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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恕瑞玛之光

有些音符从未被唱歌过

有些火把从来没被点燃

可是世界有了声响有了光

对于平静已久的皮尔特沃夫来讲,今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注定了这个夜晚是无数人辗转反侧,寐不能眠的一个十分漫长的夜晚。

一刹那间,他们失去了伟大的时光守护者。瓦罗兰大陆首屈一指的大魔法师决定用自己的魔法时光倒流,一点点复活死去的乌提斯坦的百姓。

永恒梦魇摧毁了那座新兴的城市,他的制造者决心为他的过错赎罪。

一刹那间,他们又拥有了一个新的希望,一个城市英雄。

光之子,伊泽瑞尔。城市英雄,库奇。

对于库奇的审判终于告一段落,默罕法官当场宣布库奇被无罪释放。

与此同时,审判者监狱张灯结彩,这所监狱终于迎来二十年来的第一个犯人——狱守鲍勃,他因为滥用私刑审判库奇而被他的同僚举报揭发了,虽然,刑具只是一盏高强度的台灯。

此时的鲍勃欲哭无泪,前几天他还在狱房外面溜达着吓唬库奇,现在轮到他以前的同僚搬着凳子坐在铁栅栏前拍照留念。一个铁栅栏,分割了两个世界。

主持人小白和电视台的相关人等也因为私下勾搭鲍勃,故意给他设置陪审团位置而受到了处罚并交了一大笔罚款,这下小白的脸是真的白了,白得没有一点血丝。

判决后的第二天,已经有好几个广场负责人慕名前往皮尔特沃夫马戏团洽谈为库奇在广场上建立铜像雕塑的事情了。马戏团团长只好摊摊手,告诉大家,库奇已经辞职离开了马戏团,他刚刚得到消息,汤姆上校已经正式批准库奇加入‘尖啸之蛇’王牌飞行战队了。相信这个充满斗志的小个子,战队里唯一一个拥有魔法的飞行员,一定会为皮尔特沃夫的国防力量带来新的活力。

又过了几天,讨论库奇的声音渐渐消失,人们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新的对象——光之子伊泽瑞尔的身上去了。

要知道,瓦罗兰大陆上有光明的地方,就有人居住。

光和时间一样重要。

时光守护者为人所熟知,正是因为他拥有时光的法则。

而光的传承,却成了谜一样的存在。

很少有人知道这世界的光究竟来自哪里,是太阳吗?

那太阳的光又从哪里来?

再问下去,恐怕就没有人知道了。

很久以前,黑默丁格就做过一个有趣的实验,他通过光线在不同位置的强度变化,不断推算太阳吸收能量的位置,最后他做出一个大胆的假设——太阳的光能来自于宏伟屏障的南部——一片寸草不生的,荒无人烟的沙漠。

他在科学辩论会上提出了这个假设,并请求政府派出科学考察队去验证这一假设。皮尔特沃夫的高层为他组建了一支装备精良的考察队。科研考察队享受着全国人民的欢呼离开了皮尔特沃夫,所有人都清楚地知道如果黑默丁格的假设成立意味着什么,它预示着,在那片沙漠里,潜藏着无法估量的巨大能量,皮尔特沃夫一定要做第一个占领那片沙漠的主人。

遗憾的是,由政府派出的科学考察队刚刚翻越了宏伟屏障,就莫名其妙的与皮尔特沃夫失去了联系,他们连沙漠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就离奇的失踪了。几十年过去了,这支考察队依然音讯全无。

后来,皮尔特沃夫又陆陆续续派出了几支科学考察队想要探索那片充斥着死亡之兆的沙漠,这些队伍都在考察途中不同程度的遭受了未知的打击,基本上派出去就全军覆没了,只有几个苟延残喘的科学家回到了皮尔特沃夫,但是也已经是精神失常,就连黑默丁格都无法弄清他们的病因,或许是他们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或者恐吓了吧。皮尔特沃夫的考察计划因此一度陷入了僵局,更重要的是,这极大的羞辱了皮尔特沃夫一向高调的行为风格。考察队的陆续失败也为皮尔特沃夫举国上下蒙上了一层难以启齿的阴影与伤疤。

号称科技之城的皮尔特沃夫,终于在瓦罗兰大陆上,宏伟屏障的另一侧,遇到了难啃的骨头。

皮尔特沃夫的每一个人都对那片沙漠充满了敬畏与忌惮。

直到最近几年,皮尔特沃夫的人们才从那片沙漠的邻居——巨神峰土著的嘴里得到了关于沙漠的只言片语,原来那片沙漠曾经是有主人的,一个失落的文明曾建立在沙漠腹地的绿洲上。据说这个文明的统治者——一个掌握着全世界的光的男人,他声称自己建立的国度名叫恕瑞玛。不知为何,有一天,这个掌握着全世界光的统治者离开了自己一手建立的恕瑞玛,繁华一时的恕瑞玛就此崩塌了,恕瑞玛居民生存所依赖的绿洲随即被沙漠无情的吞噬了,整个恕瑞玛城市都被掩埋在了无际的风沙中,再也找寻不到。

很多人都把这个神秘的统治者叫做光神,然而一些想要进一步了解光神,得到关于他的更多资料的人大有一种比登天还要难的感觉。好像从来没有人见过他,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长什么样子,为什么要离开恕瑞玛,全都不得而知。人们只知道,他掌握着毁天灭地的神通,黑默丁格从恕瑞玛沙漠里遗存的能量判断,光神的魔法一点不啻于巅峰时刻的时光守护者。

如今,光之子,光神的儿子,被时光守护者带到了皮尔特沃夫。还有比这更让人惊喜的吗?

政治家们纷纷撰文,大肆吹嘘着这个孩子来到皮尔特沃夫的影响力。如果伊泽瑞尔拥有他父亲的本领,那么皮尔特沃夫将真正独霸一方,再也不用忍受祖安和诺克萨斯两个敌人的纠缠和骚扰了。

不过政治家的空空幻想只能成为一纸碎梦。事实上,从出生那天起,伊泽瑞尔就没有见过他父亲几面,更没有从父亲那里学过任何魔法。在他出生不久后,照顾伊泽瑞尔的人已经变成基兰了。

基兰深知伊泽瑞尔体内蕴藏着巨大的光的魔法,但他并不打算教给他如何使用它们。在陪伴伊泽瑞尔成长的八年时间里,他表现出来更多地是对伊泽瑞尔的爱,就像一个爷爷对孙子般的疼爱。

他希望,伊泽瑞尔能够通过成长,用自己的努力去感悟,去学习如何驾驭身体里的魔法分子。这样,他才能够得心应手的使用它们,才能够真正成为光之子,像他父亲一样成为一个伟大的人物。

基兰的决定无疑是正确的,尽管伊泽瑞尔还并不懂得如何使用魔法,但他的心灵久经熏陶,基兰的耳濡目染和见识广博让他决心成为一个善良勇敢的冒险家,探索这世界上每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换做其他人来看护伊泽瑞尔,比如鲍勃这类人的话,恐怕伊泽瑞尔的日子就不会那么好过了。没准伊泽瑞尔的魔法天赋会让他受到鲍勃巨大的“照顾”,鲍勃一定会疯狂榨取他的魔法,让他成为一个只懂得使用魔法的机器,而没有任何思想感情。要知道,揠苗助长的思想往往会侵害很多人包括他们的子孙后代,一味地学习而不懂得思考只会让人产生逆反心理。一个人的成长,也绝不该是一个倒栽葱似的逆来顺受的过程。

黑默丁格的实验室里。

伊泽瑞尔终于从黑默丁格的一堆发明里挑出了一副护目镜,戴在了头上。

“博士,你觉得这个适合我吗?”虽然伊泽瑞尔只有八岁,但是他还是要比黑默丁格高出一头,因此他低下头去,好让黑默丁格看个清楚。

“适合适合,”黑默丁格又从抽屉里取出一套米黄色的衣服递给伊泽瑞尔,“以前这一套装备是为‘尖啸之蛇’的汤姆上校专门研究的,后来我把护目镜移植到了头盔上,这套装备就用不到了。现在它终于又有了新的主人。来穿上试试看。”

伊泽瑞尔兴高采烈的拿起上衣套在身上,却发现这件外套大得离谱,袖子都耷拉到他的双膝上了,伊泽瑞尔随便晃了下,衣服就从他身上滑落到了地上。

“哦,我居然给忘了,”黑默丁格赶快把衣服从地上捡了起来,“我刚刚还说呢,这件衣服是给汤姆上校做的,你怎么能穿得上……回头,我给你改改,你再穿吧……”

“谢谢博士!”

“别叫我博士,”黑默丁格佯装生气地说道,“这样显得我们很生分。”

“那该叫你什么呢?”

“随便吧,黑默丁格也行,老黑也行,大头也行,随便你吧。”

“那怎么行,我不能直呼你的名字。”

“那怎么不行?”黑默丁格没好气的笑了两声,接着问道:“难道你以前没喊过别人名字吗?”

“没有,”伊泽瑞尔呆呆的回答道,“以前我只和他住在一起。”

他当然指的就是基兰,黑默丁格不免有些惊讶,难道这些年来基兰都没有让伊泽瑞尔出过门吗?

“那你都是怎么喊他的呢?”

伊泽瑞尔想了半天,轻声地念道:“喂。”

“喂。”

黑默丁格轻声念了一遍,无言的沉默了,他意识到了基兰的用心,一时间竟有种泪如泉涌的心酸感。

基兰很清楚,跟随自己伊泽瑞尔将永远不会掌握真正的光的魔法。而自己终有一天会选择离开伊泽瑞尔,既然他做不到永远的陪伴,那么就连名字都不愿告诉伊泽瑞尔,他不想因为自己的离开让伊泽瑞尔心生伤感,感到难过。

真的爱一个人,连名字都不愿告诉他,害怕占据他的回忆。

基兰,光神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你肯为他的儿子付出一切。

既然你已经把这个孩子托付给我,我也会像你一样,用生命去守护他的。

“以后你也叫我‘喂’吧。”

黑默丁格轻轻牵起了伊泽瑞尔的手。

此时皮尔特沃夫的晚霞,正烧得那样火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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