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妾身献丑了。”
景王妃生得温婉端庄,举止言谈颇有大家之风。初见便觉得平易近人,且面色红润有光泽,应当与景王相处的很是融洽。
趁着沈云溪去后殿准备,我提议道,“母后,不如先开始下一轮,也好让他们有所准备。”
“嗯。”萧太后思量片刻,点头同意。
又一阵鼓声敲响,花落到一紫衣少女手中,她却不准备递下去,掩面而笑,也不着急。
“顾姐姐,你快些。”坐在她前边的锦衣少年看的迷茫,半带央求道。
那少年是赫连宸最小的弟弟,年方十五的赫连宋。由于围成一圆形,方向顺序不同,坐在前面的赫连宋反而是下一个该接花的人。
“成君姐姐别理他!”赫连容轻快笑道,说完还冲着赫连宋扮着鬼脸。
我向傅如海招了招手,小声询问,“那女的谁?”
“回皇上,她是晋阳大长公主的长女,平日里很少进宫的。”
晋阳大长公主,赫连宸的三姑姑。由赫连宸的爷爷做主,嫁与顾将军为妻,多年来相敬如宾,孕有一子二女。
长女单名雪,字成君。
“哦——”我丢一颗枣子进嘴,“下去吧。”
“好姐姐,你可别听容儿的。”赫连宋有些明白了顾雪的用意,忙道,“莫要戏弄我。”
赫连宋还未长开,一副正太模样,蹙起眉来格外有趣。我倒觉得,若我是顾雪,定然要好生戏弄他一番。
周围人都是看戏的表情,全然当作是玩笑,并没有要管一下的意思。
顾雪娇俏一笑,却也慢慢地将手中的花递了出去,声音清脆,“给。”
赫连宋欢欢喜喜地接过,正准备转身时,鼓声却仿佛和他过不去,蓦地停住了。
“哎!”赫连宋呆呆愣住,低头看着手里的花,又对着击鼓的宫女懊恼道,“连你也与本王作对……”
那宫女还未摘遮眼布,遂并不知情。
席中不少人哄堂大笑,我也看着他那样子觉得好玩,便补刀道:“诶,愿赌服输!”
赫连宋虽不情愿,却还是悻悻地退下去准备。
正当时,景王妃怀中抱着琵琶缓步走来。她衣着并未有改变,只不过发髻与妆面都稍加修饰了一下,更添几分美。
“早便听闻景王妃才貌双绝,雅擅琵琶。百闻不如一见,今日我等有耳福了。”
出声的是我一直未曾注意到的端王妃,坐在赫连宏身边的允国公主薛瑶。
虽已为人母,薛瑶却生的娇小,略有些圆润的脸不仅减龄,而且很是可爱,一双杏眼更是讨喜。
此时沈云溪已在宴会正中落座,闻言对薛瑶报之一笑,微微颔首道:“王妃姐姐客气了。”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以前初读此句,诗人的中心思想倒无法领会,只觉写的甚妙。如今见沈云溪低眉拨弦,我心中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左手按弦,右手五指弹奏。她手指算不上修长,却很好看。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我就实实在在划在了看热闹的范畴内。
也不知她弹的什么曲子,起初几声清脆,如小溪流水,舒缓如细雨缠绵,蓦地又急切起来,如疾风过谷,雨打芭蕉,最后慢慢归为平静,如玉碰击的声响,听着格外舒服。
由于是寿宴,整首曲子并无悲戚之感。
有些人埋头饮酒,比如赫连宸;有些人侧耳聆听,比如萧华裳。
全场只有赫连宇一人,从始至终静静地看着沈云溪,嘴角情不自禁上扬,面带笑意,那眼神,竟有些痴了。
“妾身献丑了。”沈云溪慢慢站起身我才反应过来,席间更是有一片称赞之声。
“很好。”萧太后也不吝言词,“赏。”
“谢太后娘娘!”
沈云溪入席后,我见赫连宋还未来,也不派人催,只是慢慢剥了根香蕉,左手扶额,边吃边看着赫连宥。
他桌上的东西都没怎么吃,多半是原封不动的,除了酒饮了一壶多些,只有那冰糖燕窝羹喝了大半。
“宥宥喜欢吃甜的。难不成他也喜欢?”
我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中的香蕉,蹙眉思忖。
未多时,赫连宋便来了。他倒是换了件衣裳,大步提剑走近,显得不那么呆,而是有些英姿飒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