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言希红着脸点头,枕着她的手臂,面对着她,一手揽住她的腰,闭着双眸。
君离望着他,面色含笑,忍住体内的邪火,隔着床幔手一挥,两旁的烛火瞬间熄灭,屋里立马暗了下来。
凤君胤此行出使凰宇,是因凰陌寿辰,遣使臣送了请柬至凤天,但因凤栖乃一国之王,断不可轻易行至他国,便由凤君胤代为前往。
凤君文,则是一场意外……
且说洛彦从湛王府的暗道回到刑部大牢,就见郅音一袭淡紫色衣衫抬头望着木窗负手而立。
她听见角落一阵轻微的响动,连忙上去,拨开上面铺着的干草,只见一块厚厚的石板往下一沉,露出一道长长的阶梯。
洛彦伸出头,四处望了一眼后,见着郅音朝他伸出手,他将手放在郅音手心,郅音一个用力,他瞬间一跃而出,稳稳立于地面之上。
郅音从洛彦头上取下一根稻草,又替他拍拍身上的尘土,道:“小彦,如何?”
“小离姐正在湛王府,不过……”洛彦眯着双眸,眼底快速闪过一丝无奈,他道:“我并未发现凤君胤的踪迹。”
郅音微微点头,低声道:“凤君胤行事素来谨慎小心,你并未发现她踪迹,也实属正常。”
身处他国,依凤君胤的性子,自然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若非如此,君离也不会挑上她。
“阿音,你故意进这刑部大牢,是为了凰泫潭?”洛彦坐在脏乱的矮桌旁,闪着一双眸子。
郅音勾唇,提起桌上的茶壶,翻起一个带有缺口的碗,往里倒了些水,她道:“隐族一族族训,作为隐族少主,自当遵从。”
洛彦抿抿唇畔,低头无奈一笑,眼底带着些戏谑,他道:“若凰泫满知晓,隐族真正存在的意义,只怕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吧。”
隐族之神秘,除凰宇历代女皇之外,并无他人知晓隐族存在的意义。
人们常道“身居高位而不安”,凰宇历史上也有不少女皇因知晓隐族存在的意义而对隐族动了诛族之心,这些人,要么驾崩,要么禅位于女儿、姐妹。
郅音闻言,不可置否一笑,她至始至终都未将凰泫满放在眼中,若凰泫潭不如她意,可还有凰泫湛待她考察。
即便是这几人都未能合她心意,她不介意回去动用隐族少主之权利,从凰宇皇室之中,另择他人为皇。
昏暗的烛火之下,郅音坐在矮桌旁,一手放在桌上,一手支撑着脑袋,双眸轻阖,呼吸绵长。
洛彦则靠在她的肩头,双颊微红,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玄色大氅,双眸紧闭,睡得格外香甜。
忽的,木栅栏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郅音向来睡眠浅,她眼皮微动,唇角轻勾。
脚步越来越近,一道铁链声惊醒了洛彦,他睁着双眸,带着些许还未清醒的迷茫,郅音睁开双眸,淡淡的望着一袭白色狐裘的凰泫潭。
她淡道:“大晚上太女殿下纡尊降贵来此,不知所谓何事?”
凰泫潭身后的狱吏闻言,刚要拍马屁,训斥一番,却见凰泫潭抱拳一礼,道:“不知阁下行至上京,如今还出了这般纰漏,委实委屈了阁下。”
许是有外人在的缘故,即便凰泫潭得知郅音的身份,也并未道破。
洛彦此时脑袋也已清醒,他暗道,这凰泫潭动作还挺快,不愧是阿音看中的人。
郅音眼底轻闪,面容不变,见凰泫潭提步坐在矮桌旁,面上毫无嫌弃之色,?她淡道:“人家乃是威远将军的侄女,在下区区一介草莽,何来委屈?”
洛彦忍住笑意,见郅音朝他一笑,他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落在凰泫潭眼中,便是无声落泪。
凰泫潭面色尴尬,她将人散退,待人走远之后,这才朝着洛彦躬身一礼,随即开口道:“天子脚下出了这种仗势欺人之事,在下作为一国太女,实属汗颜,在此还请少主夫给在下些时日,在下定将此时处理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