有停下继续摸索着前进。
虽然不能伤他,不过我自己也不能被他伤,虽然现在的情形由不得我来掌控。
仲冬已经进了过道,而现在我所处的空间里黑漆漆的,身子一闪不知道躲进了哪里,至于安不安全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我紧靠着墙蹲着,在这样一个安静的空间里,我连大气都不敢出。仲冬的脚步声愈来愈大,我现在的视线也多多少少适应了一点,勉勉强强能够将里面看个大概。
这里面摆放着很多的柜子,暗淡的视线中我看到上面布列着很多的瓶子,这似乎是个酒窖,距离甚远处有一扇小门,不知道通向哪里,我环视一周,看样子这小门背后才是最安全的。
不过———
我离得远也就算了,我他吗还躲在了一个凳子后面。
现在仲冬已经过来了,我也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他转着脑袋寻找着我,只要看到哪个地方堆的东西多便一斧头砍下去,嘴里依旧还在喋喋不休。他砍向柜子,上面的瓶瓶罐罐瞬间倾斜下来,砸成一片,甜腻的酒香犹如一张网将整个空间弥漫。
我有些庆幸自己没有钻进那些杂货堆里,只是没能维持一分钟,仲冬突然缓慢的立起身来朝向我的方向,他晃晃悠悠的向我走来,似在表明游戏可以结束了,而刚刚胡乱挥斧后的情景仿佛只是在向我示威而已。
他的确是径直向我走来,即使我看不清他的样子我也知道有多么狰狞,我早先一步提起凳子挥向他,正中他的脑袋,他只是稍稍摇晃了一下没多大的伤害。
“砍死你。”
斧头随着话一同落下,斜挥下来的斧头从我刚刚脑袋的地方直接砍在了石柱子上。我惊魂未定,因为躲闪的那一下我感觉到他碰到了我的头发丝。
我拦腰抱住他将他按在地上,喊道:“给我清醒点。”
显然这是没有用的,他的力气比我的大得多,况且又没有痛楚,光是优势便已经遥遥领先。
他似乎摸到了什么,我一瞟,那是刚刚被摔下来的凳子腿,他一个用力翻身起来便将我死死禁锢,紧握在手中的凳子腿像一把短刀一样刺向我的脑袋,我眼疾手快的钳制住他用力的手腕。
因为现在的距离很近,他一说砍死你,我便能听见他腹中传出细微的咕咕咕声。
我死死抵住他的动作,要是我一个松懈他就成功了,所以我绝对不能有一点晃神。
不过,人的体能毕竟是有限的,就像我现在,我已经变得心有余而力不足,耳鸣声也已经嗡嗡直响。而我上方的人却还是兴致勃勃,我在想,仲冬他自己到底有多恨我?难道就因为我说的那几句话?
正当我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了多久了,不远处的小门轰的一声被撞开,随即身上一重仲冬晕了过去,我也如负释重的瘫在地上大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