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挥手间半个月又过去,身着正装的海特在引渡门口来回踱步,他昨晚已经和染七通过电话确认,不过直到今日还是不敢相信,安琪儿竟然应下了他的邀约。
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而他正处于梦中的主角。
自半个月前,一场慈善宴会即将在艾伦伯爵家中举行,整个布雷斯特都喧嚣起来。而海特也因巧之下得到一张邀请函。
今早,海特用花言巧语让他的夫人放弃了一起参加宴会的念头,为的就是空出女伴的位置来迎接染七。
不过宴会即将开始,当事人却还未出现,海特忍不住乱想,是否半个月前发生的那一幕只是一场梦,而现在梦要醒了?
就在这时,一道清爽的声音传来,“很抱歉,海特先生,让您久等了。”
海特仰起头注视着染七从远方缓缓走来。
平时盘起的秀发微微披散在后肩上,两颊的发丝松适的盘旋在后脑上方中央,在那里由一朵朵素雅的花骨朵头饰所点缀着,发丝下的两边耳垂上挂着两颗适中大小的碧绿色宝石耳坠,与耳坠相呼应的是那身淡紫色抹胸礼服。
染七今日的装扮并不张扬,十分的温婉,却处处显示着一些‘小心机’。
“不晚,不晚。”海特一脸惊喜的帮染七拉开后车门,染七道谢后挽起礼服坐进车里。
正式到艾伦伯爵的住处已经是在两个小时后,可能是那些贵族们都是喜欢不被打扰的生活,艾伦伯爵的别墅离市区很远,是在一个较偏乡的地方。
别墅外停满了车辆,有许多车牌标识都是染七没有见过的,当然里面也夹杂着她曾了解过的标识,安娜曾为她普及的一些贵族标识。
染七挽着海特的手,在他拿出邀请函后,一同进入到别墅中。从外处看时并不觉得如何,不过走进内部,染七才感觉到丝毫不同。
很简朴,不过却处处透着不同凡响。
“佛尔斯先生竟然也来了。”身着华服的海蒂姬夫人手挽着自己的丈夫来到佛尔斯面前,看到挽着他手的女人,眼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下,随口试探道,“这是佛尔斯太太吧?”
佛尔斯温和的笑了笑,扫过海蒂姬身侧不苟言笑的男人,说道,“你说笑了,还没恭喜你新婚快乐。”
“就一句话?”海蒂姬扬起头不满道,“上次说好的,我结婚你一定要来,婚礼结束了,你都没有出现。”
“海蒂姬,你失礼了。”海蒂姬的丈夫打断了妻子的话,朝着佛尔斯微微点了点头,抱歉道,“真是抱歉,里头应该就要开始了,我们都进去吧。”
“也好。你们先请。”佛尔斯侧身让了下位,让海蒂姬随同她的丈夫先行离开。
直到他们进入到会场里面,佛尔斯才开口,“佩兰,我们也进去吧。”
被他称作佩兰的女孩点了点头,从头到尾都未说一句话。
是他,那次在西街上见过一面的男人,马路上的一次偶遇都是来头不小的人,顿时让染七有了这世界真小的感觉。
会场上的一些人,染七认出他们都曾出现过引渡三层,不过更多数人她是没有见过的。
“果然找关系拿到一张邀请函是正确的,在这里出现的人,都是他以前仰视的存在。”海特双眼发亮,刚刚的一幕海特也看到了。虽然那名被称为佛尔斯的男人他并未见过,也不曾认识,不过另一个男人他是知道的。
法国史上最年轻的军政司长—罗迪.凯特。而他的妻子则是此次的主办方的侄女海蒂姬.艾伦。
“天呐,那个是霍尔家族的西蒙,曾是霍尔家族最火热的继承候选人。”
因为海特的一惊一乍,染七也注意到在她前方不远处和人谈笑风生的西蒙.霍尔,他一身笔挺全然看不出在引渡三层的吊儿郎当样。
染七感叹着人的多变,这时海特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们也去跳舞吧”
原来音乐已经响起,大部分带有舞伴的人都下到了会场中央开始跳起交谊舞,染七点了点头,两人也随之下去。
慈善宴会的正式开始,还是在舞会结束之后,目前只是热场。
在染七开始跳第一只舞的时候,会场的大门再次打开,一名修长的少年走了进来,在他前头领路的是艾伦伯爵的管家—波尔多,此次他的任务是接待一名少年来到会场。
“大人,亚奥斯特少爷来了。”波尔多俯身凑在艾伦伯爵的耳边轻声说道。
艾伦伯爵抬起了头看向跟前的少年,他温和的招手,“记得上一次见你,才到我腰部,没想到短短几年,你已经到我手臂了。看样子我真的要老了。”
“艾伦叔叔一点都不老,整个人都很年轻帅气。”楠.亚奥斯特说的一本正经,脸上的表情也正经到让人觉得对方的认真,不过却逗弄的艾伦伯爵哈哈大笑。
“你还是老样子,古板。”艾伦伯爵大手一挥,“行了,在这里就收起你的那些礼数来,别学你父亲,一个摩罗温德已经够了。”
亚奥斯特虽然无奈,不过依旧讲究着礼数,每每见到艾伦叔叔,他都是要被数落一次,如今已是习惯了。
“艾伦叔叔,父亲让我向您问安。”亚奥斯特遵循着临出发前父亲的交代。
艾伦伯爵‘哼’了一声,“摩罗温德又带着你母亲旅游去了?每次我发出邀请,你父亲都带着你母亲到处旅游,这是防备我将茱莉亚拐跑了吧。”
想着当初两人一同追求茱莉亚,没想到最终还是被摩罗温德这只狐狸给挖走了。自参加他们婚礼后,艾伦伯爵是再也没有见过茱莉亚了,这都多少年了。
亚奥斯特没有接话,而其他人也到了跟前,艾伦伯爵将话打住了。
在他们说话期间,这里的情形早落在有心人的眼中,当众人发现艾伦伯爵身边突然出现的少年,纷纷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要说艾伦家这个年纪的少年郎他们该见的,也都见的差不多了。
那些剩下未见的,也是不在他们的关注范围内,而这名突然出现在伯爵身边的少年,无疑不属于后者,于是大家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端着酒杯朝着艾伦伯爵走来,正好听到艾伦伯爵刚才所说的话,因此也能大概的猜测出这个少年是谁了。
当年那场闹的轰轰烈烈的佳话,众人也是有所耳闻了,因此也都收敛起脸上的好奇,各自寒暄起来。
“看,她的舞姿像一头水牛。”突然一位打着厚重粉扑地贵族妇人指着一个方向小声嘲笑,可能也是察觉到自己的失礼,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尽管动作迅速,她的动作还是被看见了,众人不悦的同时也随着她手的方向望过去。舞池中央,满是跳舞的人,并没有特别突出的人物,因此大家看过后就将视线投入到其他地方去了。
亚奥斯特却不知为何,望着贵妇所指的方向久久停留,在那里仿佛有什么在指引着他。
茫茫舞池中,某人的背影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内,那身影好似曾在哪里见过,亚奥斯特感到心口有些紧缩,就像断了的弦,突然找到了衔接点,弦的另一头在呼唤着他。
亚奥斯特看着背影失神,突然他做了一个让人惊呼的举动,以至于以后的所有岁月里,他都无比的庆幸当初的这个决定。
“是你吗?染七。”
亚奥斯特在心中呼唤着,一步一步的朝着那个背影走去,耳边不断传来众人的惊呼声。这些他都顾及不上,他的眼中唯有那个和记忆中相似的背影。
终于到了,亚奥斯特沉重地呼吸着,眼底皆是紧张,犹豫了很久,终于双手用力的将正和海特跳舞的染七转过身来。
最后他笑了,真的是你。
染七,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