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染病,21世纪常见的疾病名词,人类为了预防传染病的蔓延,特意发明了一种叫作‘疫苗’的东西。学生在幼儿时期早已注射过此类‘疫苗’,我不清楚古代的病菌到底有多恐怖?但从苏非迪亚过度在意的表情上来判断,说不定它会比SARS更厉害!
苏非迪亚脚根迅速向后挪动,双臂摭盖住面部,“你出去,赶紧出去!不要再进来了!”
此刻,我的内心正剧烈的挣扎着,没有前进的医疗设备、没有高超的医疗技能、没有永久不朽的身躯,在这种三无的情况下,我是否能安然度过这个危机?不安的心跳牵动着我的双腿,它们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苏非迪亚并未察觉到我的脚步向后退却的事实,她只是一味低着头,嘴里重复的说道,“别靠过来,别靠过来!离我远远地!离我远远地!”
“尹小姐,请您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刻出去!要不然伊萨尔大人的苦心就全都白费了!”阿扎克见我脚步退的飞快,心里焦急万分双手抵住我的背部。
我很想走上前,用力抱紧苏非迪亚,告诉她不必害怕,我不怕被传染这类很漂亮的话,可内心的恐惧却早已侵蚀我所有的思绪,“我...我…我…不…”
“不要,走开!该死的疼痛,走开!”苏非迪亚突然间痛苦的呻吟起来,她的双手紧紧掐住脖子,双脚颤抖不已,‘咯吱’、‘咯吱’的扭动着自己的身躯,她被疼痛折磨的扑倒在地。
趴在地上的几个孩子渐渐爬到她的脚边,蜷缩起自己的身子,“怎么办?苏非迪亚开始发病了,疼痛又在折磨她了,我们该怎么办?”
胡碴男见状内心突然觉得很不踏实,一脸自责的表情望着我,“尹小姐,我知道您是被骗才会走进这间木屋,可是他们实在是太可怜了,能不能请您救救他们?”
“我也想救他们,可我并不是...啊…”
胡碴男没有给我拒绝的机会,直接把我推向身患疫病的他们,我还未来得及做出反抗,四肢就早已经紧紧地贴上了苏非迪亚的身体,蜷缩在苏非迪亚四周的孩子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全都惊慌的退散到了一边。
感觉到自己的大腿正狠狠地压着她的肚皮,我慌乱的收回大腿,她的右手不小心触碰到我的脚腕,一股电流即触而发,从我的脚腕流至她的手心,灼烧的感觉再一次吞食了我的脚腕。
“不!别靠近我!别靠近我!呕…呕…呕”苏非迪亚右手紧捂住腹部,她口中的苦水好似冲跨河堤的洪水一般涌现出来,在她身旁的我差点被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给薰死。
我的右手紧捂住脚腕,左手轻拍她的背部,“你没事吧?”
‘呕…呕…呕’苏非迪亚无法止住呕吐,难闻的苦水淹没了她的嘴,直止乌黑的血块被挤出她的口腔,她才停下来,缓了口气,瘫软无力的左手抚上自己的胸口。
幸好她停了下来,要不然我真担心她会连胆都给吐出来,第一次看人吐的这么厉害,简直比孕妇还要夸张,我小心翼翼地搀扶起她,“现在好多了吧?”
“吐完之后感觉舒服多了,身体不会再痛了,而且现在我觉得身体很暖和,再也不会作冷了!”苏非迪亚右手扶住腰杆,缓缓站起身,双眼瞥了我一眼。
原以为她已经接纳了我,可没想到她却突然推了我一把,“哎呀!都让你别靠近我了,你怎么还敢扶我?你不要命了吗?你很有可能已经被我传染了!”
我可怜的屁股妹妹呀!这已经是它第二次与凹凸不平的地面肌肤相亲了,我的右手很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受伤的屁股妹妹,“是啊!我被你传染了,而且已经病入膏肓,马上就要死掉了,所以请你温柔一点,别再这么粗鲁了!”
“我哪有粗鲁,我一切都是为了你着想,要不是看你还有那么一点良心,肯答应我奶奶的要求,我才不管你的死活,巴不得你早点染上可怕的疫病!”苏非迪亚红着脸,噘着嘴,一双胡**的眼球不停转动着,振振有词的对我进行反驳。
啥米?我都已经这么大公无私了?她居然还说我只有一点良心?难道那双胡桃眼是白长的吗?“我看你该戴眼镜了吧?近视眼度数绝对不会低于600度!”
接下来苏非迪亚的声调由低至高,呈升调趋势上扬,“眼镜?近视眼?600度?”
啊噢!瞧我这张嘴,这么现代化的词语怎么又脱口而出了?撩眼的火苗刺激着我的眼膜,左手慢慢竖起,“别突然点燃火把,很刺眼的!”
瞬间,七嘴八舌的声音一拥而上,“苏非迪亚,你脸上的斑纹消失了!”
“苏非迪亚,你腿上的瘀肿不见了!”
“苏非迪亚,你变的有活力了!”
“苏非迪亚,你…你是不是已经好了?”
她很惊奇的伸出双手摸了摸大腿,接着抚了抚自己的手臂,最后在光滑的面部停留,她张开双唇,露出两排牙齿,“我好像真的好了!”
四个孩子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包夹住苏非迪亚,“太好了!海帕特女神真的显灵了,这下大家有救了!真是太好了!”
汗?这又跟那个海帕特女神有什么关系?苏非迪亚不是自己痊愈的吗?虽然说起来会比较扯蛋,除了那股意外的电流,我甚至可以说是没有做过任何事情?电流?我惊颚的瞥了瞥脚腕,如同火焰一般宣红的表面包裹着一抹青色的字迹。
我抬起脚,伴着光亮的火把,看清楚了那抹青色的字迹,又是那个‘西’字,与上次见到的它相比,这回的色泽似乎又深艳了许多,怎么会这样?自从做了那个奇怪的梦以后,这个‘西’字就像铬印一样铬在我的脚腕上,难道它对我来说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苏非迪亚,怎么了?你的脸色有些苍白,是不是还没有痊愈啊?”孩子们扶住苏非迪亚摇摇欲坠的身躯,满脸的欣喜之情止于唇边。
苏非迪亚右手捂住双唇,眯起双眼,“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痊愈了?刚才我的身体确实充满了力量,可是现在却有点头晕,四肢又开始乏力了!”
满脸灰尘的男孩拾起地上的破碗,递到苏非迪亚的嘴边,“也许你是还没有痊愈吧?来,再把这碗药喝下去,我想你大概就会真正的痊愈了吧?”
苏非迪亚捏住自己高挺的鼻梁,强忍着恶心的感觉,把药送入口中,可是药仅仅入口就被她全部吐了出来,药碗被她砸在地上,“好呛!好呛!这药好呛啊!”
“呛?药怎么会呛呢?以前我们喝都不会觉得呛啊?”满脸灰尘的男孩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她,但她的表情却又不像是在说谎,满脸灰尘的男孩最终喝下了另一碗药,‘咕噜’一声,药像长了脚般跃进他的喉咙里,“药一点也不呛啊!和平常的一样啊!”
她的举动把我从冥想中拉了回来,我捡起地上的破碗,顺便从灰尘男孩手上拿过已经被他喝完汤药的碗,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右手在两个碗沿边轻轻煽动着,两个碗不约而同地缓缓挥发出相同的气味,又是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
半晌,我把碗递到苏非迪亚的鼻前,苏非迪亚比刚才还要敏感,一嗅到这股气味,就忍不住破口而吐。可是把碗递到那些孩子的鼻前,却没有任何异常。
我的心里始终被一丝不安所笼罩着,“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喝这种药的?是不是每个人都喝过这种药?以前苏非迪亚会出现这种状况吗?”
灰尘男孩食指笨拙的摸摸下颚,“起初我们村里传染到疫病的人都是喝这种药,说是可以止住疼痛。后来村里流传,即使没有传染到疫病的人也可以喝这种药,说是可以预防这种传染病。所以我们村里所有人都在喝这种药!苏非迪亚以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现象。”
我不知道是谁躲在暗处专门做这种令人发指的行为,可是我清楚的了解他是想要加速疫情的发展,我转过身望着胡碴男,“这种药是不是整个哈图沙什城都有卖?”
胡碴男目视了3秒,然后闻闻它的气味,“这种药不仅是在哈图沙什城有卖,就连卡内加、哈利卜要塞这些地方都有卖,好像是商队为了治愈已经被传染上疫病的子民,特意从西亚其他各国捎来的草药,有什么不妥吗?”
噢!我的天啊!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事情发生?我揪起他的衣襟,对他咆哮起来,“一定要阻止!你立刻从这里出去,赶紧告诉伊萨尔,不管他用什么方法,一定阻止这些药物再次流通于各个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