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是没把长公主和皇后娘娘放在眼里吗！”
我前脚刚踏进绛澜轩门口，就看见一个男子叫嚣着向赫连宸指指点点。
那人身着石青色直裾，乍看相貌平平，神色傲慢。
纵观宴会上只有他一位男子，想来便是常阜侯之子，杨江旭。
他看来并没有注意其他地方，又若无旁人道：“就是她勾引本公子在先，无从狡辩！不过一个妃嫔罢了，在长公主面前，哪容得你放肆？”
“是吗？”
我随意地接了一句，声音不大，却也不小。至少，让一些人听见了。
那些刚刚闹腾得厉害的女人们，就好像上学时，只要有一个同学在窗子外发现了老师，然后，全班就会以光的速度安静下来，出奇地和谐。
杨江旭等大家都安分下来的时候才发现站在门口的我，有些瞠目结舌，又似乎做贼心虚。
倒是昌乐长公主，虽诧异了一会儿，却仍神态自若地走下来，福了个礼，微微笑道：“参见皇上。”
众人随着也纷纷按节制行礼，我都叫他们起来后，赫连宁又礼貌性地笑道：“皇弟怎么有空过来了？”
她颇有几分其母的风姿，仪态万方，虽算不上人间尤物，倒也配得上惊鸿艳影，一双半含秋水的柳叶眼，媚眼如丝，尤为动人。
我笑着答道：“过来，凑凑热闹。”
我瞟了旁边的赫连宸一眼，那家伙倒是自在的很，只是沉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赫连宁神色略微尴尬一下，却很快淡淡笑着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皇弟费心了。”
“小事?”我边说边走向正中央主位，坐下后看向赫连宁，又接着扫视屋内站着的神态各异的众人，扯了个笑道：“都坐下吧！”
“谢皇上。”
“朕听说……”我望着刚落座的赫连宁，“皇姐要处罚宫女?”
“是。”昌乐长公主闻言坐直了身子，朝赫连宸方向扫了一眼，不缓不慢道：“棠梨宫江德妃婢女，扰乱宫闱，理应领罚；江氏纵容包庇，以下犯上目无尊卑，也该罚。”
得，赫连宁不愧是块儿老姜，这理由说的，我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我心中还是有些没底，表面却不动声色，只作思考状：“这扰乱宫闱，可有证据？”
“回皇上，宫女应儿试图勾引于臣，后庭婢女可作证。”
赫连宁给杨江旭使了个眼色，那厮便忙站起来作揖行礼回答。
我只觉好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微微蹙眉问：“你是？”
“常阜侯杨择长子，杨江旭，皇上您没见过。此番让他进宫，便是结亲来的。”赫连宁忙接过话解释道。
“哦。”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转而对赫连宸问道：“德妃，他说的可属实?”
倒是难为赫连宸了，这时也礼数周全道：“回皇上，宫女应儿并不是杨公子说的那般。”
“德妃的意思，是本公主冤枉你们主仆二人？”
我对沉不住气的赫连宁笑了笑道：“皇姐莫急，且听她们如何说。”
赫连宁倒也给面子，我见她安定下，来便对赫连宸身后藕粉色身影道：“宫女应儿且先上前回话。”
多日不见，应儿也没多大改变，只不过现下发髻微有些凌乱，嫩白的小脸上残留着两行淡淡的泪痕。许是受到了惊吓，她一直没敢抬起头，站在那里，整个人缩在一团。
“奴婢应儿，参见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