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悄然而逝。
当初,就在牧童以为这一切都已毁灭的时候,强人们做出了不同的选择,他们开始想尽办法奴役那些忙碌的人们,开始训练他们骑马,拿刀,教他们说话,识字,开始通过礼仪,制度教育他们的后代,并划分等级,评出高低,小城以更加惊人的速度重建,人口也同样翻倍的增长着。
曾今不过百人的小村,现下已成了人口近百万的国家!
而牧童之前站立的地方,被修成了一座高达数尺的天台,供他站立。
牧童站在天台上,俯视着壮阔的国家,感到不可思议,二年前的毁灭并没有带来长久的仇恨,反而成就了一个国家的诞生,而这个国家还在壮大着,远征军不断向平原深处开进!
战争,也在这时,出现了。
来自北面,那些强人的原属国,反动了战争,而战争也逼迫着这个国家彻底沸腾,人们终日忙碌的目的统一起来:卫国!
为了抵抗战争,不断有强大的天才出现,他们有些奔向战场杀敌封疆,有些则留守下来,护国安民。其中不乏个别佼佼者,开始参悟天道,以求天佑!
牧童看着王国的城墙不断加固,看着强壮的军队不断北上,看着往来的客商奔走匆匆!国家在其中乐此不疲的吸收着建设者们的意愿,精神,野望,更加壮大起来。
而牧童也察觉到了来自参天院那帮天才们所释放出的灵气,看来,他们已然触摸到了天道的门槛。
战争在三个月后,狂风再次肆虐平原的那一日,结束了,北面捷报早已传来,整个国家陷入了胜利的汪洋。人们欢呼着,呐喊着,如释重托,帝王当天就趁着捷报下了诏书,将参天院的成果公布于众,容许百姓参演天道。一时间,人们的兴奋到达了顶点,整个国家彰显出王者的壮阔,恢弘!
但没几日,就在人们以神奇的速度创出仙法,制定仙规,并开始修炼时,一场灾难降下了。
血海,卷着滔天巨浪,将这个国家和人民努力的一切席卷殆尽!
而发动巨浪的人就站在牧童身边。
在巨浪的狂吼声中,他清晰的听见那个稚嫩的声音:“我是海皇,我叫唐古。”
“为什么?!”这是近三年来,牧童发出的第一声,他转身看着身边的小孩问道。
唐古只是个孩子,但他却是九幽挑战的对象,是这片国家生死存亡的关键,是整片海洋的皇帝。
唐古平静的看着血水冲走生灵,说道:“生命之火是不会被熄灭的,大潮过后,还会有生命诞生,他们还会像之前那样建设,壮大。我所做的只是遏制,只有遏制才会得到守恒。”
“我感受到了你所领悟的东西,弱者的时间用来繁衍,强者的时间用来壮大,圣者的时间用来参天。但不管时间会带他们去向哪里,到达什么高度,对于时间的掌管者来说,或者对于我来说,只需要两个字:平衡。”
“他们。。。”牧童转头看了看已然成为废墟的王城:“似乎并没有触及到你的平衡。”
“是的,”唐古点头道:“如果时间就此停住,平衡是永远不会被打破的,”
“但,时间不会停,这些人,这些生命的力量,会借助时间的天梯,一步步,一波波,一代代的向上攀爬,直到看见我,直到取代我,直到超越我,我是皇,我可以被看见,但无法被取代,更无法被超越,但,他们有办法,这些蝼蚁一般的存在从来不缺办法。”
“我的祖先,太祖,曾祖,甚至我的爷爷,父亲,都印证了这一点,非常神奇,也非常可怕。”
“终究说来,你只是怕被推翻?”
“不不,如果仅仅是推翻,那再好不过,那样我会自由点,事实上,皇这个字本来就是一种枷锁,但生为皇,永远都无法,也不能摆脱它。”
“牧童,你不是皇,你也无法理解这些生命的疯狂,他们在推翻了皇的统治后,便开始去挣脱时间的束缚,而后他们会踏破虚空,寻求突破,最终到达巅峰。”
“这样不好么?这样何尝不是一种平衡。”
“我的父亲有幸目睹了这一切,虽说推翻皇权,挣脱时间,踏破虚空,到达巅峰,听起来是无比的波澜壮阔,但,整个过程,充满了血腥与伦丧,后人踏着前人的尸骨,踊跃而上,再去变成别人的阶梯,直到最后,他们会摒弃天道,摒弃所有伦理纲常,开始超越自己,开始自相残杀,最后覆灭。当然会有那么几个成为神一般的存在,但成神之路对于整个生灵,对于整个空间,是一种残暴无情的践踏和毁灭!”
听到这,牧童长长舒了口气,他抬头看了看天,那个碗大的太阳阴晴不定的照着,心中依旧满是疑问:“成神,他们成哪里的神?要知道,这里只是撼天的肚子而已?”
“这是另一个世界,另一片宇宙,只是在撼天的肚子里而已,如果有朝一日,你也能成为撼天这样的存在,你也会拥有属于自己的世界的。”说到这,唐古也抬头看了看天,看着那个太阳,他说道:“你当那是撼天的某个器官么,那不是,那就是个太阳,那是我成神的父亲。曾今的海皇,现在的海神!”
神。。。。
牧童心里默念着这个字眼,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他问道:“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