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着赫连宸咧嘴一笑,把玩着小瓷瓶,“多大点事,哪用得着这宝贝?”
赫连宸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抿着嘴却未说话。
“关上门谁知道,到时候你配合我,浪叫几声,不就得了。”
我特意将“浪”字尾音拖长了些,加上我那故意做出的轻挑神态。赫连宸明显有些愣了愣,略有些疑惑地重复道:“叫?”
“错,是浪——叫。”我想了想,半带玩笑道,“刚刚还一副老到样子。不会,还是个雏吧?”
赫连宸闻言,明显一副不愿搭理我的样子,将头偏了过去,冷冷道:“胡言乱语。”
“嘁。”我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反正我想去哪就去哪,你可管不着。”
“既然用不着。”赫连宸伸出手,“东西还朕。”
我眨巴几下眼睛才知道,赫连宸指的是帐中香。我忙将手里的小瓷瓶握紧了些,“送出去的东西,怎么有要回的道理?”
说着,便准备将瓷瓶收起来。赫连宸面色冷了冷,“何时说过送给你了?”
“你说过的,你忘了。”我直勾勾盯着赫连宸,不要脸道。
赫连宸与我僵持了一会,也不打算纠结,“也罢,反正朕留着也无用。”
翌日。早朝后。
“皇上,这是礼部蒋大人的呈上来的折子。”
我揉了揉太阳穴,闭眼道:“具体讲的什么,你给朕说说吧。”
傅如海看了会道:“回皇上,礼部拟了五王爷封号,还请皇上挑选。”
“嗯?”我顿时来了劲儿,“拿过来,让朕瞧瞧。”
“下月底,王爷该行弱冠之礼。王府基本已建设完备,只差个牌匾。”
我大致看了一下,有些不满道:“礼部莫不是在糊弄朕,这几个都什么封号?”
“福”“禄”二字怎么看都是拿来凑数的,再添个“寿”字怕是要“圆满”了。
“庆”和“瑞”瞧着倒是喜庆,可这些字确定是读书人想出来的?
傅如海愣了愣,忙道:“皇上未曾挑到称心的?”
“礼部一向如此敷衍了事?”我将奏折一合,“罢了,不用他这些。”
赫连宸登基时,最小的赫连宋都封了齐王,偏偏落下在外的赫连宥,仍顶着个五王爷的身份。
“传朕旨意,赐封号,穆。”
“是。”
穆如清风,皎若明月。
这是我见到他的第一感觉。
午膳后,小郑子在旁侍候。我看到他便想起赫连宸与我说过的话,“小郑子。”
“你最近可听到过什么?”
小郑子愣了愣,低眉想了会儿道:“皇上指的是?”
“皇宫绝不是他们饭后闲谈的地方。”我看他表情已猜到,他应当是听说了断袖之事,便淡淡道:“宫里出了些不懂规矩的奴才,你去处理一下。”
“皇上的意思是……”小郑子蹙了蹙眉,“按规矩办?”
南越皇宫的规矩,对天子不敬,当诛九族。
“不用。挨几下板子,长记性了就好。至于罪魁祸首,不必留在宫中。”
我倒是听过古代的一些刑罚,比如车裂腰斩绞刑,但好像太过血腥残暴了些。
他们与我无冤无仇,光是打板子,我都觉得某个部位凉嗖嗖的。若不是赫连宸提起这事,我也懒得管他们。
“皇上。”
我抬头,见是傅如海。不用说,定是又要问我宣谁侍寝。
“今晚去棠梨宫。”我合上书,“你去让德妃准备准备。”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我慢悠悠地准备好,才坐上那八抬大轿。一路上坐的安稳,脚力却不慢,不一会儿便到了棠梨宫门口。
我止住准备进去通报的傅如海,“不用,你们都在外面侯着。”
“是。”
大步踏进宫门,里面灯火阑珊,景致依旧。
我总共算起来,也不过进来过三次。第一次是被封德妃进宫那日,第二次是变成皇帝来看赫连宸,第三次,便是今夜了。
“参见皇上。”
寝宫门口站着两个宫女,我看了看紧闭的两扇门,问道:“德妃呢?”
话刚落音,赫连宸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个婢女,应该就是方才进去禀报的那个。
赫连宸粗糙地行了礼,“参见皇上。”
我见他一袭粉色留仙裙,绾着朝云近香髻,不觉惊住了。
走近一看,赫连宸一脸不情愿,额间那画的桃花瓣儿,都让他皱的不好看了。
屏退所有人进屋后,赫连宸将发髻上的玉兰步摇扯下,冷冷地拍在梳妆台上。
“别弄下来啊,就刚刚那样,挺漂亮的。”我就近找了张绣墩坐下,看着赫连宸笑道。
赫连宸白了我一眼,继续将珠花发簪扯了个干净,才罢休地坐到我旁边,给自己沏了杯茶。
“哟,还洗澡了。”我不怕死地凑近,夸张地闻了闻,“喷了香水啊?”
我对上赫连宸冷若寒冰的双眸,不由得坐回绣墩上,还往后挪了挪,脸上却仍是笑意盈盈。
赫连宸并没有如我担心的那样,将茶水泼向我,而是恨恨地一口咽下,“还不是那几个宫女。”
“我让傅如海嘱咐你准备准备,她们还真给你准备地这么充分啊。”我也分不清我脸上的笑容,是邪恶还是猥琐,总之,我憋笑憋的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