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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州 赋

转眼就来到了这一年的四月,再过一周,虎煌山一行人就要出发去往青州天水城了。从虎煌山去往天水城,路上需要将近一个月时间,龙门大会是在六月,一般各门各派的人都会选择提前一个月到达天水,一来可能熟悉一下天水城周边的环境,二来也可以让参加龙门大会的弟子,有着足够的准备时间,不至于被一路的风尘影响了比试时的状态。

这一次虎煌山上下内外门一共挑选了四名参加龙门大会的弟子,掌门大弟子苏芒自然是名列其中,虎煌山的大长老霍琦也有两名弟子入选,霍琦跟张宁远是一辈,按理来说,苏旷得叫他一声师伯,据传霍琦是祖师爷霍溏的后人,在虎煌山享有很好的待遇,掌门苏旷对他也是客客气气。虽然霍琦武功高强,但人品却不怎么滴,对于张宁远把掌门之位传给一个当时还少不经事的苏旷,他一直耿耿于怀。当然了,这些我们先不提。他的两名弟子,年岁都比苏芒略大,一个就是小时候被林茂拿弹弓打过屁股的卢震宇,另一个名叫陶襄。

最后一位入选的弟子是一名外门弟子,名叫彭程。这个人在虎煌山内部比试时脱颖而出,击败了诸多内门弟子,成为近几届龙门大会里,唯一一个能够参加龙门大会的虎煌山外门子弟,即便是此次成绩平平,估计这孩子从青州回来,也能顺利加入内门,甚至来到风来顶,被几位大师傅收入门下。

除开这四人,这次同行的还有林茂他们师兄弟,苏旷和霍琦做为门派的掌门和长老也要一并出行。出于私心,苏旷还带上了关桐,理由是习惯了关桐的悉心照料。除却这几人,门派中还先后挑出二十余人一同前往,毕竟,南方第一大门派,参加如此盛会,怎么能三三两两就出发呢。

离下山还有三天,这一日,早会散了之后,苏旷把所有要出行的人,都留了下来,说是关于此次下山,他有些事情需要叮嘱。

二十几个人这时都老老实实的站在白虎殿,苏旷和霍琦都在台上。这个时候,关桐从一旁走出,手中捧着一摞小本子,走到了苏旷身边,苏旷对他抬了抬下巴,关桐便走下来,把手中的小本一个个的发到每个人的手里。

“你们手中的这个小帖,是昨日我让桐儿手抄的九州赋,这是一首民间所作的民谣,里面大致概括了目前九州的形式,你们先仔细瞧瞧,之后我再为你们解答这赋中的含义。”

林茂听罢,打开了这本九州赋,关桐的字很漂亮,像从高山上倾泻而下的瀑布,大气澎湃。

九州河山,浩土泱泱。云隐其中,暮色苍茫。

西有众星,巧匠铸之,东望婵娟,不见吴刚。

虎啸于林,吞天食地,一兽煌煌,百兽惊惶。

北有贪狼,卧榻之旁,其欲逐逐,占山为王。

浩荡江湖,卧雪眠霜,日升月落,唯有青江。

砚台与竹,十里圆方,一人一剑,为情所伤。

王室衰颓,负我所望,灌木之从,焉生榆桑?

可有君子,亮剑提枪,荫庇众生,安入梦乡。

这首赋朗朗上口,但像林茂这种从小到大都没有下过山的人,压根不明白这首赋说的是啥,他草草的看完之后,瞥了一眼其他人,发现大家大多数也都皱着眉头,估计也没怎么看懂,于是他把小本合上,抬眼看着苏旷。

苏旷扫了一眼,发现大家先后合上了小本,他便开口说起了九州赋的含义。

“刚才说了,九州赋是民间所创,它客观的评价了目前九州的基本情况。西有众星,指的是沧州的铸星门,东望婵娟,说的是溟州的望月宫。”苏旷给弟子们解释。

“虎啸于林,吞天食地,一兽煌煌,百兽惊惶。这四句,说的就是我琼州的虎煌山。”说到这,苏旷有些得意之色。

“后面四句,指的不是一个门派,而是十二年前,攻破瑶山入侵中原的北方白狼族。”苏旷说着,还下意识的看了林茂一眼,毕竟瑶山是林茂的家乡。不过这件事林茂目前还不知道,他的父亲留了一封信给他,让他十六岁的时候打开,估计把这些事都在信里有所交待吧,他这个外人也从没多嘴说过。

“日升月落,唯有青江。说的是九州第一门派,青江派。青江派在九州根深蒂固,人多势众,又与朝廷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所以日月都在变化,不变的是青江派稳固的地位。”苏旷言语中,似乎对这个青江派有所不满,林茂这样想着,但也不敢多问。

“砚台与竹,十里圆方,一人一剑,为情所伤。”苏旷看向远方,脸上露出一丝赞许。

“这四句,说的是一个人。青江有一条支流,也在青州境内,名叫粟河,粟河城依河而建。粟河城外十余里,有一座孤山,名为砚竹山。以这座山为中心,方圆十里,是江湖上公认的禁地。”苏旷情绪复杂的告诉众人。

“这山中住着一位前辈,这位前辈名叫萧闻书,自号砚竹真人,是当今武林公认的天下第一。但此人危险至极,若是你们今后不慎踏入了砚竹山周边,一定要尽快撤出,千万不可在那里多作逗留。”苏旷叹了口气,跟众人说道。

“九州赋的后面几句就比较好理解,则是民众抱怨王室衰败,民不聊生,愿有英雄能救众生于水火。”苏旷草草的介绍了最后两个长句。

苏旷说,在下山之前读一读九州赋,是为了让你们对九州的形式有所了解。很多弟子都没有下过山,难免在有的时候会在江湖中与人冲突,多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对于他们是一个警醒,以免惹到自己不该惹或惹不起的人,比如那位神秘的砚竹真人。

还有一点,就是个别的弟子,在龙门大会之后,有些世外高人看中他们的潜力,会想将他们收入门下。有些弟子会被吸引,另投高人。对此,各门派的规矩是不反对的,一般来说,天资过人的弟子在自己的门派内是受万千宠爱的,这些师傅们不担心将来他们会反过头来坑自己的门派一手。这些弟子能够出去历练学习,博采众长,对于他们门派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

因此,这一批人,也许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到山门,让他们知道自己的长短,对他们也是一种保护,苏旷的用意正是如此。

听完苏旷的讲解,林茂心中大致有了个谱,东西南中各有一个大门派,北方还有一个挺厉害的外族,自己没事不要吃饱了撑的去跟这些势力作对。另外还有个天下第一的怪人,到了他的地盘要赶紧夹着尾巴滚蛋,不然可能连小命都保不住。林茂心想这些民间的文人也是够麻烦的,直接告诉大家这几位爷不能惹不就完了吗,还文绉绉的写这么一大通干嘛。后来苏旷听了他的话,不由得笑了笑,说阿猫你还得多读书,不然无法领略汉文字的美。

林茂对什么文书自然不感兴趣,也没多跟师傅讨论这个,在临走的前几天,又专心钻研了一下虎豹愁,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要出发去天水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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