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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迷香

坐在江容身旁总感觉不太自在,宁尨的身体日益成熟,许多小孩子无法理解的情愫隐隐作怪。还好桌上有堆文字在跳跃,宁尨将思想都沉浸在了童话内,不知不觉,他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那时候,宁尨总认为自己是名特殊的个体,因为大家高兴的时候他却不觉得高兴,大家悲伤的时候他也不觉得悲伤,直到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对智能保姆说出了自己的困惑。

不知是程序设定,还是情感系统的自我表现,智能保姆给了他一个机械式的拥抱,很僵硬,它对他说道:“你只是天性薄凉,就像体型的高矮胖瘦,每个人的性格也各有特色。你拥有健康的肉体,合理的基因,毫无疑问,你是一名正常的人类。等你离开学校,真正步入人类的社会,你就会看清自己。”

看清自己?我现在看得很清楚了啊!宁尨想起了前几天的检测数据,身高1.75,体重110,体型偏瘦,相貌评分7.6,属于中上水平。

“哼哼~哼哼嗯嗯~”耳边响起了轻微的哼歌声,是江容。

图书馆不是不能唱歌的吗?不过这儿空空荡荡的,她也影响不到其他人,除了我。宁尨差点忘了身边还坐着一个人,他偷偷移动眼球,这个女孩是少见的披肩长发,五官标致,估计在评分系统内能得8-9分。她的眉毛挺像明星金喜儿,只是略不自然,是使用了女性特有的“化妆”技能吗?

以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异性,可在此刻,宁尨的好奇心却异常旺盛。他情不自禁地继续观察,视线从上到下,在移动到胸部时,因为视角的缘故,意外看到了大片白皙之处。江容的夏装过于清凉,若是他再“努力”点,兴许还能看到什么重点!

我是不是该友善地提醒下她?宁尨的第一反应是正确的,但他没有第一时间执行。一直以来,他都是依照所学的知识行事,可在这个瞬间,宁尨的内心想要打破学校为他定制的条条框框!这是为什么?宁尨问自己,他好像明白了智能保姆对他说的“看清自己”是什么意思,莫非他还有一层隐藏的面孔躲在内心深处?

这个时候若是能听到小黑的建议就好了,它可以告诉他最佳的应对方案,这样宁尨就可以抛开一切烦恼,尽力去执行方案就好!

歌声忽然停了,宁尨猛然一醒,才发现自己在胡思乱想的同时一直盯着江容,毫无疑问,他又有失风度了!宁尨小心翼翼地看向江容的眼睛,对方正静静地看着他,瞳孔微缩,一定在生气他的不文雅行为!

“好看吗?”江容的提问出乎宁尨的意料。

什么意思?宁尨开始慌张了,没有智能辅助,他连一个简单的提问都无法分析。宁尨猜不到问题背后的实际意义,干脆按字面理解,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好看!”

“那继续看吧。”江容的回复让宁尨更慌了!

她、她、她是说让我继续看她那里吗?真的?这样的邀请岂不是比我更过分!她难道试图挑战公民条约的底限?天啊!她为什么不听听智能管家的话!我该怎么办?社交辅助系统一定不会推荐这种做法!宁尨一瞬间想了很多,他呆呆张着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宁尨害怕自己做了有违社会伦理的事,他诞生的目的是为了补充人口的不足,正因为群体需要他,所以他绝不能有异于群体!

右手不受控制地按到了手环上,宁尨快要忍不住了,焦虑让他出了一头汗,哪怕要背负失礼的罪名,他也要立刻收听小黑的提示!还好,就在他低头时,不安的眼神突然发现了此次任务的目标——童话书。

我知道了!她说的“看”是指这本书!不合理的逻辑终于得到了正确的解释,宁尨大大松了口气,要是在远古的信仰时代该怎么说来着?对,是谢天谢地!宁尨擦了擦汗,社交活动真是恐怖,短短的几分钟,比游戏内连续战斗两小时还要累!

“宁尨。”正当宁尨要转去看书时,江容叫住了他,她笑盈盈地说道:“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叫你继续看书?”

不是吗!宁尨一时诧异。

“其实你想看的话……”江容轻轻扒开头发,有意无意地拨了拨衣领,意味深长。

与此同时,宁尨闻到了一股熏香,比早晨的“微风”要好闻千百倍!他突然有种冲动,想要探寻香味的来源,想要探知其中的奥秘,人类总是向往着未知,宁尨渐渐迷失了,他不明白是什么在吸引他,只是一味地想要靠近,他看到自己的身体在不由自主地……

“嘟嘟”手环发出了黄色警报,小黑的投影自主弹射,并向宁尨汇报道:“请注意,你的心率过快,已接近临界点,请立即进行舒缓措施。为了保障你的生命安全,已通知距离最近的医疗站,请保持当前位置,救援队预计20分钟内到达。”

“呼——”就像溺水的人冲出了水面,宁尨猛着冲到窗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此时此刻,他才听到了自己敲鼓般的心跳声,还有隐隐的晕眩感,仿佛刚刚他做了什么剧烈运动。

“进行快速体检!”没有什么是比自我安危更重要的,宁尨已经见过了无数次死亡。在学校里,不是每个非自然诞生的生命都能健康成长,许多今天还在欢笑的同伴,明天就无声无息地倒下了。他们的基因有着机器未能检测出的缺陷,很可能宁尨也有,只是那致命的隐患还未爆发。

“检查完毕,无异常,心跳已恢复,请问是否取消医疗站预订?”

“不,还是让救援队给我做个详细检查吧。”宁尨喘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担心有些多余,或者说无用,如果他的基因真的有问题,以目前的医疗技术也救不了他,但他仍想从救援队那得到一点心理安慰。

“预计消耗积分250,请问是否继续?”

“原来救援不是免费的啊!”宁尨还以为这一项是包括在社会保障里,他现在可经不起这么大的开销,还不如抽空去体检。

“现为你汇报更新内容,幽默系统更新……”解除黄色警报后,小黑开始报告新的系统选项,原来在宁尨碰见江容时,不是耳机出了故障,是刚好小黑在自动升级。

宁尨在窗边浏览更新内容时,江容也在浏览信息,不过不是看的手环投影。她正在使用的智能设备并未外设,而是植入式芯片,不用说话,所有指令都是在脑中以信号波的形式发出,接收的信息则直接显示在眼中。

“异常分析报告,不可预知类错误,药物不良反应,建议短期内停止药物接触。原方案成功率下降50%,现重新运算,性格模块输入完成,人心系统演算完成,方案B启动,预计成功率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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