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这些婆子的动作,想来这也是花了大价钱的。
媒公见此,不由得点点头,脸上始终带着灿烂的笑容,手绢轻甩,又高声唱诺道:“新人出轿射轿门,女外男内皆听言!”
话音刚落,便有人将实现准备好的弓箭拿了过来,君离杏眸含笑,瞧着箭头是包裹着的石灰粉,不由得笑了,挽弓搭箭,只见“咻”的一声,正中轿门之中。
看热闹的不由得拍手叫好,看不出来这柔柔弱弱酷似男儿的新娘子竟然是个练家子。
这射轿门是给新郎一个下马威,虽说君离不在乎,可也得入乡随俗嘛。
“压轿。”媒公这回见君离的目光更加满意了,欢欢喜喜的将新郎从喜轿里馋了出来。
“新人跨盆,除却淤泥着素裳”
火能燃尽世间万物,跨火盆自然不能少,楚言希低头,像一个半瞎子在媒公的搀扶下踏过火盆。
“新人红菱姻缘线,妻夫荣辱共一体。”
????话音刚落,便有人将红菱交至君离与楚言希的手中,红菱正中,系着一个红色喜球。
“新人进门喜洋洋,从此忘却待嫁身。”
…………
“新人二门福高照,妻夫琴瑟话不谈。”
…………
“新人穿园睦美满,老年儿孙绕膝缠。”
听着媒公祝福的话,君离虽觉着好笑,但也惦记着楚言希受苦,便朝媒公使了使眼色,媒公自然会意,用帕子掩住嘴角,由着方棣将人带入大堂。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正好至吉时,看着上方身着红色衣裙的男子,满脸都是笑容,君离点点头,杏眸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
“一拜天地。”
媒公此时站在一旁,而楚言希此时由君府的一个侍奴搀扶着朝着堂外天地,手中紧紧握住红菱。
“等等。”
君离正要弯腰,便听得熟悉的声音,眉尖轻挑,只见箫晚带着楚言沫走至叶傲浅跟前,笑眯眯道:“这祸害今日成亲竟然不肯通知小侄,小侄不请自来,浅叔可不要怪罪侄儿。”
叶傲浅闻言,淡定的抿了一口茶水,冷哼一声,道:“晚丫头,今儿是小离儿大喜的日子,那笔账待会儿浅叔再慢慢与你清算。”
其实箫晚此刻能出现在此,他也是早就从方棣那儿得了信儿的,方棣虽是先皇赐给君离的,而他,却是君离的生父,也算是方棣半个主子。
箫晚闻言,连忙将楚言沫拉至一旁,她怎么就忘了阿离这厮是祸害不假,可这浅叔同样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现在好了吧。
见着自家妻主焉耷耷的模样,楚言沫也懒得去看,全神贯注的盯着自家小弟,今儿这一出他当年未曾经历过,眼底自然是羡慕的。
箫晚不动声色的将他眼底的羡慕纳入眼底,幽幽叹口气,说来说去,终究是她欠了他。
叶傲浅不着痕迹的打量着楚言沫,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光芒,快的令人以为眼花,但却正好被转头的君离瞧见,她眉梢轻挑,唇角露出不明的笑容,令站在一旁的箫晚背后一凉。
“一拜天地。”
君离与楚言希跪在蒲团之上,朝着堂外深深一拜,楚言希手心将红菱浸湿,可见他是多么紧张。
“二拜高堂。”
二人起身,站直身子后,君离却朝叶傲浅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唇角的笑容也略显……阴险。
“且慢!”
“等等!”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清脆响亮,一道粗狂豪爽,君离闭眼也知晓是谁,只是唇角噙着的笑令叶傲浅忍不住暴走。
天呐,谁告诉他,他老娘和儿子儿媳何时混在人群中了,这不是要他老命么!
没错,这两道声音,前者乃君离兄长,凤君叶的声音,而后者,正是叶傲浅之母,傲云堡堡主叶云之声。
好在,几人反应过快,叶傲浅连忙起身,杏眸瞪着君离不眨眼,他敢保证,这个坑爹的祸害是故意的,否则他叶傲浅三个字倒过来写!
“现在是祸害大喜的日子,其他的事咱们待会儿再谈,浅叔,君叶,依你们之意呢?”
虽然箫晚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但君离看向她的目光威胁意味十足,她也只好笑呵呵的打圆场了。
楚言希蒙着盖头,虽不知这几人是谁,但也知道是君离的旧识,当日君离也曾告诉过他,兄长闺名似乎便是“君叶”。
叶云点点头,径直朝上首右首主位而去,凤君叶轻轻一笑,坐在了离主位最近的位置,轻轻落座,而凰泫湛朝君离僵硬一笑,随即立马坐在了凤君叶的旁边,颇有狼狈之意。
“二拜高堂。”
媒公见此,也知道这几人都是与新娘家熟识之人,并非捣乱者,心底长舒一口气。
两人跪在蒲团之上,恭恭敬敬磕头,叶云是君离长辈,坐在右首,君离跪他,合情合理,叶傲浅坐在左首,他乃君离生父,就更不用说了。
“妻夫……”
“小离姐!”
媒公的话还未曾落下,君离便听得一道及熟之声。
转头,却见一粉裙男子,外罩一件儿白色纱衣男子凤眼朦胧,面纱早已不知去向,独自站在哪儿,定定地望着君离。
君离心下一惊,转头,熟悉而又陌生的人映入眼帘,呆呆的,唇角露出一丝笑容。
“是你!”
“怎么是你!”
“你怎么在这儿!”
“秦玉华!”
………………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有惊讶,有疑惑,有不屑,有不喜,总之,无一道声音是欢迎的。
楚言希心底先是一惊,后是心中一痛,泪水不轻轻滴在白皙的手背上,身子更是忍不住颤了颤,秦玉华么……
“真……真的是你……”
按捺下心底的喜意,君离面色虽是不变,眼眶却以染上红意,语气也带着颤抖之意。
“君离,你眼瞎啊,这个男人包藏祸心,害了你一次不够,难道你还想被害第二次不成!”
??见着秦玉华现在门口,箫晚不淡定了,且不说她是楚言希的嫂子,必须得帮楚言希出头,就是她与君离感情,也由不得她箫晚袖手旁观。
她近几年虽不在皇城,但以往那秦玉华也并非没有害过君离,再者,她箫晚再如何无能,即使她远在千里,也自然知好友身边之事一二。
“小离姐……”
秦玉华眨巴眨巴朦胧的丹凤眼,君离见此,却是撇开眼神,却又忍不住偷偷看他。
以往,他便喜欢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到了如今,却还是改不过来。
“秦玉华,别用那种眼神看着离姐姐,我看着恶心!”
祝轻暮一脸厌恶的看着“秦玉华”,眼底尽是浓浓的嘲讽之意。
这贱、人还真是无耻,到了今日还妄想离姐姐一如往昔的待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