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臧雪阁,雪痕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少主只留了一句话,也分不清少主和他什么关系,唯一能揣测出来的大概就是少主并没有对他动杀机,但也绝对不会对他有什么好感,所以在接到处置命令前,他只是随意的把那个人像扔麻袋一样扔到了他门外的地上,原谅他有些洁癖,绝对不会让这种已经脏到看不清长相的人涉足他自己的领地的。
然而环境污染虽然避免了,但是精神污染不会停止。
“喂,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叫狄飞,你叫什么名字?”
“你家少主和那个少年是情敌吗?”
“你给我解开穴道好不好,感觉整个身子都麻了。”
“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是哑巴吗?”
……我想把你毒哑!雪痕的内心在咆哮,但是表面仍是木着一张脸,看也不看那个烂泥一样瘫在地上的狄飞。好在狄飞也不是真心要他回答什么,只是像几百年没说过话一样絮絮叨叨的说些有的没的,说他本来也是大家子弟,结果和家里赌气便跑了出来,又怕家里人捉他回去,只好捡着荒僻的地方走,好不容易对千面花有兴趣,想等花开之后弄一朵玩玩,结果还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两个野小子抢了先……
直到那个狄飞说的口干舌燥,雪痕还是一声不吭,就像是老僧入了定。狄飞终于觉出几分无趣,沉默了半响,才又憋不住的张口:“喂,你倒是说句话啊,随便说句什么都好,我已经几年没有跟人说过话了……”“闭嘴!”雪痕终于赏脸开了尊口,但是说出的两个字让人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才怪!!“啊,啊,啊,你终于肯开口啦,我就说嘛,看你一张好人脸,怎么可能真的能狠下心不理我巴拉巴拉……”
雪痕头疼的看了他一眼,终于站起身走到他跟前,往他喋喋不休的嘴里扔了一粒药丸,然后猛一抬狄飞的下巴迫使他咽了下去。在狄飞呛咳的抗议声中十分嫌弃的抓住那爪子一样干枯皴黑的手,尾指按在他的脉搏上,待确定狄飞脉象变弱才顺手解了他身上的穴道,边擦手边说:“去后院河里洗干净了再回来。”狄飞恢复的自由,第一反应就是要制住眼前这个人然后逃跑,可刚出手就觉得不对劲,体内竟然一丝灵力也无,颇为郁闷的把抬起的手放下,只是嘴上却不闲着:“喂,你给我吃了什么怪东西,难吃死了,爷要洗热水澡,才不要去什么河里,这么冷的天,我又没有灵力护体,会出人命的你知道吗,而且后院来来往往得多少人啊,大庭广众的,吓到了路过的人怎么办……好吧好吧,我去就是了,你把剑收起来,刀剑无眼,多危险啊……”
臧雪阁里几个主子院里都有荷花池,池水引的是臧雪阁旁边山上的山泉活水,雪痕住的院子便是在这些池水的下游,虽说泉水冬暖夏凉,但经过了几个院子,早已失了温度。狄飞看着岸边冻起的一小层薄冰,死活不肯下水,磨磨唧唧的说个不停,雪痕实在不堪其烦,干脆一脚把人踹进了水里,然后横剑一指,大有他敢上来就让他血染当场的意思。狄飞看着剑尖挑挑眉,默默的往后退了几步,寻了一处还算深的水潭,哆嗦着开始清洗。雪痕则开始考虑着要不要去去请示自家少主,到底要怎么处置这话唠,能不能毒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