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尔希里二世左手食指在半空中挥摆呈半弧形,“打开这扇门!”
“陛下,里面全部都是染上疫病的人,您真的要亲自进去吗?不如让臣替您进去吧?”伊萨尔展开双臂誓死抵在木屋的门前。
穆尔希里二世愤怒的竖起双眉,撇过白皙的面容,嫌恶地趋赶着伊萨尔,“走开!我不需要曾经背叛过我的臣子!你的违逆已经让你失去了我对你的信任!”
伊萨尔颤抖的双腿跪在他的面前,“陛下,即使我有做过违逆的事情,可那全是为陛下着想,我不想您一直在处决和保护中为难,我希望您能从苏霍罗大人的压力中获得释放!”
穆尔希里二世双手交叉执于身后,“收起你的感慨,我说过我已经不再信任你!要不是你的随从阿扎克把小溪的下落告诉我,现在的你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出现在我的面前,趁我还能控制住自己的理智之前,你赶紧消失在我的眼前!”
“陛下!臣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您走进去送死!尹小姐在里面待了六天,说不定已经染上疫病了,这个时候您千万不能进去!”伊萨尔激动的抓住穆尔希里二世的大腿。
此时的穆尔希里二世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言,在他的脑海里只有三个字——尹若溪,原本温柔的他瞬间变的粗暴起来,他一脚踹上伊萨尔的腹部,木屋的大门被伊萨尔的身躯撞开。
“陛下、陛下请您不要进去!”伊萨尔趴在地上,紧紧抓住穆尔希里二世的脚腕。
穆尔希里二世压抑住内心的那份善良,咬着牙,狠狠的踢了他一脚,径直走向屋内,伊萨尔痛苦的支撑起受创的身体,擦干嘴角残留的血迹,跌跌撞撞的跟在他的身后。
当守卫点起火把,照亮屋内的时候,穆尔希里二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双眼,念念不忘的人痛苦的躺在肮脏的地面之上,在她旁边还坐着一位棕色短发,灰眸,橡牙白肌肤的少女,少女颤抖的双手迟迟不肯离开她的额头。
穆尔希里二世走到我的身前,苏非迪亚被他与生俱来的霸气所撼,畏畏缩缩地收回双手,他抱起我无力的身躯,掳起我的右腕,食指抚过我的脸颊,“对不起,小溪!我来晚了!”
伊萨尔跌倒在我的脚底边,看到穆尔希里二世紧抱住我的手,他焦急万分的伸出手,揽去那只紧拥住我的手,结果如他所愿,穆尔希里二世被迫松开了手,我的身体则是重重的摔在地上!痛的我直咬牙,不敢喊出声来。
“伊萨尔,你疯了吗?”穆尔希里二世用力拽起他的衣襟。
大哥!现在重点不是讨论他的精神是否存在着异常的情况?最重要的是带我去看医生啊!我估计我是断了几根肋骨,我躺在地上偷偷的吸吸鼻子。
伊萨尔露出一副死鱼相跌坐在我的身边,苏非迪亚迅速跪到我的面前,小手紧紧贴在我的腰间,瞎捣腾的上下来回挤压着,“小溪,你怎么样?还好吗?”
我的神啊!我的骨头要断了,我痛苦地朝她露出尚且生缓的笑容,无力地说道,“如果你的手肯早点离开我的腰,那我就谢天谢地了!”
一把推开苏非迪亚,穆尔希里二世再次小心翼翼地抱起我,“小溪,你别担心!我会救你的!就算牺牲我的一切,我也一定会救你的!”
苏非迪亚抓住他的裤角,抬起头恳求着,“请带上我,小溪已经传染到疫病,别人是不敢轻易触碰她的。我已经痊愈了,不会再被传染,请让我来照顾她!”
我痛苦的咬着下唇皮,食指在他的胸膛上轻轻滑动,“带上她!眼下只有她可以照顾我!”
穆尔希里二世拗不过我的执着,“好吧!你自己跟上来!”
伊萨尔像发了疯似的再一次抵在木屋的门前,“陛下,不可以!您不可以把尹小姐带回宫,她会传染给其他人的,您不能只考虑到尹小姐!陛下,难道其他臣子和王妃对您来说就不重要吗?请您恢复平常的理智吧?陛下?”
穆尔希里二世紧紧抱住我,怒吼着,“让开!”
“陛下!臣不能让开”伊萨尔矛盾的抵在门前。
他用低沉的声音暗示着自己的决心,“我再说最后一遍!伊萨尔,如果你再不让开,那么以后我想我也没有再见你的必要!你不要再逼我,伊萨尔!”
闻言,伊萨尔有些怯懦了,他的双手不再像刚才那样平展,穆尔希里二世与他擦肩而过。
从木屋出来以后,穆尔希里二世把我抱进了他的寝宫,纷纷不断的谣言又再一次被人恶意的炒作起来,像是虚伪的海帕特女神恶意带给赫梯疫病之灾、赫梯之王刻意包庇无能的海帕特女神、受疫病折磨的可悲子民无人能怜。
各方面耸起的压力似乎快要把穆尔希里二世给压垮,好几次他来看我,脸色都白的像张薄纸似的,害我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他,可是若不假装疫病没有被治愈的话,谣言肯定会把我捧上天,这样他是绝对不会放开紧紧抓住我的手,所以我和将军只能出此下策了。
见我坐起身正懒懒的靠在窗边,苏非迪亚连声抱怨起来,“小溪,你还不赶紧躺下?万一陛下跑进来,看到你这么有精神,肯定会怀疑的!”
我极度无聊的望着窗外,右手拖起沉重的脑袋,“安啦!他每天都淹没在大臣的口水战里,根本没有太多精力来关心我!”
苏非迪亚满脸愧疚的坐在我的身旁,“小溪!其实陛下是真心喜欢你的!为了你,他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与所有人为敌,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把真相告诉陛下?”
我的双手立即抓住她的肩膀,严肃的看着她,“不行!绝对不行!要是告诉他的话,我是永远都离不开赫梯的,我们只能任由疫病这件事情严重发展下去,最好是让‘海帕特女神’无法在赫梯立足,这样他才会迫于无奈把我赶出赫梯!”
苏非迪亚的胡桃眼疑惑的望着我,“我不懂陛下对你这么好,为什么你能忍心这么对他?为什么你非逼他把你赶出赫梯?难道留在赫梯不好吗?”
“你还小啦!很多事情你都不明白,让我挂念的人根本不在这里,勉强把我留在这里,也无法给我带来快乐,所以我一定要离开这里!”我抚了抚她的额头。
苏非迪亚嘟起双唇,脸上露出不满意的表情,“不要每次都用年纪小来敷衍我,我知道你挂念的人是那个将军,对吧?可是我没有发觉他有哪一点好?我甚至觉得陛下比他优秀百倍、千倍,更重要的是我认为陛下比他更爱你!”
我伸出食指滑过她的鼻梁,“笨蛋,要是被你发现了将军的好,那你岂不是要满大街的追着他跑?只要我心里清楚将军的好在哪就可以了,至于你的陛下,或许他是很爱我,可今生我注定是要负了他!我的感情只有一份,我不能将它一分为二!”
苏非迪亚发出抗言,“可是,你也不能这么对他啊!至少应该对他更好一点才对啊!”
我垮着脸,哀叹道,“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这么对他,可是我很明白在感情世界里,如果给第三方太多的希望那才是给他最大的伤害,所以我给不起他如果。”
苏非迪亚阴沉着脸,摇摆着脑袋,“我们不要再谈这个话题啦!小溪,我们还是谈谈城里疫病的情况吧!我听阿扎克说,伊萨尔大人已经悄悄地通过他的关系制止草药在赫梯各个城市里面流通,那我们究竟什么时候去治疗那些病人?”
我举起右手向她脑门上敲了过去,“不是我们,是你一个人去治疗他们!别忘了,我是不可以见光的,所以这个重任就只能依靠你一个人去完成!”
“那我应该什么时候行动呢?”苏非迪亚摸摸脑门,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
突然,‘轰’、‘轰’一阵脚步声涌了进来,“把她抓起来,送入刑场!”高举着利剑的士兵指着我的鼻子,周遭的士兵正虎视眈眈地准备着向我伸出爪子。
苏非迪亚展开双手挡在我的面前,大声呵斥着闯入的士兵,“大胆?这里可是陛下的寝宫,没有陛下的允许,你们怎敢闯进来?”
“我们就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才敢闯进来的!”士兵底气十足的炫耀着。
苏非迪亚拼命摇着头,“怎么会?不?我不相信!陛下不会这么对小溪的!”
“在我死后开始行动!”我在她的耳边说完这句话,就迈着前进的脚步自觉的走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