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煦的暖风徐徐拂过喀德林城外的一副高大身影,空气中凝聚着浓厚的火药气息,没有人敢上前,没有人敢开口,没有人敢抬头,就连僵硬的大腿也不敢伸直。
“有谁能告诉本王,手无寸铁的普娜舍妮王妃去了哪里?”安尔塞斯缓缓张开口,冰冷的口吻,低沉的声音,凶恶的眼神逼迫着众人不敢应声。
安尔塞斯俊俏的脸庞慢慢笼罩在一片绿油油的青光之下,下齿轻轻碰触着上唇,紧锁的双眉怒瞥过四周,“没有人可以给本王答案吗?”
他的身后一片寂静,众兵忐忑不安的相望,悄然收回惊慌的神色。
安尔塞斯左手掳过腰间,贴身锋利的短剑伴着夜光的倾洒显得格外耀眼,“本王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谁来回答来本王的问题?”
倾刻,短剑抚上某位女仆细嫩的脖子,这位女仆脸上突显惊慌失措的表情,把周围的士兵吓的脸色由红到紫,由紫泛青,正慢慢一步一步的走向黑暗。
安尔塞斯斜视着女仆,仿若下一刻短剑就会划破她的喉咙,“你能告诉本王吗?”
“陛…陛….陛下….普娜舍妮王….王妃…身体偶感不适…所以命…”
安尔塞斯不耐烦的打断女仆的话,咬紧牙,大声吼道,“别和本王说些没用的,本王现在问你,普娜舍妮王妃去了哪里?身体不适….人却消失的不见踪影….你们怎么给本王交待?”
“陛下,我….我….我也不知道王妃….”
安尔塞斯左手挥起短剑不偏不差的朝女仆的细脖揽去,将要贴近的那一刹那突然停滞在半空中,一抹熟悉的债影侵蚀着众人的眼球。
悦耳的银铃声如同清泉一般浇息了安尔塞斯心中的那把怒火,“陛下,普娜舍妮只是觉得心里闷的慌,出去透透气而已。可没想到差点迷失在荒郊**,好不容易才能回来见陛下!陛下,您就不要太生气了!”
冰冷的短剑在众人面前一耀而过,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回到安尔塞斯的腰间,众人倒抽一口气,有的暗暗拍打着受惊过度的胸口,有的则是庆幸短剑收的及时。
安尔塞斯视线横扫过周边,“全都给本王滚出去!”
好不容易在虎口下脱险的女仆夹带着尾巴慌忙的离去,周边的士兵连滚带爬的消失在安尔塞斯的眼前。
安尔塞斯冰凉的左腕抚上普娜舍妮棱角分明的额头,“现在舒服一点了吗?”
“嗯!能看见陛下,普娜舍妮所有的疼痛都会消失!请陛下答应普娜舍妮,即使普娜舍妮以后变的非常陌生,陛下也千万不要丢弃普娜舍妮,对普娜舍妮来说,陛下是这世上唯一的依靠。”普娜舍妮纤长的双臂紧紧拥住安尔塞斯宽厚的臂膀,粉嫩的小脸钻进他的胸膛。
安尔塞斯温柔的抚摸着普娜舍妮的脑勺,在她额前留下安心之吻,“放心,普娜舍妮对本王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
普娜舍妮细声的说道,“即使是小老鼠也一样吗?”
一丝奇异的神情划过安尔塞斯的脸庞,他的双眸中透露出复杂的神情,“她和普娜舍妮是不一样的,你们俩在本王心目中是不同的两个完整体,各自存活,不会相斥,会相互融合在一起!所以不用担心本王会偏袒哪一方,会丢弃哪一方!”
普娜舍妮不敢正视安尔塞斯,只是把脸颊埋的更深,她的语调异与平常,“陛下,能听到您这么说,普娜舍妮实在是很荣幸!”
方才发生过的一切记忆犹新般刻划过我们每一个人的脑海:
看着小老鼠的手脚被捆绑着,脏乱的白布蒙住了她的双眼,她的发丝凌乱不已,迟缓的行动足已显得内心是多么彷徨无助,普娜舍妮的心中顿时产生一种怜悯,普娜舍妮很是惊讶,轻轻拽起衣襟,摇摇头,想把这种多余的情感甩出脑海。
“你想躲到哪去?这里就这么大?能把你的身体全都摭住吗?十年过去了,不但你的外形没有丝豪的改变,就连你那天真的想法也没有任何长进?”
他的话让普娜舍妮一惊,她的心里一直缠绕着一个可怕的念头,莫非这家伙并不是单纯的买卖人口贩,难道他以前也认识小老鼠?
看到纳赫特拉起我的衣领,对他说的那一句话,普娜舍妮几乎就要崩溃,原来自己又再一次成为了别人手中的棋子,原本以为这场戏自己才是主导者,结果却依旧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普娜舍妮低着头,不让任何人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你们从前就认识了,纳赫特?这么说,你一直都是在利用我?”
纳赫特嘴角勾勒起一轮邪恶的明月,“普娜舍妮王妃,您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待这件事,您已经促成亚述加快进攻赫梯的脚步,这是您所求的!而我所要的只是这个女人,现在她也已经落到我的手里,我们只不过是各取所好罢了!”
普娜舍妮的五指飞快的驶向纳赫特英俊的脸颊,最终还是被纳赫特纤细的手腕掐住。
“你算什么东西?居然也敢利用我?你也是在笑话我吗?”普娜舍妮抬起涨红的脸颊,仿若自己的骄傲全被人踩在脚底下一般痛苦的神情扬在她的粉颊之中,她用极度愤怒的眼神仇视着纳赫特。
我则是拼命揉搓着自己的双眼,真的希望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小丫头,是你把我送到他手里的吗?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为什么你一直要把矛头指向赫梯?难道你不明白两国交战,最后受苦的只有百姓吗?”
普娜舍妮挣脱了纳赫特的束缚,朝我一步步逼近,被捆绑住手脚的我无处可退。
“你没有资格指责我,你会在乎一个与你无关的国家吗?你不是曾经很残忍的替赫梯灭了我米坦尼吗?当我拉着你的手,说要嫁给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很开心,是不是很雀跃?当赫梯王子拔剑砍下我父王的头颅,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呀?”
“不,小丫头,请相信我!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去帮助赫梯,我根本就不想介入各国的战争之中,我只是一个处于纷乱战争的局外人!我并没有落井下石的想法,现在事情已经发生,我能对你说的就只有抱歉以及我内心的无比自责!”
我无耐的别过脸旁,我从来没有想要充当烂好人的念头,但也不想被人误会是恶毒的妇人,可之前一切的错误却因我而起,痛苦和自责瞬间吞噬了我所有的思绪。
“不要把你自己说好像很无辜,你的存在不只是害普娜舍妮王妃失去了家园,还有许多人因为你而活在痛苦中,那些人才是最无辜、最不幸的,她们的错误就是认识了你!”纳赫特的话尤如另一把利刃刺进我的心里。
小丫头会这么憎恨我,我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绿眼小鬼也会这么怨恨我?我并没有使他失去过什么?我用疑惑的神情看着他,“纳赫特,因为我使你失去了什么?”
纳赫特用哀怨的眼神瞪着我,“我唯一能失去的是什么?你难道会不清楚吗?你不是总爱抓着我的小辫子不放吗?不要告诉我十年过去了,对于她,你的脑子里会完全没有印象?”
这个‘她’一定使绿眼小鬼很痛苦,透过绿眼小鬼的双眸我仿佛看到了绝望,莫非他口中的‘她’是千金MM?我的脸上泛起一丝明亮的光线。
纳赫特好像有读心术似的,快我一步说出了她的名字,“没错,她就是穆罗伊丽娅,穆特姆维娅商队海赫斐斯大人唯一的明珠。”
“她怎么了?十年前你们不是一起离开了米坦尼吗?难道她死于那场阴谋吗?”我十分紧张的咽咽喉,急迫的想从他口中得到答案。
纳赫特的嘴角却扬起一丝可怕的笑容。
“你还会在乎她吗?不是早就把她遗忘了吗?从你掉进那该死的流沙起,她不是早就从你的脑海里消失了吗?现在才来假腥腥的关心,是不是有些太迟了?”
我不在乎现在绿眼小鬼心里有多么轻视我,我只想知道她是否平安?“她到底怎么了?是生?还是死?这一点你总能告诉我吧?”
“我满足你的好奇心...”
纳赫特缓缓说道,“她没有死!还活着!”
片刻我安下心,可接下来的几句话却成了我致命的打击。
“她如同死尸般活在哈图沙什皇宫里!”
“怎么她会在哈图沙什皇宫?她怎么会去赫梯?”我几乎快要咆哮起来。
“她是赫梯的王妃,她不在赫梯,那么请问她应该在哪里?”纳赫特黑着脸朝我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